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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下)(1 / 2)

接起電話的他,還沒來得及習慣性地喂一聲,便聽到她直接又直白的親昵之語,那個瞬間,好像有股清泉潺潺地拂過心頭——剛剛被豬無能般的下屬攪得混濁不清的情緒,也瞬間被洗滌得清澈見底。哪裏還顧得上分公司那邊隨時都要癱瘓的生產係統,隻胡亂將工作一推,便連夜訂了機票趕了回來——此時再想,不得不說,他居然也有著做昏君的潛質。每每一遇上她,他都會喪失理智。

她是一個心智成熟的孩子,偶爾會天性初露,但更多的時候都是謹言慎行,就事論事,說話做事幾乎比他還要“有理有據”——這還是第一次,說了一句“不切實際”的話。往日裏,她說抱他,他可以抱得她動彈不得;她說親她,他可以親得她瀕臨窒息——可是,她說想他,隻是想,隻是她想,而不是她要他做——兩個小時的歸心似箭裏,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許問曾侃侃而談的關於“愛得自私”與“愛得無私”的差別。他曾因為她“愛得自私”而受寵若驚,卻也不敵此刻,他因她“愛得無私”而心急火燎。

那一刻,隻想見她——他向來是個行動主義者,行動總是超乎心動。一路身心輕盈飄飄忽忽得,直到抱著她將她拚命揉進身體裏才找到著陸點。甚至於連他自己都詫異,他居然能說出那般文藝的情話——“現在是我們距離最近的時候,可我還是很想你”。

隱隱的,帶著一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意味。

半晌的天翻地覆後,他看著身下眯著眼紅著臉的她,無比慶幸,在他想說一句無比動聽的情話時,有人在聽。盡管她除了那迷離的一眼春水外,沒有任何回應。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她才動了動被拆卸的七零八落並且毫無知覺的身體,迷糊問道:“安疏之,你還在裏麵嗎?”

“在,我在。”他亦是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聽到她嗓音生澀的話,以為她又是身體發麻得無法動彈,便略微後移作勢要退出。

誰知她卻雙-腿攀上他的腰-身,呢喃說道:“不要......不要出去......”

“嗯。”他啞著嗓子回應道,抱著她尋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和位置。

“安疏之,你要睡了嗎?我們說說話吧。”她本就毫無困意,再加上他的一番作為,更是精神煥發——夜的顏色是一種無法名狀的包容色,她也莫名變得身心脆弱,渴望安慰。

“嗯,你說,我在聽。”他本是快要墜入夢中的,隻是聽她難得有的興致,便收了睡意,吻了吻她的眼睛說道。她的睫毛卷卷的,柔柔的,韌韌的,淺淺地撓在唇上,令他莫名心動,像觸了電,不偏不倚得,恰好是人體能感知到的最小電流,細小,卻又深邃,密密麻麻地滲進皮膚,爬上心頭。

“安疏之,我好像愛上你了,你愛我嗎?”

大抵是夜色太深,他的聲音又暗啞得,像是被太陽暴曬過的沙礫在緊握的指縫中細密地摩擦落下,流下極致的性-感,連帶著她也莫名其妙地感-性起來,不經思索便說出了這般裸-露鋒利得要戳破一切掩飾的話。她雖是在閉著眼天馬行空著,卻也感覺得到她話一脫口時,他的吻噴在她右頰上的那股溫熱的連綿不絕的氣息有了一瞬的停滯,以及他與她相嵌著的身體有了一瞬的僵硬。

可是,除了軀體反應,沒有任何言語回應——她這才後知後覺到她竟觸碰了禁-區——談情說愛,是她和他從始至終都心照不宣的禁-區。一直以來,他和她一樣,總是有意無意地回避著這個話題,或者這個詞——而她,竟是在此時此景之中,莫名地卸下了所有防備,異常天真地提及了“愛”——一個她已經生分了四年或者五年六年七年的字。

好在夜色黑沉得包容了所有的不安和難堪,她連忙生生越過這個話題,“亡羊補牢”般地繼續說道:“安疏之,你說我要不要去換個發型,劉海太顯小了,換成中分怎麼樣?”

卻不曾料到,他居然沒有任何回避,隻是撫著她的眉眼,說道:“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聲音清亮,一字一句的,像極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悅耳。

她睜開眼,對上他在黑色裏發光發亮的眸子——她早知他也是愛她的,盡管她也不認為自己需要那些膚淺的承認,但偶爾也是妄想過有一天他會主動坦誠的,卻不曾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光景之下——原來有些人的有些話,真的,不說則已,一說便足以要人命。

她在他的深情款款中,突然笨拙到無語凝噎。她曾堅持著愛情不需要名分來維係,她曉得並且相信以及自信就好,甚至於有些時候,她也會想要就著當下,身心舒適地過完一輩子——隻是,隻出現在偶爾的一念之間,她從來都不太敢深想。可是,他說愛她。毋庸置疑地愛她——她突然就變得理直氣壯,理直氣壯地去想一輩子。

她無聲無息,他也不逼迫,隻食指挑起她那亂蹦的一縷碎發,一圈一圈地打著轉,一遍一遍地憐惜著——她心裏千迂百回,腦海裏卻浮現出一段“清麗脫俗”的話——“如果我愛你,而你也正巧的愛我。你頭發亂了時候,我會笑笑的替你撥一撥,然後,手還留戀的在你發上多待幾秒。但是,如果我愛你,而你不巧的不愛我。你頭發亂了,我隻會輕輕的告訴你,你頭發亂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