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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還長,且父母在。
常家她還需呆一段時日,但她亦無需像上世那樣周全處事了——她早晚要走,她無需理會他們如何作想,自然也不用以常家主母身份自居,保全他們的顏麵。
他們待她以禮,她回之以禮;待她以刀,她還之直刃。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先人誠不欺人也。
馬車嘀噠嘀噠往前駛,半途一個震蕩,蘇苑娘身子不免搖晃,等身子歪斜到半途便被人擁住,她不由抬頭,看到了眼中帶著笑意的常伯樊。
“苑娘。”
蘇苑娘慢慢回過神來,從他溫熱的懷中退身而出,方想起一事來。
昨晚他們沒有同房,恰時她疲憊至極,察覺到他一直眼瞅著她不放也無暇多顧,自行睡去了。
如若今晚他若想與她同房,該當如何?
不過上世,她是成親的第三個年頭方才有孕。
她嫁的常家不變,父母未變,想來此事也不應有變,如此,他若是想同房,那便,同罷。
當晚同房,蘇苑娘很是手足無措僵硬了一番。前世她與常伯樊夫妻多年,前期常伯樊勤於房事,她皆順之,彼此熟爾,但她到底是忘了,前世分開到最後離她走之間,他們有許多年未曾見過,常伯樊於現在的她,已是半個生人。
所幸隻是起初不適,末了蘇苑娘倦倦睡去,常伯樊探頭過來交頸廝纏不休,她不堪受擾,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裏,逃了過去,引得常伯樊低笑不止,胸膛震蕩起伏不已。
總生還是如此麻煩,蘇苑娘煩累至極,但又無力動彈,在他胸口厭煩地來回轉動著頭。
別笑了,她要睡了。
有甚好笑的。
懷裏的人在歎氣,常伯樊被她的嬌態逗得胸口發熱,但也知她倦了,輕輕拍拍她的背,柔聲哄道:“睡罷,我在著。”
不在也無關緊要,最好是不在,蘇苑娘想著,不到片刻就沉沉地睡了過去,隱約間想再過幾日,等家中親客散盡,此人就要走了罷?
快快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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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早,蘇苑娘被外麵喧鬧的聲音吵醒,不知是什麼人在外頭拔著嗓子話,聲音甚大,尤其有道聲音蘇苑娘格外耳熟。
她坐起聽了幾句,方想起,是蔡氏。
常伯樊庶兄之妻蔡珍敏,汾州府城汾城縣主簿之女。
前世蘇苑娘起初對她頗多謙讓。父母教她以和為貴,她貫而徹之,不想在入嫁初始就與家中內眷滋生矛盾,便對咄咄逼人的蔡氏多有忍讓,隻是後來蔡氏得寸進尺,蘇苑娘便開始對她有所節製,蔡氏從此對她更是恨之入骨,處處與她作對,且從不分場合,鬧得臨蘇縣人人皆知,連那幼童都知道妯娌兩人不和,弟妹蘇氏仗著身份欺負庶嫂。
前世蔡氏在外麵當了好一段可憐人。
這世才回來兩,有些事變了,有些事未變,蘇苑娘想起前世也是回門回來第二日,蔡氏一大早就來了,帶著身後一眾仆從,還有幾個親戚。
她先是在外麵不解蘇苑娘為何晨陽都要出來了還在睡,又與一眾人頑笑蘇苑娘是不是被折騰得太累了,等蘇苑娘出去,就一聲聲好妹妹地叫著,親熱無比,再往後,言裏言外就是要與蘇苑娘一同管家。
前世蘇苑娘答應了她,這世她休想。
這常府裏的銀錢,蔡氏半個子都莫想沾。
蘇苑娘聽著外頭的動靜,覺著興許在和離之前,她在常府的日子不會那麼難捱。
至少在和離之前她若是想讓蔡氏從今碰不到常府半分銀子,她還有不少事要做。
蘇苑娘伸手扯了一下床頭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頭,掛在床柱上的雕花金玲響起了輕脆悅耳的一陣“叮叮叮叮”聲。
娘子醒了,在外頭的知春朝通秋、了冬兩個丫鬟使了個眼神,讓她們進去侍候娘子晨起。
通秋、了冬兩個丫鬟伶俐地推開一條門縫,接連飛快鑽了進去又慌忙把門合上,朝床快快跑去。
“娘子。”通秋喊了娘子一聲,發覺屋子裏不是太亮,匆匆去燈柱處燃火。
娘子喜歡亮堂。
“娘子,水,奴婢這就給您倒來。”了冬趕忙倒水,雙手端著過去。
姑爺體貼,水熱在炭爐上,上等的銀炭,一兩銀子十斤,姑爺也舍得用來給娘子熱水喝,娘子真是好生福氣。
了冬好生羨慕。
了冬過來,蘇苑娘接過水,看了她這丫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