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是陰天,涼風習習的,很適合園藝工作。
江睿拿了園藝剪刀,修剪花枝。花園裏植物種類很多,海棠、茉莉、矮牽牛……可最多的還是玫瑰,白玫瑰。
“玫瑰也該修剪了,它們長得那麼大,下麵的小草都見不到陽光了。”
江睿不肯讓初錦動手,怕剪刀傷到她。他剛開始學著做園藝的時候,常被園藝剪劃到,每回受傷,都能記起初錦剛回來那天,被自己推到地上,胳膊上劃出那麼長一道傷口。
她一定很疼。
江睿心裏歎口氣,勸自己說,她離開自己也好,起碼不會動不動就受傷,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安穩的活著,總好過災病纏身。
“今年玫瑰開得很好,有點舍不得剪。”
“你那麼喜歡白玫瑰花啊。”初錦感歎,突然想起,“我上次路過‘星樂花房’發現那家店關門了啊,現在好像改成了什麼‘思錦’,還挺文藝。”
星樂花房,就是江睿第一次送給他白玫瑰的花店。
江睿低頭笑笑,問:“怎麼文藝?”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大概是這句詩吧?”
江睿沒說話,沒有告訴她,那家店是自己買下來了。思錦,也不是化用的那句詩。
他把剪刀放下,走到白玫瑰花叢,挑著開得最好的幾支摘下來。玫瑰有刺,他的手上被劃出一道道小口子,十指連心,生疼。
一連摘了二十五朵,用牽牛藤束成一束,遞給初錦。
“今年你的生日大概不能在國內過了,提前送你吧。”
初錦看著他手上的傷口,皺了皺眉,“幹嘛不用剪刀啊?我幫你包紮。”
江睿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開口:“初錦,以後你生日的時候,我能給你寄束花過去麼?”
“‘生日贈花’服務啊?”
初錦開玩笑,一回頭,卻看到男人的眼中通紅。
她不敢說話了,跑到屋子裏拿醫藥箱,心裏忍不住的酸疼。
這些年裏,除去孩子的事兒,她最忘不了的,就是初喬那時說的,“你以為他是記著你的生日麼?那不過是花店的‘生日贈花’服務。”
她翻來覆去的思量這句話,回憶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然後不得不承認,江睿自始至終,大約都對她沒動過什麼心。
那些所謂溫柔的特殊對待,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是她死纏爛打,自作多情。
初錦幫江睿包紮好,才客氣的笑了笑:“別寄了,回頭再引起誤會。”讓我又恬不知恥的以為,你喜歡我。
江睿卻以為她怕自己未來的愛人誤會,點點頭,說了句:“好。”你不願意,我便不去打擾你。
隻要你能過的開開心心的,就好。
晚上的時候,江睿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初錦。
“這是什麼?”初錦看著“財產贈予合同”皺眉。
江睿把筆遞給她,溫聲說:“這是初氏醫院的全部股份和我手中江氏的股份,你簽個字就行,剩下的我來處理。”
初錦把筆放下,看著江睿:“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