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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因果(1 / 3)

“五大氏族莫非真要趕盡殺絕?”

一聲怒吼,雪山微震,此地正上演著常見的千裏追殺。

一名身負重傷的男子,現於雪山之巔。

其氣息虛弱,傷痛難忍,已無力再戰,唯有滿腔憤慨。可惜,無能狂怒,終是徒勞!無人回應,或此地僅他一人。

滔天怒意,凝結實質,直上雲霄。漫天飛雪,如鵝毛般飄落,紛紛揚揚。

雪山寒氣逼人,寒風如刀割麵,冰冷徹骨。雪花融於傷口,痛感清晰。

發聲者為一魁梧男子,半張臉血肉模糊,雙眼僅餘左眼,呈現詭異暗紅色,似曾施展透支法術。周身死氣縈繞,暗紅嘴唇發紫,油盡燈枯,命不久矣,已然臨近生命終點。

觀其周身,衣不遮體,甲胄殘敗,遍體鱗傷,數道創口淤血凝結。其軀偉岸,卻已千瘡百孔。顯而易見,有傷於槍,傷於刀,傷於劍……甚而胸口一箭,貫穿甲胄,直中要害,至今未取,傷勢惡化,每況愈下。

箭鏃鋒利,破甲而入,幸未刺穿其強健之軀,深埋體內。若非身強體壯,早已穿心而亡。

嚴寒具速凍之力,止血頗佳。血落如冰珠,實當感激此寒,方得殘喘之機,否則失血過多,恐已殞命。

死亡氣息彌漫,其瞳孔渙漫,強弩之末,然緊抱胸前包袱,此乃其屹立不倒之信念支柱……

孰能無懼死?懼亦無益。

蹣跚而行,踉踉蹌蹌,身後懸崖無路,唯有止步!退一步雖是萬丈深淵,卻亦是海闊天空;進一步雖是賣主求榮,然或可成就一段君臣佳話。

一朝天子一朝臣……

顫抖舉刀,直指蒼天。不知是傷勢過重,亦或嚴寒之故,其狀態極差。

顫巍巍兮,怒目遠天,恨意綿綿,此刻之狽,皆因彼等所賜。

刀鋒所指,空無一人。

雪地追逐,痕跡難尋,似被自然神力掩蓋。

那罪惡的足跡,仿若從未在大雪山上出現。

他們不可能離開,這些該死的家夥,絕不會放過他。

時間流逝,分秒不停。

睜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他們來了……

果然有人!

黑衣如墨,散落各處,地上、天上,四方皆敵?

連身後懸崖上空,亦有人懸浮……大戰一觸即發,惡戰難以避免。

然他已無力再戰。

黑衣人的現身,如墨點玷汙皚皚白雪。

圍而不攻,靜默等待,他們在等誰的命令?

“哇”

“哇”

……

一陣嬰兒的哭聲,觸動著心弦,讓魁梧的男子身子不禁一顫。

多少年的生死搏殺,此時他仿若望見了救贖,厭倦了所有,他渴盼重新來過。

低頭一瞥,那包裹中一隻柔嫩的小手伸了出來,在與那寒冷相觸的刹那,哇哇大哭起來……

這包裹裏竟然是一個嬰兒!

這一哭,讓迷失的男子心如刀絞,他所堅守的究竟是什麼?

不就是這最後的一絲希冀嗎!

心中盡是悲涼,何以至此。不多時,僅存的那隻眼睛濕潤了……

各為其主,何錯之有?

然而,雪崩時,每一片雪花都出了力,它們絕非無辜。

“趕盡殺絕?”

“成王敗寇,向來如此!”

“命天閣已然名存實亡,你作為餘孽豈有活路?”

“自行了斷吧,孩子交予我,國主已為他訂下親事,將來必成大器。大勢所趨,命天閣逆天而行,唯有死路一條,受死是你唯一的選擇。”

莊重肅穆的審判之聲,宛如在宣判他的最終結局。

聲音由遠及近,未幾,一人足踏巨鼎而至,接續魁梧男子最初之言。

道袍青年現身之際,大雪山的狂風戛然而止,飛雪亦消停。

領域!天尊級別的強者!

那鼎甚是巨大,幾不見上方之人,順眼望去,一道瘦弱身影,立於鼎腹之中,那尊大鼎三足朝天,倒扣而下。

體型上的強烈對比,昭示著青年人的非凡,欲掌控如此兵器,所需道力何其龐大。

“……”

來者年輕,身為神農氏一員,天賦卓絕,出生之際便有異象顯現,於神農氏年輕一代中聲名遠揚,稱其為王者亦不為過。

“唉!”

魁梧男子抬起僅存的眼睛,凝視來人,似乎認出了青年的身份,歎息一聲,並未言語。

鼎上雕龍畫鳳,麒麟探雲,諸多野獸圖案點綴其間,此鼎雕刻精妙,足見其不凡。倒懸的巨鼎氣勢駭人,足見年輕人的強大。真是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

此寶鼎無疑是一件神物,鎮壓而下!古樸的氣息中,凶悍而斑駁的怨念自鼎中溢出,張牙舞爪,淒厲嘶吼,那斷魂之音,幽幽死氣,無不動搖著本心。鼎中的亡魂是如此不甘。

這一次,是否會多一個鼎中亡魂?

“地英星莫喬嚴!不知你此時此刻有何感想?”

青年年紀不大,卻頗有仙風道骨。他喊出了魁梧男子的姓名,大鼎壓陣,催動大鼎的他並未立刻動手,隻是望著魁梧男子,神色冷漠,毫無感情。既然是敵人,他就必須成為一個合格的對手。

他本不想沾染這一切因果,可誰讓他劃拳輸了……

大鼎在空中盤旋,下方的人在等他的命令,而他似乎也在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