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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扭轉乾坤(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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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黎還是沒能想起從前的種種過往,即使是在洞中之事他也不記得一絲一毫,隻記得醒來時身旁多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給他起名叫無情,他也以為自己真的是叫無情,可他對那個女子的靠近竟然是很排斥!

寒雨一臉瀟灑地離開,顧輕然望著寒雨的背影,心中一陣感慨,曾幾何時,她也像寒雨這般瀟灑,可如今,卻多了牽掛。

夜黎緊握著顧輕然的纖纖玉手,道“然兒,舍不得她了?”

“是啊,舍不得,當初我落難的時候還是她對我慷慨解囊的,如今她離開了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以前受了很多的苦嗎?而我又是怎樣的一個人?”

夜黎還是不能想起關於從前的一絲一毫的過往,哪怕隻是一點點,可他都沒有想起過。

“從前的你甚是冷漠,無情又嗜血,蔑視皇權,無心做帝王,對一切不屑一顧,你想要什麼就能擁有什麼,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你都會尋來,對我,更是寵溺萬分,不舍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你曾經對我說,隻要有我在,無論我想要什麼,你都會替我尋來,哪怕是星辰,你都會為我摘下,你說過,隻要我在你身邊,一切皆可。”

顧輕然琥珀瞳中透出光芒,那光芒像是陽光般透進夜黎的五髒六腑,成為他日後失去顧輕然後活下去的動力。

“對不起,然兒,這些我都想不起來了,希望你別傷心,隻要你在我身邊,一切皆可。”

夜黎將顧輕然環入懷中,嗅著顧輕然青絲上的清香,他竟覺得異常安心。

蘇澤到底還是沒去送寒雨,寒雨的眸子中多少都有些失望,哪怕他不愛她,不喜歡她,相處了這麼久了,總該要來送送她,可蘇澤終究還是沒去送寒雨,寒雨對蘇澤的愛產生了懷疑。

煙黎雪黎小希魏淩魏遲淩蒼淩離淩落皆來送,唯獨缺少了蘇澤,寒雨的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出發吧。”寒雨的聲音有些哭腔,眾人隻當她是舍不得,可沒人知道她是因為蘇澤的不來相送才會這般,女人心海底針,嘴上說著不喜歡,其實心裏還是希望他能夠來送送自己的。

蘇澤在遠處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暗自神傷,她終究還是沒留下……

鳳吹動蘇澤的黑發,隨風飄逸,臉上淡淡的憂傷,讓人不免心疼,與其這般難受,何不與她同去?

日子悄悄逝去,轉眼一月即逝,離寒雨離開也已有一個月,蘇澤的生活沒什麼變化,也就是喜歡待在寒雨住過的房間發呆,而一發呆也就是一天。

而顧輕然的肚子又大了一圈,行動也愈發不便了。

夜黎每次上完早朝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伺候顧輕然起床更衣,然後又開始虐狗般的早膳模式,雪黎煙黎眾人最近無聊得要死,都快要發黴了,話說夜黎失去了記憶,就連從前的那個高冷嗜血的男人也不見了,現在一天到晚在顧輕然的身邊噓寒問暖,煙黎雪黎魏遲魏淩都一致認為自己從前是不是認識了一個假的主子,真的是太……讓人吃驚了!

“雪黎,你說主子的腦子不會是摔壞了吧?以前主子對娘娘笑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是現在主子看到我們都是嬉皮笑臉的,我懷疑主子的腦子有病!”

煙黎一副疑惑的樣子,說的話都不著邊際了。

雪黎重重地咳咳了兩聲,示意煙黎回頭看看,不看不要緊,一看煙黎的臉色頓時蒼白,心中暗叫不好,她怎麼就那麼衰?怎麼說主子一次壞話就被主子聽到了?她招誰惹誰了?

煙黎一臉苦逼地望著夜黎,兩條腿在打架,要不是雪黎扶著她,她估計都要對主子行大禮了。

“主…主子,您…您什麼時候來…來的?”煙黎結結巴巴,她到底招誰惹誰了?怎麼就…那麼衰?

夜黎撇了一眼煙黎,不動聲色,道“最近你們四人倒是樂得清閑,朕準備要收複南嶽,你們先去了解了解南嶽的所有時件,大大小小的全部都要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夜黎並不理會煙黎說他腦子有病的事,好像煙黎說的也是事實,他的腦子好像還真的是有病!否則豈會容忍他們在背後說他閑話?

“收複南嶽?主子,太好了,我們最近無聊得都快發黴了,哈哈哈!”煙黎一聽夜黎沒有計較她說他腦子有病的事,瞬間就樂開了花,甭管夜黎要收複南嶽還是北昌,反正主子又不計較她說的大實話!

雪黎倒是陷入了深思,南嶽,那煙黎豈不是又會再次遇見韓劇了?她真的能忍下心去對韓劇嗎?

看著煙黎一副開心的模樣,雪黎的心中不免擔憂起來,轉眼又是一月,不知那個寒雨安全抵達西域了沒有?雪黎的思緒從南嶽蹦到了西域。

第三百二十五章 異變重生

夜黎從前都不在乎能否當王,他在乎的不過是何時能給顧輕然一個安穩的家,從前的過往他也可以不去想起,但是顧輕然對他來說卻是唯一,永永遠遠的唯一,哪怕最後他與顧輕然不能相守一生。

“主子,那娘娘知道你要揮兵南嶽了嗎?”雪黎自然是開心的,這麼多天了,他們待著皇宮裏也甚是無聊,可是如果主子還沒有考慮好,那揮兵南嶽對東澤來說得不償失。

隻有提到顧輕然,夜黎的嘴角才會浮現出那幾不可見的笑意,就連語氣也輕快了不少,道“還沒有,然兒懷著孩子,朕不想讓她過多操勞,這一切有朕替她擋著,不必讓然兒傷神。”

雪黎咂了兩下嘴,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能讓一個人容光煥發,真的是太偉大了!

好想自己也找個人談戀愛啊!雪黎的思緒不知道又飄到了多遠,煙黎都不忍心看到她這副花癡的模樣。

等到雪黎回神,身旁早已沒有了夜黎和煙黎的身影,留下她一人在風中淩亂,雪黎撇撇嘴,她不就是犯了個花癡嗎?又不是沒見過,至於嗎?

“煙黎,煙黎,你給我回來!”雪黎一邊大吼一邊在原地跺腳!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讓人不忍心去責怪。

煙黎則是瀟灑地揮了揮手,示意她不想去看雪黎犯花癡,畢竟他們堂堂的攝政王的左膀右臂要是被人知道了犯花癡這件事他們還用在江湖上混嗎?

雪黎狠狠地瞪著煙黎離去的背影,狠狠地在原地跺腳,大跨步離開,路上遇到的婢女都沒能好好的走路,皆逃不過她的一頓痛罵,婢女們心中也是憋屈得緊,每次都撞上雪黎小主的怒火上,她們到底招誰惹誰了?

“魏淩,你給我出來,咱們打一架,真的是氣死我了,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好好收拾你!”雪黎滿肚子的怒火無處釋放,苦逼地魏淩也隻好充當雪黎釋放怒火的沙包了!

“我的姑奶奶,你又怎麼了?剛剛出去的時候不是還挺開心的嗎?怎麼這會就像是吃了屎了?煙黎呢?你不會把煙黎打殘了又來找我吧?”

魏淩一副替煙黎哀悼的模樣,殊不知下一個便是他自己!

雪黎兩眼冒著怒火,不由魏淩抵抗,提著那渾身無處釋放的內力,衝著魏淩衝了過來,魏淩大驚,心中滿是擔心,這丫頭到底受了什麼鬼刺激了?下手那麼狠?

“啊!你這是要弑兄啊?疼死我了!”魏淩高了整整十度的聲音在青銅殿響起,一張俊臉都疼得扭曲起來,雪黎嘴角抽了抽,不就是夾雜了一些內力嗎?至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嗎?

真的是懷疑他跟魏遲到底是不是男人?這點痛都受不了!真懷疑他們是不是練功的時候偷偷跑去睡覺了?

“行了,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這點痛都忍受不了?你到底是怎麼當主子的左膀右臂的?能不能別這麼慫啊?不就是夾雜了一點點的內力嗎?到底有多疼?至於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嗎?”

雪黎的語氣中充滿著不屑,她到底還是不知道她自己到底用了多少的內力,她的武功和內力都比魏淩魏遲煙黎三人要高,自然不會明白他們的痛處的!

“一點點的內力?雪黎你這是在開玩笑嗎?要不是我底子好,這一點點的內力就有可能讓我命喪黃泉了!你丫的,打我就算了,怎麼內力都控製不好?這點點內力我估計又需要養上兩天了。”

魏淩一副悲催的模樣,雪黎甚是疑惑,她明明都沒有用多少內力,怎麼會?難道他……

“對不起嘛,我剛剛不是生氣嗎?為了給你賠罪,我決定了,這個月主子給我的俸祿,我給一半給你。”

雪黎又再次重重地拍了兩下魏淩的肩膀,同樣還是夾雜著一點點的內力。魏淩直接一口老血噴出,那猩紅色的血水落在雪黎的手上,雪黎的臉色頓時驟變,魏淩這是……

魏淩徑直倒在雪黎的腳邊,唇早已看不出有絲絲的血色,整個人蜷縮成蟲狀,雪黎紅唇不斷顫抖著,大聲喊道“快來人啊!傳禦醫,魏遲,快把蘇澤找來,魏淩暈倒了!”

“雪黎,發生了何事?魏淩怎麼會暈倒?”魏遲的語氣中充滿了著急,剛剛他看到雪黎跟魏淩打架,還以為他們是鬧著玩的,沒想到……

“來不及解釋了,快把蘇澤找來!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蘇澤!快去!”雪黎的語氣中雖然也充滿了著急,但是理智依舊占了上風。

“小主,魏淩大總管這是怎麼了?”婢女們急得不知所措,“還愣著幹嘛?快去宣太醫啊!”雪黎看著慌得不成樣子的婢女們,不由得出聲嗬斥,果然不如攝政王府中的婢女的十分之一,應急能力還不是一般的差!

婢女太監們亂收亂腳地把魏淩抬上床,雪黎滿臉地擔憂,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沒有控製好內力嗎?

可是她真的沒有用很多的內力啊!魏淩到底是怎麼了?從北昌崖底回來後魏淩就有些不對勁,難道魏淩跟主子的失憶有著聯係?

雪黎的思緒飄到了十萬八千裏處,以至於婢女們大聲喚她都不曾聽見。

“小主,禦醫來了。您可要讓開?”婢女們輕喚出聲,雪黎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聽見婢女們的說話聲。

“小主,禦醫來了,您可要讓開?您在這裏阻礙這禦醫替大總管看病啊!”

“小主,請您讓開!”

禦醫拿著藥箱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要是讓大總管死在他的麵前,他的家眷還能有活路嗎?

“好,禦醫請您快看看魏淩到底是怎麼了?”雪黎回神,才意識到自己阻礙到禦醫的看病了,不免得有些尷尬。

“是,小主,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禦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七月的天氣,他竟出了一身冷汗。

禦醫將手指搭在魏淩的手腕處,停留了一會,臉色頓時大變,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口齒不清,道“小主,請恕臣無能,大總管已經無力回天了。”

“你說什麼?不!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你再重新看一遍!”一向冷靜的雪黎也止不住顫抖,難道魏淩就這麼死在她的手裏?不!一定不可能的!堂堂攝政王的左膀右臂,豈會輕易地死去?一定是她聽錯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崖底玄機

雪黎整個人都倒向了一邊,要不是婢女們扶著她,估計她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剛剛還跟她打著架的魏淩會這樣掛了?一定是她聽錯了!一定是!

“禦醫,你告訴我,你隻是診斷錯了!魏淩並沒有死,你告訴我啊!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啊!”

雪黎竭盡全力地衝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禦醫吼著,禦醫臉上的冷汗不斷,要是真讓魏淩死在他的麵前,別說他一個人躲不掉,可能連九族都不複存在了!

“小主,請你節哀,這是事實,您要保重身體啊!”婢女太監們除了扶著雪黎的那幾個,其餘的全部跪在地上,雪黎踉蹌了幾步,熱淚滾出了她的眼眶,她的手指緩緩撫上她自己的臉頰,微熱的淚珠落到她的掌心,雪黎冷笑一聲,十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落淚,沒想到她竟然還會有眼淚這一東西!

她不是應該冷血無情的嗎?她怎麼會為了魏淩熱淚盈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患難見真情?

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相信魏淩會因她的一點點內力所傷而身亡,她真的無法相信!

“帝君帝後吉祥!”夜黎和顧輕然剛剛踏進青銅殿,婢女太監們就一齊向他和顧輕然行禮,“不必多禮了。”夜黎的淡漠的聲音在婢女太監們的耳旁響起,同樣也包括了雪黎。

“娘娘,你救救魏淩吧!他是被我所傷的,你救救他吧!”雪黎不斷地哀求著顧輕然,顧輕然的臉色頓時一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魏淩是被雪黎所傷?

“嗯,你先讓開,我替他把脈。”顧輕然做事向來鎮靜有序,哪怕是遇到夜黎的事情她也是崩潰一會,隨即便恢複好自己原本的情緒,不慌不亂地處理好所有的事情,這一點顧輕然跟夜黎十分相像。

顧輕然把玉手輕輕搭在魏淩的手腕處,臉色驟變,道“雪黎,你們究竟發生了何事?”

雪黎茫然一怔,道“剛剛我與魏淩打架,我真的隻是夾雜了一點點的內力,沒想到魏淩就…變成了這樣,娘娘,魏淩到底是怎麼了?以前我們也經常打架,但是魏淩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子。”

雪黎已經平複好情緒,這個時候她一定不能慌,哪怕今後被主子責罰,她也不能再哭泣。

“魏淩中毒了,應該是在北昌雪山深淵處中的毒,毒性不強,但是一步步侵蝕他的五髒六腑,如今想要救魏淩,隻有一個辦法。”

顧輕然的琥珀瞳中染上了痛色,她終究還是大意了,否則魏淩絕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那個北昌雪山崖底深處到底有什麼玄機?魏淩又怎麼會中此毒?

終究還是因為她的錯!不然豈會造成今天的局麵。

“什麼辦法?”雪黎強撐著,她還以為魏淩僅僅隻是因為她夾雜的內力所傷,沒想到魏淩竟然中毒了!

“以命換命。”顧輕然的櫻唇淡啟,聲音也弱了不少。

“以命換命?怎麼做?”雪黎的語氣中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慌亂,有的隻是異常的鎮靜。

“魏淩中的毒名為‘情絲’,古今往來,醫書上關於它的記載少之又少,被列為四國之禁藥,至於魏淩究竟是如何中這禁毒的,我也無從得知,你真的考慮好了?要知道以命換命並非魏淩活你死,而是你今後再無生育的能力,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那如果是男子,有人願意以命換命,結果又是怎麼樣?”雪黎問道。

“隻能是女子,如果是男子進行以命換命,兩人都必死無疑!”

顧輕然的眸中盡是擔憂,她能想象日後夜黎恢複了記憶,而魏淩不在了,他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那要怎麼做?”雪黎的眸中盡是堅定,哪怕是犧牲她的生命,也一定要救活魏淩,不為別的,隻為魏淩曾經也用命救活她,哪怕她今後再無生育的能力,她也不會後悔!

魏淩,從你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訴過自己,今後你若是有難,我定當竭盡全力!隻願這次你能平安脫險!

“你們都出去,黎,你也出去,不許留下任何人,如果是蘇先生來了,讓他等候在門口,你先故意攔他一會,然後大概攔他半刻鍾之後讓他進來,有事我自然會叫你們。”

顧輕然說話的同時對著夜黎點了點頭,示意夜黎不要擔心,她可以應付得來。

夜黎走出了殿外,婢女太監們緊緊跟隨著。

“把魏淩扶起來,將他的手腕割開,不可過深。”顧輕然的行動不是很便,她心中對魏淩的擔憂不比雪黎少一絲一毫。

雪黎照做,隻是不明白為何顧輕然會讓她把魏淩的手腕割傷,不過她還是按照顧輕然的吩咐做了。

“用內力把魏淩身上的毒出來,切記,不可走神,否則前功盡棄,不可讓他體內的毒進入你的身體。”

顧輕然坐在一旁吩咐著,要不是她懷著孩子,哪用得上雪黎這般?

“娘娘,如果讓毒進入了我的身體,是不是我和魏淩都會中毒身亡?”

雪黎得確保魏淩的安全,如果逼毒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她會內疚至死的。

“是,也不是,如果是輕微的毒素可以用清毒丸排解,如果是大量的毒素,那就必死無疑了,所以你一定要萬分小心,魏淩的命掌握在你的手裏,雪黎,我相信你可以的,隻是,你真的想清楚了?”

顧輕然對於雪黎煙黎魏淩魏遲,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熟悉感,不僅僅是因為夜黎,更有的是一種無形之中的熟悉感。

“我會的。”雪黎暗暗地深呼吸了兩次,運用內力慢慢地逼出魏淩身上的毒素,魏淩的眉頭輕輕一皺隨即不再有所動靜,隻有那淺淺的一皺,顧輕然的心也隨著魏淩眉宇間的輕輕一皺陷入了無限的擔憂。

如果出現了什麼意外,她該如何去跟夜黎煙黎魏遲交代?

蘇澤剛剛到門口,剛想進去,就被夜黎攔住,道“夜黎你幹什麼?不讓我進去?你知不知道魏淩危在旦夕了嗎?”

“然兒的醫術朕信得過。”夜黎那磁性的聲音在蘇澤的耳邊響起,蘇澤真的想一巴掌將夜黎給扇飛,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如此淡然!

真的是氣死他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以命換命

“我說夜黎,你至於嗎?我又不是進去搶你的帝後,你這是什麼鬼表情?再說了,裏麵躺著的是你的手下又不是我的手下,你幹嘛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蘇澤巴不得一巴掌把夜黎拍死了,都什麼時候,還顧得上這些?真的是氣死他了!

夜黎的額頭處頓時閃過三根黑線,臉色頓時就黑了,怒道“你再說一遍!”

蘇澤頓時就不樂意了,他辛辛苦苦地跑來皇宮,他這麼做到底是是為了誰啊?他倒好,一副他搶了他女人的表情,蘇澤頓時也不甘落後,道“你還有理了?我他奶奶的我又不是進去搶你的女人,你這是幹嘛?想打架嗎?本王何時怕過你?”

魏遲嘴角狠狠地一抽,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兩人怎麼還吵上了?真的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不對!他才不是太監!他可是個陽剛的男子,怎麼可能會是太監呢?不可能!

魏遲覺得氣氛不對,想攔在兩人中間,可是想想又覺得,萬一這兩人真的控製不住打了起來,受傷的還是自己,到底是該攔呢?還是不該攔呢?魏遲陷入了無盡的思考當中……

“你進去吧。”夜黎突然鬆口,讓蘇澤大吃一驚,這又是鬧哪出啊?

其實是夜黎突然想起了顧輕然的囑咐,否則他豈會輕易地放蘇澤進去?

果然是五湖四海皆兄弟,天下流氓是一家!天下的烏鴉都是一般黑!

蘇澤怒瞪了兩眼眼前隻有自己夫人的腹黑男,憤憤不平地推開青銅殿的大門,映入他眸中的是雪黎在替魏淩逼毒,而顧輕然則是在一旁等候。

蘇澤輕手輕腳地走到顧輕然的身邊,對著顧輕然行了一禮,顧輕然眸子都不曾抬下,揮了揮手,示意蘇澤不必多禮。

蘇澤也不矯情,坐在椅子上看雪黎替魏淩逼毒,鮮紅的血液隨著雪黎的逼毒緩緩從魏淩的手腕處流出,刹那間,鮮紅的血液頓時變成烏黑的黑紫色,顧輕然臉色頓時驟變,道“蘇澤,控製住雪黎的任督二脈,膻中穴,護住雪黎的心脈,不讓毒素進入雪黎的五髒六腑。”

蘇澤看著顧輕然頓時嚴肅起來的臉色,就知道魏淩中的毒並非常毒,而且異常陰險之毒,好在他的反應還算得上靈敏,及時地護住了雪黎的五髒六腑,不過還是有不少的毒素進入了雪黎的體內,顧輕然將玉手輕輕搭在雪黎的手腕處,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壓抑了那麼久,總算是讓她覺得物有所值了。

“還好,毒素並未進入五髒六腑,任督二脈也沒有受到什麼所傷,隻是膻中穴處有輕微的毒素侵入,不過不必擔心,讓蘇澤給你兩顆清毒丸就可將膻中穴處的毒素清理幹淨。”

顧輕然露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輕鬆笑容。

蘇澤一臉懵逼,敢情他隻是被叫來跑腿的?

清毒丸?他什麼時候練過這藥丸了?這麼久遠的藥丸他何時練過?

“謝謝娘娘,那魏淩何時可以醒來?從現在開始,我終於不欠魏淩什麼了,當年他奮不顧身地救我,就猶如我今日般救他,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隻是娘娘能否將我不能生育之事保密,我不想魏淩對我有所內疚。”

雪黎的話語讓顧輕然明顯地一怔,她能夠做到保密嗎?可是如果不告訴魏淩,這樣對雪黎真的公平嗎?她雖不知從前的雪黎與魏淩發生過何事?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沒有雪黎所說的那麼簡單。

“恐怕是不能,哪怕我今日想保密,蘇澤也未必會替你瞞著魏淩。”顧輕然並沒有點破,看破不說破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可是我不想讓魏淩對我有任何的內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報答他當日奮不顧身救我罷了,又何必讓他知道而內疚一輩子?”

雪黎對於顧輕然的拒絕表示很無語,以命換命,她都可以為了報答當年魏淩為了救她而奮不顧身,可是顧輕然為什麼就是不肯替她保密她再也不能生育之事?她並不想讓魏淩在今後的日子裏對她總是懷著內疚的心。

蘇澤老臉一紅,在他一個大男子麵前討論能不能生育這種事情,真的是太……丟人了!

雖然他也是大夫,多多少少也知道女人生孩子的那種事情,但是並不代表著他清楚,不代表著他聽到這種事情不會尷尬啊!更何況他又不是穩婆,怎麼會到底去講其她女子會不會生育,有沒有生育能力的事情?

顧輕然這個話題簡直是侮辱了他的智商,侮辱了他的醫術!叔可忍嬸不可忍!

蘇澤氣得滿臉通紅,氣得奪門而出,他表示,他再也不想理這對腹黑得不能再腹黑得夫妻了!

不就是討論女子能不能生育嗎?他到底在害怕什麼啊?腦海中頓時就蹦出了寒雨那張清純無害的笑臉,蘇澤的老臉又是一紅,狠狠地捏了兩下自己的臉頰,強迫不讓自己想起寒雨那清純可人的臉頰!

“好了,答應你便是,不過今後你的身體會漸漸變弱,以命換命,雖然可以活著,可是逼毒的那一方卻每到風雨交加的夜晚便會全身的骨頭關節猶如斷裂般疼痛,紅顏會加速衰老,皮膚血色會一天不如一天,不過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我會為你煉製出緩解疼痛的藥丸,我會為你煉製出讓你的皮膚不那麼快衰老,雪黎,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顧輕然的語氣中滿滿都是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真的無法舍棄任何一個,夜黎現在是失憶了,但是不代表著他永遠都記不起來。

如果他恢複了記憶,卻有其中一個他的得力幹將離開了他,顧輕然能想象得到他的傷心。

“娘娘,其實我並不害怕這些,我從做主子的手下那一天起,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更別說是疼痛了,您知道嗎?當年魏淩為了救我,全身的傷口多達上百處,但他為了安慰我,不讓我有任何的內疚,他還是咬緊牙關說不疼,而我能為他做的卻也隻有這些了。”雪黎抽泣了兩下,頓了頓,忍著眼淚繼續道,“您知道嗎?魏淩喜歡的女子是鳳梨音,因為礙於自己的身份,他將對鳳梨音的喜歡深深地埋在心裏,不曾被任何人發覺,包括我也不知道他喜歡鳳梨音,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我並不是喜歡魏淩,可是自從他奮不顧身地救了我之後,我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去關注他,娘娘,您說我是不是很傻很傻?傻到不能再傻了!明知他喜歡的女子是鳳梨音,卻還是忍不住去關注他,徒增自己的煩惱。”

雪黎冷笑了兩聲,她還以為,她可以將自己的感情處理得很好,可現實告訴她,她做不到!她做不到讓魏淩跟著鳳梨音的腳步走!她做不到讓魏淩與江蘇蘇打情罵俏,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做不到?她在魏淩心中,可能隻是一個妹妹般的存在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終是負你

顧輕然也十分詫異,她真的可以說她是閱人無數了,可惜對於夜黎身旁的左膀右臂,除了煙黎魏遲魏淩,她是真心看不懂雪黎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如今看來,雪黎才是那個隱藏最深的人。

顧輕然夜不知如何去安慰雪黎,畢竟這感情的事是她自己的事,她一個帝後讓她去安慰感情失落的人這點她真的做不到!不是說她什麼高冷不食人間煙火,而是她連她自己的人生都沒能悟出個所以然來,讓她用她自己的話去安慰雪黎,她怎麼能做得到?

“雪黎,你真的喜歡魏淩?”顧輕然話音一落,頓時就有種想一巴掌抽死自己的感情,她真的是情商太低了嗎?雪黎剛剛不是還說她不喜歡魏淩的嗎?顧輕然頓時隻覺得多說無益,最終輕輕拍了拍雪黎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過於執著。

感情的事,誰說得準?更何況她連她自己的人生都沒活懂,又豈可輕易的去讓雪黎悟出她自己的人生?

魏淩手腕處的黑血漸漸變為鮮紅,顧輕然則是親自替魏淩包紮好,走出了青銅殿,留下雪黎一人。

蘇澤早已不知所蹤,夜黎看到顧輕然走了出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累了?”

暖心得不行,顧輕然則是勾起一抹很陽光很燦爛的笑容,她何其所幸,得他所愛!她何其所幸,能夠得到一群人的忠心耿耿與誓死不離,夜黎雖幼年失去了雙親,自己也身中噬心蠱,但他的身旁卻有一群對他忠心不二的下屬,有著名揚江湖的天下第一名醫蘇澤,有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域與幽冥閣,還有了她,他既是不幸運又是幸運的。

她又何嚐不是,前世的她雙親早已去世,隻剩下她和爺爺孤苦無依,又遭前男友和閨蜜的雙雙背叛。

她異世重生,遇上了夜黎,還有一群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又有琉璃月樓和琉璃齋,同時又有暗夜宮少主的身份,更有西域皇族對她的支持與幫助,更有了他,與他的孩子,她的一生,傾盡所有,終是幸運的!

如果沒有陸毅澤與葉璿落的背叛,她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更別提會遇上夜黎,更別提會有如此美好的人生,更不會和夜黎有屬於自己的孩子,終歸來說,異世重生之後,未嚐是好,但也未必是壞!

“還好,替魏淩逼毒的是雪黎,煉製清毒丸的也是蘇澤,並不是我,不會很累。”顧輕然挽著夜黎的手臂,而夜黎攬著顧輕然的腰肢,怎麼看怎麼順眼!

不愧是天造的一對地造的一雙,真的是煞費旁人啊!

魏淩隻是昏迷,並非意識全無,他心中十分震驚,當初救雪黎不過隻是因為是從小一起長大,並無任何的愛意,可是他沒有想到雪黎竟然會因為當年的奮不顧身的相救而掛念至此。

更讓他吃驚的是,雪黎竟然會喜歡他?要不是親耳所聽,他都會懷疑別人是不是在逗他玩?

雪黎竟然會喜歡他這個木頭?開什麼玩笑?

雪黎竟然還知道他喜歡鳳梨音之事?雪黎是何時發現的?她有沒有告訴過蘇蘇?眾多的疑問在魏淩的腦海中壓製再翻攪,再壓製再翻攪!

反反複複,永不停歇,直到倦意慢慢侵蝕了魏淩僅剩的意識,他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雪黎坐在魏淩床沿,癡癡地望著魏淩的睡容,口中喃喃自語,道“要是當年你沒有奮不顧身的救我,是不是就沒有今日我這般為難了?”

雪黎已經記不清她曾幾何時地與魏淩同一屋簷上喝酒聊天,彼此談論關於四國的大事了。

在她的印象中,除了魏淩那次奮不顧身救她之外,她和魏淩之間似乎從來就沒有過什麼過分的相處了。

想想也是可笑,默默放在心上十多年的男子,竟然一朝一夕都看不出自己對他的情意,真的是夠木頭的!

“魏淩,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喜歡你的?可是我又做不到讓自己不去喜歡你!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蘇蘇那麼清純天真,我真的不忍心去傷害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雪黎平日裏看似無情無義無心無肺,其實她對魏淩的感情就足以說明了一切,不過她太害怕別人看穿她的心思,所以才每時每刻都用清冷來掩蓋自己對魏淩的感情。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雪黎大概也是這般吧!

愛而不得,隻能把愛人默默地藏在心裏,不讓人所知。

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麵前,你可能永遠都無法觸碰愛情這二字,一起長大,彼此了解自己,隻能做摯友或是兄弟姐妹,不會有男女之情,哪怕有,也是少之又少!

雪黎怔怔地望著魏淩,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冷笑,她的心,她的情,都給了魏淩。

此生怕是不會再愛他人了……

兩情相悅固然是好,但是仍然有著不少的猜疑,世間男女,又有多少人是因猜疑而熬不過時間,時間永是流逝,不曾為任何人而停下過!

如今也是如此,愛與不愛,盡在一念之間!

得不到的東西固然美好。但是輕易得到的東西又豈會去珍惜?

愛而不得,並不是說一輩子怨天尤人,而是努力去做得更好,而不是整日去怨恨這個世界。

雪黎歎了口氣,替魏淩掖了兩下被子,抬腳走出了青銅殿,殿外已空無一人,唯有那刺目的陽光,有些微熱。

雪黎抬手遮了遮陽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隨即便恢複以往的神情,那個無心無肺無情無義的雪黎再次誕生,日後的雪黎,性子愈發冷漠了,整個人像是鑲嵌上一層薄冰那般,拒人於千裏之外。

雪黎走後不久,魏淩睜開了眸子,望著門外,口中不斷喃喃自語,道“雪黎,對不起,今生我與你無緣,來世,願你我早日表明心意,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回不到從前,這輩子,我魏淩,終是負了你!”

雪黎的感情,怕是讓魏淩內疚一生了,涼涼一生,莫過於錯過年華!

片片芳菲,不過是相忘於江湖罷了,兩人的感情,終是泡影!

第三百二十九章 涼涼一生

是夜,已是七月末,微風徐徐,一襲上玄月高高掛於空中,黑夜向來具有淡淡的憂傷。

雪黎披散著長發,麵色清冷,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上,手中拿著一壇酒,今夜,她怕是不醉不休,還沒談戀愛就開始失戀了,這世間還有誰像她這般遭遇?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雪黎口中輕輕吟著《詩經》裏的《桃夭》,眸中甚是堅定,沒有一絲的猶豫。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雪黎又吟了《詩經》裏的一首《子衿》,一首接著一首,雪黎並沒有繼續接著吟下去,而是特地選了這兩首她最喜愛的詩經,情傷,向來是最難愈合的。

微風再次吹來,清風吹拂著雪黎的三千青絲,隨風飄逸的青絲,宛如夜之精靈。

雪黎拿起手中的梅花酒,動作優雅而不失嫵媚的喝了一口,微辣的酒水進入口中,雪黎的柳葉眉輕輕一皺,隨即一把將酒壇扔向一旁!

她真的是搞不懂古人為何要發明酒這種東西,微辣難以入喉,她真心搞不懂為何還會有人喜歡喝?還要什麼一醉方休?

對於古人而言,酒的確是一個好東西,今朝有酒今朝醉,一醉解千愁!什麼煩惱什麼傷心什麼難過,一壇酒就足以解決一切的問題!

雪黎靜靜地坐在屋頂上,任由清風吹拂著自己的三千青絲,她多想向西域公主寒雨那般瀟灑自在,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與西域公主寒雨相比?人家是一國的公主,而她,隻不過是主子撿回來的一個無父無母的野丫頭罷了!有什麼資格去與一國公主相比?她牽掛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做不到與寒雨那般瀟灑自在!

人生在世,不過是蜉蝣一朝,今朝有酒今朝醉,他日的煩惱何必自尋?雪黎重新拿起那壇被她扔向一邊的梅花酒,再次喝了兩口,依舊是微辣難以入喉,但這次雪黎沒有再次扔向一旁,而是拿在手中,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那模樣淒楚可憐,著實讓人心生猶憐。

不醉不休,雪黎的確是如此,披散著三千青絲,一襲玄衣,臉上容顏有著微漠的悲傷,在黑夜中宛如夜之精靈。

顧輕然知道今夜的雪黎定會傷心無法自拔,所以在夜黎睡著之際,她放心不下,獨自一人披了件披風就出來尋雪黎。

還沒出碎軒殿,就看到一抹玄衣在屋頂上,定睛一看,方才認出是雪黎,顧輕然那顆懸著的心方才安好,能知一醉解千愁,倒也還好,最怕的就是不會自己排解自己的情緒,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才是真的麻煩。

顧輕然看到雪黎能一個人在黑夜中飲酒,心裏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看來自己的擔心還真的是多餘的,顧輕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隨即抬腳入碎軒殿。

顧輕然沉思著,如果雪黎沒有辦法走出這段夭折的感情,那日後她與魏淩的相處或是一起執行任務時,會不會感到不愉快?

雪黎對魏淩的感情並非是一日兩日了,這讓她在短時間裏割舍掉這段感情是不可能的!

感情之事,她也不知如何去幫他們,一切的愛恨情仇,終究是要他們自己去處理,外人是幫不了他們的。

今夜,怕是兩人的不眠之夜了,一個糾結要不要舍棄對魏淩的感情,一個糾結著日後如何相處,兩人今夜竟是不約而同的失眠著……

夜漸漸深,微風也漸漸有了冷意,雪黎聳了聳肩,烏黑的眸子望向那無盡的黑夜,臉色如初,隻是紅唇不再,今夜的雪黎,怕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迷茫不知所措吧?

遠處,有著若有若無的笛音,淺淺淡淡的傳入雪黎的耳中,雪黎警惕地抬起眼皮,望了望黑夜深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笛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前朝的帝君夜銘最喜愛的笛音,今夜,在此響起,估計又是那個夜銘與那個老妖婆有對付主子的意思了吧?

雪黎的猜測並沒有錯,隻是她忽略了一點,僅僅隻是這一點,差點就讓那個夜銘與沈羽柔得逞。

今夜是上玄月,後夜是下玄月,臨近八月十五中秋夜,那豈不是主子一年之中噬心蠱發作最厲害的一夜!

怪不得今夜會有那個夜銘的笛音響起,看來他們還是不死心呐!這次,定讓他們有來無回!讓他們知道曾經響徹四國的攝政王的左膀右臂並不是擺設!並不是好惹的!

笛音依舊若有若無的響起,雪黎早已將對魏淩的種種糾結拋至腦後,皇宮今夜怕是被這笛音擾亂了,不過又有何妨?他日能將這老妖婆與夜銘趕出皇城,將來又有何懼?

雪黎的眸子冷了又冷,一雙烏黑的眸子盡是殺意,眸子深邃得讓人起顫粟,眸子雖沒有夜黎顧輕然發起火來得可怕,卻足以讓常人嚇破膽子。

笛音猛然停止,雪黎的情緒也隨著笛音的嘎然停止而恢複以往神情,雪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還是有些自知之明,並非無可救藥。

雪黎不再像剛才那般,恢複以往清冷神情後,雪黎跳下了屋頂,準備回房睡覺。

打開寢室門後,雪黎一把關上房門,微微有些響聲,不足以吵醒他人。

雪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絲毫的困意,雪黎今夜也不知為何,異常煩躁,一把掀開被子,隨手抓了兩下頭發,歎了口氣,道“雪黎,該睡覺了,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說完還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再次躺下,用被子蒙過頭,閉上眼睛逼著自己睡去。

涼涼一生,活在世上,誰都有身不由己,誰都有無可奈何,正如晏殊所說的,“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感歎時光飛逝,歲月荏苒,活在世上,不過是蜉蝣一朝,何苦自尋煩惱?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日煩惱他日憂!能活著自然是最好,相比死者而言,歲安靜好,你我各自安好!

如若生生世世,能如比翼鳥雙飛,倒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惜沒有兩人的兩情相悅,又何來比翼雙飛?

終其所以,不過是情之所遷罷了!何來那麼多的無故煩惱?

第三百三十章 北昌陷難

夜悄悄褪下黑衣,黎明悄悄降臨,天空中泛起了醒目的魚肚白。

太陽也不甘落後,還沒到一會就高高掛於天空之中。

清晨,皇宮中鳥語花香,人來人往,大臣們今日也早早到來,一片陽光射入碎軒殿,顧輕然那細密的睫毛動了動,十分不悅地睜開琥珀瞳,一抹陽光射入她的眸中,顧輕然十分不悅地閉上了眸子,夜黎也被這刺眼的陽光所弄醒,睜眸一看,早已日上三竿,他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一個重要信息,今日要上早朝,而且要與大臣們討論收複南嶽的事情。

夜黎極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看到顧輕然不安分的睡姿,夜黎輕輕地吻了兩下顧輕然的額頭,顧輕然睜開琥珀瞳,映入眼簾的是夜黎放大幾十倍的臉頰,小臉不由自主地一紅,隨即勾起一抹淡笑。

“醒了,你再多睡一會,我上完早朝回來你起床。”夜黎剛醒,聲音略帶些許磁性,顧輕然聲音輕柔地應了一聲,隨即沉沉地睡去,自從她懷了孩子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十分嗜睡。

夜黎暗自笑了笑,他的然兒愈發嗜睡了,不過然兒睡著安靜的模樣似乎比平日裏更美,然兒何時都是最美的,不過在他心裏顧輕然沒有最美,隻有更美!

清晨,碎軒殿比較靠近後花園,小鳥們嘰嘰喳喳的叫喚,很是刺耳,但顧輕然沒有感到絲毫的不悅,相反,伴隨著陣陣刺耳的鳥語,她覺得愈發好睡覺。

陣陣刺耳的聲音,傳入雪黎的耳中,這讓雪黎十分不悅,整張小臉皺成一團,不悅地罵道,“哪來的小鳥?吵死人了!來人,把這些小鳥給宰了!吵到我睡覺啦!”

雪黎的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婢女太監們都不敢進入雪黎的房內,畢竟這些小鳥是寒雨殿下曾經在這裏養的,寒雨殿下說帝後娘娘喜歡,他們豈敢輕易地將這些小鳥給宰了?

雪黎叫了一聲並沒有再次叫,用被子蒙過頭,繼續睡覺,人生在世,主子最大娘娘最大,吃飯最大,睡覺最大。

夜黎聽著著刺耳的鳥語,一陣不悅,心中暗自想道:如此刺耳的鳥語,會不會將然兒吵醒?

“皇上,為何要先滅南嶽而不是先滅北昌,末將可是聽說了,那個將帝後娘娘打傷的鳳梨音,如今正在北昌皇宮裏享受生活,皇上,您就這樣放過她了?”

說話的正是高中,當初顧輕然信誓旦旦地帶兵打仗,巾幗不讓須眉的模樣扔牢牢地刻在眾將士的心目中,他們的信仰竟被鳳梨音那個妖女所傷,他們怎能不氣?

“鳳梨音?她曾傷了帝後?”夜黎表示很震驚,他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然兒,竟然被她人所傷,他怎能不氣?

恨不得將那女人千刀萬剮!

“皇上,您是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嗎?”高中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皇上不是不記得從前的往事,又豈會如此震驚帝後娘娘被鳳梨音所傷過!

“朕的確不記得從前的往事了,你且詳細地為朕說說,鳳梨音是如何傷了帝後的?”夜黎深邃得眸子冷了又冷,他的然兒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女人所傷,他竟渾然不知,他真是該死!

“是!當初帝後娘娘親自帶兵打仗,北昌大皇子北晨燁與鳳梨音相互勾結,在皇上您當初西征西洛之美,攻打我國與北晨交界處,娘娘親自上陣,眼看勝利在望,娘娘與北晨燁和鳳梨音廝殺,被鳳梨音所傷,好像還昏迷了好幾天,至於是幾天,末將就不清楚了。”

說到顧輕然受傷處,整個大殿的大臣們都十分氣憤,他們高貴冷豔的帝後娘娘,竟然被鳳梨音這個妖女所傷,真的是氣憤!如若不滅他北昌,實在難以將這口氣咽下去!

夜黎聽著高中的說詞,眸中的嗜血神色隨即被觸發,整個人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鳳梨音,北晨燁,北昌,他定然不會放過!

傷然兒者,殺無赦!

“砰!”一聲響聲,夜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怒道“傳令下去,準備好十萬大軍,擇日滅掉北昌!”

聲音鏗鏘有力,夾帶著不容他人拒絕的威懾魄力,能在出生時令天空籠罩著五彩祥雲之人,定然不會等閑之輩,如此泛泛氣象,不是龍子又是何人?

傳言夜黎出生之時,天空不到籠罩著五彩祥雲,而且還伴隨著鳳凰結群,籠罩在這皇宮上空。

“是,末將遵旨!”高中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終於有機會能為帝後娘娘報仇了!敢傷帝後娘娘者,東澤百姓們將士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他們的帝後娘娘,絕非是泛泛之輩,說是仙女下凡也不足為過!

然兒,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失憶!不管是誰,都不能傷害到你,哪怕要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不會讓別人輕易傷害到你!

“退朝。”夜黎薄唇微啟,大臣們正在進行每日退朝該有的禮儀,夜黎坐在至尊皇位上,閉目沉思著,他失去的記憶中,然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連如此重要的事情都未嚐提過?

轉瞬即逝的年華,他到底做過什麼?又是如何與然兒相遇的?眾多的疑惑在夜黎的心中腦海中響起,他對然兒的過往究竟了解有多少?為何連一個臣子都清楚的事情,他卻沒有半分半點的記憶?

北晨燁?鳳梨音?他的人生中有過這兩個人的出現?夜黎拚命的想要想起從前的過往,可是每次他一旦想去想過往的事情,頭就會異常疼痛,讓他不得不放棄想過往的事情。

“夜郎,我們說好的上窮碧落下黃泉,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的好美好哦!我好幸運,能擁有你!”

腦海中不斷響起著這個女子的聲音,卻沒法看清她的臉,她的聲音和然兒的聲音好像,她…會不會就是然兒?

“呃……嘶……”夜黎的口中發出低吼,頭,好痛!仿佛要破裂那般痛!夜黎雙手捂住頭,待疼痛減緩了些,他方才起身,他答應了顧輕然要侍候她起床的,他可不能食言。

第三百三十一章 片片芳菲

夜黎快步走向顧輕然的寢殿碎軒殿,失憶,他終究還是要想起從前關於他與顧輕然的過往,不論何時何地,他都容忍不了他人傷害顧輕然一絲一毫,哪怕他記憶全無。

夜黎輕輕推開寢殿大門,淡紅色的幔帳還未掀起,顧輕然仍舊在呼呼大睡,夜黎輕手輕腳地走近床邊,坐在床沿處,默默地深情的注視著顧輕然的睡姿,顧輕然的容顏十分美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如此驚豔,驚豔四方。

此生得此妻,夫複何求?

片片芳菲,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如若可以,他好想好想和然兒隱居,不問世俗,隻做一對平凡夫妻,不理會世間的糾紛,隻做一對浪跡天涯的夫妻。

許久,顧輕然緩緩地睜開琥珀瞳,對上夜黎那深邃得眸子,顧輕然精致小喬的臉頰又是一紅,夜黎扶起顧輕然,顧輕然佯裝嗔怒道,“你又偷吃我豆腐!”

實則心裏很是歡喜,經過雪黎和魏淩的事件之後,顧輕然才明白,女子能與心愛男子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實屬不易;更何況她與夜黎相差了幾千年,能在異世相遇,更是不易!

上蒼待她著實不薄,讓她有傾城傾國的容顏,有著多少人羨慕的人力和財力,更有一個寵愛自己、把自己看成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丈夫,她何其所幸?她應該可以算得上是世間最幸運最幸福的女子!

“然兒,你…是不是被…一個叫鳳梨音的女人所傷過?”夜黎佯裝試探,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讓顧輕然煩心。

顧輕然明顯地一怔,隨即抬起美眸望向夜黎,語氣中竟有著一絲激動,道“黎,你…你是不是…是不是響起了從前的過往?”

抓著夜黎手臂的那隻手力道也重了幾分。

夜黎看到是如此,心中也已明了,隻是看著顧輕然如此激動的神情,他著實不忍心告訴她他還未恢複記憶,隻不過是臣子的請命罷了。

夜黎在猶豫不決,如果告訴了然兒他還沒有恢複記憶,然兒臉上激動的神情會不會拭去?如果不告訴然兒他是聽臣子們所說的,然兒會不會很難過?如果然兒知道連一個臣子都知道她被鳳梨音那女人所傷過。而自己卻一絲一毫都記不起來,然兒會不會很傷心?

顧輕然遲遲得不到夜黎的答複,心中也明白了七七八八,道“黎,你告訴我實情吧,我撐得住。”

僅僅隻是一句話,差點讓夜黎崩潰,這個時候,然兒最擔心的還是他,一個失去了所有記憶的他!

“然兒,對不起,對不起,我……”夜黎將頭埋在顧輕然的粉頸間,深邃的眸子掩不住痛苦的神色,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他的然兒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失去記憶,他的然兒就不會被那個鳳梨音所傷!

顧輕然又是明顯地一怔,夜黎這是怎麼了?怎麼上了一個早朝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關於當初鳳梨音傷她的事情,他不是把鳳梨音的武功內力給廢了了嗎?怎麼現在一副恨不得將鳳梨音抽筋拔骨的模樣?難道當時夜黎並沒有將鳳梨音的武功內力廢去?

顧輕然的臉色當即變了變,不過夜黎並沒有看到。

看到夜黎如此傷心,顧輕然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道“黎,你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件事?怎麼斷斷缺缺的?”

顧輕然的笑聲傳入夜黎的耳房,夜黎抬眸,十分疑惑地望著顧輕然,那模樣真的是人畜無害,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

要不是顧輕然知他的心狠手辣,真的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然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夜黎再次試探道。

顧輕然伸出一根玉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夜黎的額頭,笑道“看你如此懊悔的模樣,要是我再不告訴你,恐怕你今後也會對我很內疚,當初鳳梨音傷我之後,你異常震怒,你將鳳梨音的武功內力皆廢去,將她扔給一群士兵,那士兵自然不是我們東澤的,是那北昌的士兵,你還將那北昌大皇子北晨燁砍去一條手臂,如今好像是囚禁在東澤牢房裏。”

顧輕然害怕夜黎再次從臣子們那裏聽來一些不相關的信息,索性就把北晨燁的事情一並告訴了夜黎。

夜黎一聽,頓時喜上眼梢,看來自己的處理方式還很不錯嘛!敢傷然兒者,一個他都不會放過!

“那時的我帥不帥?”夜黎難得一臉一回,顧輕然頓時隻覺得剛剛那個趴在她肩頭上傷心難過的人絕對不是夜黎,否則豈會變臉如此之快?

顧輕然覺得自己的頭上飛過了一群烏鴉,而且數量絕對不少!

“然兒,你倒是說說,我那個時候帥不帥嘛!”夜黎撒起嬌來顧輕然可招架不住,這廝騷得可以,嚇得顧輕然就差退避三舍了!

“帥,帥爆了!”顧輕然隻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眼角齊齊地抽了抽!見過自戀的人,但是如此自戀之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竟然死皮賴臉的問她他長得帥不帥!她也是醉了!要是不喝酒也能自醉的,她大概是第一人!

“我就知道!在然兒的眼中,為夫也隻能是最帥的!”夜黎還不失時機地甩了甩頭發,那模樣真的是陰柔騷氣到了極點!

顧輕然實在不想再看一隻看屏的孔雀!

顧輕然氣急敗壞地喊道,“來人!將這隻開屏的孔雀給本宮攆出去!本宮實在受不了如此騷氣的皇上了!”

殿外的婢女太監們急忙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娘娘還真的是真性情,竟敢如此說皇上,要是換在前朝,估計後宮之主也隻能換人了!

自古以來,敢這樣說皇上的女子,也隻有他們驚才豔豔的帝後了!

“然兒,為夫哪裏騷氣了?為夫可是很陽剛的,不信你來試試!”夜黎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顧輕然暗叫不好,夜黎早已將顧輕然撲倒在床上,胡亂地啃著顧輕然的臉頰!

“別,會傷到孩子。”顧輕然在耍流氓方麵始終比不上夜黎的萬分之一!

雖然剛剛夜黎的聲音不大,但是顧輕然還是覺得還害羞,雖為二十一世紀重生的女子,但對於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白癡一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溫柔體貼

夜黎抬起頭,一臉無辜地望著顧輕然,道“都是為了生這個臭小子,你爹已經好久都沒有開葷了!”

顧輕然猛然一驚,瞬間失聲大笑,她從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夜黎骨子裏這股痞子的氣息呢!她這隻小白兔算是落入一隻大灰狼的手裏了!

“今晚再說,我餓了。”顧輕然可憐兮兮地望著夜黎,說句實話她是真的餓了,昨晚她都沒有吃多少東西,人家害喜不是三個多月的時候嗎?她怎麼就到了快五個月的時候才害喜,真是奇了怪了。

夜黎一聽,眸子散發出的光芒灼傷了顧輕然無辜的小眼神,果然是應了那句話,五湖四海皆兄弟,天下流氓是一家!

“你說的!”夜黎迅速得跳下床,親自動手替顧輕然把幔帳給掀起,用掛鉤掛在一旁,親自侍候寫顧輕然的洗刷。

“來人,娘娘的洗腳水有些涼了,換盆溫水進來。”夜黎說話的同時,臉色早已恢複如初,一如既往地冷冽神情。

婢女們急急忙忙得換了一盆溫水進去,將那早已涼透的涼水給端了出來。

夜黎則是親自替顧輕然洗臉,顧輕然行動有些吃力了,畢竟她的肚子像是別人懷了八個月的孩子,她都有些吃驚於自己比別人大的一倍的肚子,顧輕然突然想起前世在醫院裏工作的時候,別人生孩子一般都是生一個,但是也有人生兩個,難道……

顧輕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為人母的笑容,玉指輕輕撫上肚皮,一臉幸福的滋味。

殊不知,她今日有多幸福,它日就有多痛苦,那時的她,比失去夜黎時還要痛苦千倍萬倍!

“然兒,何事如此開心?說來讓為夫也開心開心!”

夜黎隻不過是去倒了些水,回來就看到顧輕然如此開心的模樣,心裏止不住想要去逗逗他可愛的然兒。

“我餓了。”答非所問,夜黎自討沒趣,隻好吩咐婢女們把膳食端上來,今日的膳食倒是有些清淡,不過也正合顧輕然的口味。

夜黎也不是很喜吃油膩的膳食,兩人在膳食方麵還真是不約而同。

“然兒,有小米粥,水晶蒸餃,小籠包,想吃什麼?”夜黎一向喜較清淡的膳食,所以早上的膳食還是很……清淡的!

“我都想吃。”顧輕然道聲,夜黎馬上會意,親自喂顧輕然吃小米粥,那細心溫柔的模樣真的是讓人難以相信他就是那個江湖上傳言殺人不眨眼,嗜血無情的魔域魔主雲千尋!

兩人一大早上就撒了一大把的狗糧,那恩愛的模樣真的是煞費旁人!

有小米粥的汁液不小心蹭到了顧輕然的絕色臉蛋上,夜黎則是溫柔得不能再溫柔地替顧輕然擦去,顧輕然隻吃了半碗小米粥,兩個水晶蒸餃,一個小籠包,其餘的她爺吃不下了。

顧輕然酒足飯飽,就坐在一旁看著夜黎吃,不得不承認,夜黎吃東西的吃相是十分優雅的,舉手投足間彰顯著王者氣息,如此藐視皇權的男子,自古以來除了夜黎和他的父親夜墨之外,再無他人。

夜黎不到半刻鍾就吃飽了,婢女們把手帕遞給顧輕然,顧輕然再遞給夜黎。

哪怕是夜黎失去了從前的所有記憶,骨子裏那股討厭除顧輕然煙黎雪黎小希之外的女子靠近他三米之內,必定會血濺當場,不論是誰!

“然兒,為夫給你準備了一條流仙裙,明日我們要去祭奠父皇母妃。”

夜黎說到父皇母妃時的語氣中明顯有著悲傷,明明顧輕然都沒有跟他提過他父皇母妃的事情,他又是如何得知他父皇母妃之事的?

顧輕然被夜黎的言語總是弄得神神叨叨的,顧輕然的櫻唇止不住地顫抖,眼眶中含著熱淚,道“夜…夜郎,你…你是想起了…想起了從前的往事了嗎?”

顧輕然斷斷續續的話語,讓夜黎同樣一怔,他也不知為何,言語之中總是透露著關於從前的往事,但他就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從前的往事。

“然兒,我……並沒有想起,但是,我……我也不知道為何,言語間總是說著關於從前的往事。”

夜黎一看到顧輕然的眼淚,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不知所措的狀態,這不,話語都是斷斷續續的。

“原來如此,我們明日就去祭奠父皇母妃,我這個兒媳婦還真的是不孝,成親了那麼久都沒有去祭奠過公公婆婆。”

顧輕然說這話的時候言語間明顯透露著憂傷,她這個兒媳婦做的還真是不稱職。

夜黎伸出節骨分明的手指,輕輕刮了刮顧輕然高挺的鼻梁。

飯後,夜黎也不用處理什麼事務,一切事情都交由魏淩魏遲雪黎煙黎處理,他也不用憂慮什麼。

八月,正是百花怒發的季節,後花園中傳來陣陣的花香,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顧輕然依偎在夜黎的懷中,一副小女人的嬌態。

兩人站於百花之中,俊男美女,連百花也黯然失色。

“然兒,你說我們以後要是找個地方隱居如何?不問世俗,不問政事,做一對遊山玩水,浪跡天涯的夫妻可好?”

夜黎向來是不喜這世間的掙權謀略,他隻不過是想收複三國,讓百姓們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罷了,至於皇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去霸占,誰要喜歡誰拿去好了。

“遊山玩水?浪跡天涯?聽起來很不錯,隻要有你在身邊,哪裏都是我的家;不過到時候我們的孩子誰帶?”

顧輕然的情商還真不是一般的低,智商高也拯救不了她那幾近負數的情商。

“有我在的地方哪裏都是家?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了,你就哪裏都不是家了嗎?”夜黎詫異,他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即使回到了顧輕然的身邊,也從未聽過顧輕然對他說甜言蜜語。

今日一聽,整個人都好像是飄在天空之中,還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有你的地方哪裏都是家,如若你不在我的身邊,我隻能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顧輕然很鄭重其事,的確,當初隻是和夜黎知曉對方的心意,並未在一起,她就與小希浪跡四國,四海為家,居無定所,如今想想,還真是年少輕狂!

第三百三十三章 詩之精華

顧輕然的話語讓夜黎心疼不已,他的然兒竟然在沒有他在身邊時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如此女子,怎能讓他不愛?

“夜郎,無論何時,隻要你我還活著,就不能離開彼此,好嗎?”

顧輕然眸中神色很是堅定,臉上神情又顯得楚楚可憐,讓人不忍心拒絕。

“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此生共赴白頭!”夜黎深情地說道,輕輕將顧輕然擁入懷中,鼻腔嗅著顧輕然青絲上的清香,夜黎就已經很知足了。

此生得此妻,夫複何求?

“比翼雙飛,鴛鴦成對,你我相愛,永不分離。”顧輕然喃喃自語,卻足以讓夜黎聽清她所說內容。

兩人相擁甚久,婢女們隻敢在遠處偷偷看看,畢竟她們的帝君不喜除了娘娘小希公主煙黎小主雪黎小主之外的女子靠近,早在不久前,有一個長得還算得上很漂亮的婢女不知死活,竟然想用美色去勾引她們的帝君,帝君二話不說,那個婢女就生生的暴斃當場了。

有了前車之鑒絕無後車之追,婢女們就算是再仰慕帝君,也絕不敢再去勾引她們的帝君,誰不想活著?誰想去死?

兩人在後花園亭子中坐了一會,太陽有些大,顧輕然有些微熱,而夜黎則是覺得一年四季都是一樣,沒什麼變化。

千百年來,世上僅次一個寒冰體,體溫可以在熱的時候自動散發出涼意。

“我們回去吧,這裏太悶熱了。”顧輕然實在受不了這氣候了,北方的冬天冷得要死,夏天爺熱得要死,哪裏比得上南方?南方的氣候溫和,冬天不是很冷,夏天也不是很熱。

“找把傘來。”夜黎吩咐道,婢女們將早已準備好的傘讓太監送去,她們深知帝君不喜女子的靠近,也不會傻到連命都不要了。

夜黎接過傘,親自替顧輕然打傘,一旁的太監婢女們十分識趣地退下,他們可不敢打擾帝君帝後兩人的二人世界。

兩人回了寢殿,夜黎讓顧輕然午睡一會,他去處理些事情,顧輕然也閑來無事,整日睡覺,她都快成豬了,拿起一本《詩經》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前世她並不喜看如此悶燥的國學經典,如今,她倒是能靜得下心去認真品味《詩經》的韻味了。

看了一篇《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顧輕然有些失神,從前看《詩經》時,沒有這般感想,難道換了一個時空感情都會不一樣嗎?

翻過一頁,一首《氓》出現在顧輕然的眸中,“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送子涉淇,至於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乘彼垝垣,以望複關。不見複關,泣涕漣漣。既見複關,載笑載言。爾卜爾筮,體無咎言。以爾車來,以我賄遷。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於嗟鳩兮,無食桑葚!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桑之落矣,其黃而隕。自我徂爾,三歲食貧。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

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於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靜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讀完這兩首詩詞,顧輕然的心由一開始的略微興奮到跌入穀底,難道古人的感情向來都是這麼搖擺不定的嗎?

一首《蒹葭》讓顧輕然感歎男子追求愛情的唯美,但一首《氓》

讓顧輕然覺得男子對女子的愛情時期太過於短暫,不過是短短數年,男子早已改變當初那份對女主人公的愛情觀念。

《詩經》被譽為國學經典,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懂得《詩經》的精華所在?

顧輕然陷入了深思,雖然從前的她每次一遇到上語文課,總感覺語文課不僅煩悶而且好容易讓人上課打瞌睡,可是她忘了,如若沒有語文作為基礎,又怎能學會做人處事?又怎能在發達的社會中生存下去?

以後夜黎要是平定了剩餘的兩國,國家統一了,百姓們安居樂業,要多辦些學堂,讓窮人家的孩子也能夠上得起私塾。

少年強則國家強!少年有知識則國家有知識!孩子們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未來,如若因為貧窮而無法上私塾,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棟梁之才?

顧輕然深有所感,等夜黎辦完事回來,定要和他商量商量平定了兩國以後多在東澤國內辦私塾,讓窮人家的孩子也有上私塾的資格。

自古以來,都是些皇親國戚大臣們的孩子上得起私塾,而窮人家的孩子能上私塾卻是少之又少,這讓顧輕然不僅心疼那些渴望知識的孩子,卻因家庭的貧困而喪失上學堂的權利。

辦完私塾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所有學子都好好學習這國學經典《詩經》,切不可將國學經典與政事混為一談,否則國家定會大亂!

太陽勞累了一天,準備回家歇息了,還剩下一些餘暉在山頭,淡紅色的晚霞,很是漂亮。

夜幕悄悄降臨,夜黎還未歸來,顧輕然不免擔心起夜黎,他究竟是遇到了何事?怎麼還未回來?

是夜,顧輕然正在有些焦急地等待著夜黎歸來,不久,夜黎一身汗味的進入碎軒殿,顧輕然一看是夜黎歸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有些愣神,夜黎這是進入蒸籠了嗎?怎麼一身的汗味?

“夜郎,你這是掉進蒸籠了?怎麼一身汗味?你不是可以自動調節體溫的嗎?”

顧輕然明顯很詫異,她與夜黎相處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夜黎如此滿頭大汗。

夜黎被顧輕然的話語逗笑,他哪裏是進蒸籠那麼簡單,他是進了火爐裏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夜漣漪

夜黎實在不想告訴顧輕然他其實是不小心掉入了別人家的火爐,雖是夏天,但是火爐裏麵卻是熱得要死,哪怕他的體溫會自動調節,跟著他去的魏遲也掉了進去,估計這會魏遲還躺在浴桶裏泡著呢!

“沒事沒事,不用擔心。”夜黎實在不願意將如此丟臉的事情告訴顧輕然,哎!人要是衰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啊!

顧輕然由近夜黎,不僅聞著他一身汗味,還有著一股柴味,顧輕然皺起柳葉眉,聲音裏帶著絲絲的嫌棄,道“你這是掉入火坑了?不僅一身汗味,還有一股柴火的味道!”

顧輕然的樣子頗為嫌棄,這讓夜黎十分不爽,掉了就掉了,怎麼自家媳婦還嫌棄了?哎!衰!衰!衰死了!

“那你好好待著,我去泡澡去了。”夜黎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絲絲怒意,但並未真正生氣,隻是佯裝生氣罷了。

夜黎抬腳就走,顧輕然也由著他,反正半天都等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顧輕然沒睡午覺,現在倒是有些困意,都說懷孕的女人容易犯困,還真的是,顧輕然單手支著腦袋,在桌子旁犯困,婢女也不敢叫醒顧輕然,在東澤皇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寧惹閻王都不要惹夜黎顧輕然,夜黎則是不喜女子靠近他,顧輕然則是睡覺時不能被人打擾,否則後果很嚴重。

可能也是被夜黎慣出來的,原本顧輕然在整個東澤百姓們的眼中是高貴冷豔的,如今看來,是被夜黎給帶壞了,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俗人氣息,不過並不明顯。

夜黎洗澡出來,看到顧輕然坐在桌子旁睡覺,頓時心疼得不行,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將顧輕然抱起,動作雖快,但是異常溫柔,顧輕然的身體突然淩空,她猛然睜開眸子,看到來人是夜黎,整個人都屬於一種不管不顧的狀態。

迷迷糊糊中,顧輕然問道,“夜郎,你洗好澡了,你吃晚膳了沒有?”

聲音軟濡,又帶著絲絲縷縷的睡意,十分勾引人,夜黎隻覺得小腹一熱,整個人頓時僵成一團。

這小妮子也太……能勾引人了吧!僅僅隻是一句話就讓他淩亂了,夜黎輕輕將顧輕然放在床上,眸中神色很明顯,顧輕然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看到夜黎眸中的色欲,整個人瞬間清醒。

“別,你還沒吃晚膳呢!”顧輕然害怕她與夜黎同房會傷害到她腹中的孩子,其實孩子都過了四個月了,小心些行事,不會造成大礙。

“不吃了。”渾身血液沸騰,他還有心思吃晚膳?開什麼大頭鬼玩笑!

“可我還沒吃,等了你那麼久,很餓。”顧輕然說的是實話。

夜黎又是一怔,他的然兒等了他一晚上,還沒吃飯,可他是怎麼做的?他竟滿腦子都是想著那方麵的事!真是混賬!

夜黎眸中的色欲瞬間褪去,換上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那我們先吃飯。”夜黎輕輕地吻了吻顧輕然的額頭。

顧輕然點了點頭,心中暗想,他那裏憋著,會不會憋壞?想著想著,顧輕然的小臉漲得通紅。

婢女們十分知趣地把膳食捧了進來,顧輕然夜黎早已恢複以往的神情,讓人壓根就看不出他們剛剛幹了啥。

“然兒,你不是餓了嗎?吃飯啊!你怎麼臉紅了?”夜黎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讓顧輕然氣得不輕,她怎麼會臉紅?顧輕然頗不相信夜黎的話語,整張臉都是很燙人,她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發情了?不會吧?她的確今天沒有幹嘛啊!怎麼會臉紅?真的是奇怪!

“沒事,沒事,可能是太熱了吧!”顧輕然隨便扯了一個借口,夜黎聽後,嘴角抽了抽,太熱?連他都覺得天氣已經有些微涼了!還會太熱?騙鬼去吧!

“來,吃些燕窩,對皮膚好。”夜黎十分體貼的喂顧輕然吃燕窩,顧輕然嘴角眼角齊齊地抽了抽,你還知道燕窩對皮膚好?喂了不少女人了吧?

真的是一對互相嫌棄又十分恩愛地夫妻,這虐狗的程度都可以比上當年的先帝和婉妃娘娘了!

“你怎麼知道燕窩對皮膚好?喂了不少女人吧!”

顧輕然故意揶揄夜黎,夜黎頓時臉色一黑,隨即立馬恢複神情,顧輕然以為夜黎不以為然,殊不知,她為不找邊際的話語付出了慘痛了代價!

夜黎瞪了顧輕然一眼,隨即慢騰騰地喂顧輕然吃著燕窩,顧輕然笑嘻嘻的吃著夜黎喂的燕窩,身心都受到極大的滿足。

晚膳後,夜黎吩咐婢女們把殘局收拾幹淨,讓她們今夜不用值班,有他在,還要婢女們在幹嘛?

婢女們自然會意,心滿意足地回房睡覺!

顧輕然坐在床沿處,剛想和夜黎討論討論關於平定剩餘兩國後在東澤國內多辦些私塾的事,還沒開口,就被夜黎撲倒在床上,動作極輕,絕不會傷到顧輕然腹中孩子。

“別,我有事情與你說。”

顧輕然對於這種事情還是有些放不開,夜黎低聲道,“什麼事都沒有我現在做的事情重要!”

顧輕然“……”

這是精蟲上腦了?“輕點,別傷到孩子。”

不管了,來了來吧,顧輕然一副挺屍的模樣,夜黎瞬間失笑,幔帳輕輕落下,蓓蕾悄悄綻放,兩人情到深處不能自已,夜黎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氣息也有些淩亂,顧輕然眸中滿是迷離,夜黎道,“然兒,真怕傷到我們的孩子。”

夜黎這是故意套顧輕然的話,顧輕然此刻隻覺得渾身難受,氣息淩亂,額頭上有著絲絲薄汗,道“過了三個月沒事,你輕點,我……我怕疼。”

一會,兩人皆是一聲低吼,一夜漣漪,顧輕然累得要死,沉沉睡去,夜黎的意識也漸漸被困意所侵蝕,摟著顧輕然安然睡去。

一夜無事,兩人相擁而眠,地上淩亂的衣物暴露了兩人昨晚的“暴行”,夜黎還未醒,顧輕然就被那刺眼的陽光所弄醒,顧輕然看著夜黎的側顏,不由得輕輕勾起嘴角一抹弧度,很淺很淺的弧度。

第三百三十五章 偶有怒意

顧輕然望著夜黎安靜的睡顏,心中又是一陣感慨,夜黎,一生所肩負的東西事情太多太多了,十歲失去雙親,又身中噬心蠱,十幾歲就被迫上陣殺敵,這等劫難,他都忍受過來了,但是卻忍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

還有六個月的時間,她就到了終期了,但願那時的夜黎,能夠因為有孩子的陪伴不會那般傷心吧!

顧輕然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時的她和夜黎,一念之差,差點就造成他們永生永世都無緣。

“然兒,為夫的容顏你可還喜歡?”夜黎的突然出聲,驚了顧輕然一跳,他是何時醒來的?

“妖孽!”顧輕然笑道,夜黎不以為然。“是妖孽也好,至少可以迷倒我的然兒。”夜黎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摟顧輕然入懷。

顧輕然“……”

顧輕然頓時隻覺得剛剛那個安靜的美男子不是他!

顧輕然將頭往夜黎懷裏靠,一副乖巧的模樣,令人真的無法拒絕這個絕色美人,夜黎豈會不知顧輕然心中所想,看破不說破,豈不是更有趣!

“然兒,一會我們就要去祭奠父皇母妃,起來更衣可好?”夜黎還是舍不得離開顧輕然半分半刻,哪怕是顧輕然上茅房他都想要跟著,也許是經曆過離別,所以才會格外格外地珍惜。

顧輕然表示不想起床那麼早,懷孕了以後更加嗜睡,原來沒有與夜黎在一起的時候,她每天都是早起練劍的,與夜黎在一起之後,她似乎被夜黎寵溺壞了,都沒有早起過。

“還沒過辰時呢!我不想起床那麼早!”顧輕然有很大的起床氣,轉過身背對著夜黎,拉過被子蒙過頭,一副誰也別想打擾本宮睡覺的模樣,讓人著實憐愛。

顧輕然在夜黎麵前總是小鳥依人,可她忘了,她曾經可是讓無數男子傾心的對象,冷豔又高貴,讓人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瀆,僅僅隻是一個回眸,卻讓無數男子跪倒在其流仙裙下,回眸一笑百媚生,說是仙女下凡塵也不足為過!

夜黎搖了搖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肚子起床更衣,一向不喜女子靠近他三米之內,如今顧輕然又在睡覺當中,他自然不會喚太監們進來服侍,一向傲嬌的皇帝殿下,隻好親自動手更衣了……

等他更衣完畢後,顧輕然早已沉沉地進入夢鄉,望著顧輕然毫無瑕疵的臉頰,夜黎情不自禁地用節骨分明的食指輕輕刮著顧輕然秀挺的鼻梁,指腹輕輕撫摸著顧輕然的小臉蛋。

夜黎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今日夢靜靜地凝望著顧輕然的睡容,成了他以為此生都不可再次擁有的畫麵!以至於他日後每每想起這個畫麵,都會痛至骨髓。

然兒,你如此美好,讓我如何能放手?崖底時,我雖忘記了所有的過往,但我知道,深至骨髓的愛,是不能輕易被抹去的!哪怕我再無從前半點記憶,當我看清你的臉時,我卻無法對你痛下殺手,那日,在你闖進崖洞之時,我前一刻鍾還解決了一群黑衣人,剛處理完畢他們的屍體,正在閉目養神之際,你卻闖了進去,那時雖沒有睜眼,但聞著你身上獨有的清香,我就知道,我下不了手,哪怕我還未曾得見你的容顏,你的身形,你的一切!

那時我也問過我自己,為何不會對你下殺手,那日並沒有答案,但這些日子與你的相處,我發現然兒你不僅是我此生摯愛,更是我夜黎要用盡一生去守護的女人!然兒,無論發生何事,隻要你我還活在這世上一天,我們就不能離開彼此!哪怕是負盡天下蒼生,我也在所不惜!

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與你在一起,對你造成威脅或是傷害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夜黎偷偷地吻了吻顧輕然的額頭,隨即輕手輕腳地出了碎軒殿。

今日,是他和然兒出宮祭奠父皇母妃的日子,所布置的人和事,也要萬分慎重。

今日,恐怕又是有一出好戲,夜黎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夜黎的嗜血笑容,婢女們都不敢正視,平日裏夜黎溫柔體貼,不過是對著顧輕然的時候罷了,要是在婢女們太監們麵前,永遠都是那副冷冽拒人千裏之外的冷麵。

夜黎怕在碎軒殿洗漱會吵到顧輕然睡覺,索性就來了書房洗漱,一大早上的,夜黎還以為見鬼了呢!他看到了魏淩,眸中盡是驚訝,不過也隻是短短的一瞬,隨即恢複了以往的冷冽。

“主子,您怎麼起了那麼早?”魏淩看到夜黎更是驚訝,在他的印象中,除了有什麼事情之外,主子一般都不會起那麼早!

典型的懶蟲!可今天怎麼起了這麼一個大早?難道是有事情?魏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朕要與帝後是祭奠父皇母妃,今日,有好戲看。”夜黎答非所問,冷笑了一聲,接著道,“父皇母妃的陵園你也知道在哪,今日,要好好保護好帝後,切不可有任何差錯。”

夜黎的話語讓魏淩陷入了深思,主子這話是何意?主子不是陪伴在帝後娘娘身邊嗎?為何讓他們保護好帝後娘娘?難道主子又是獨自一人去做冒險的事情了?

魏淩急忙跪下,道“主子,你這是何意?您不是陪伴在帝後娘娘身邊嗎?為何會讓我們去保護帝後娘娘?難道主子你又要獨自一人去做冒險的事?”

魏淩表示很震驚,如果說主子是決心要去,他是無論如何都攔不住的,上一次就是因為主子的一意孤行,才會導致……魏淩不敢再想下去。

夜黎冷倪著魏淩,臉色很是冷冽,語氣更是猶如三尺寒冰,怒道“加強魔域人手去陵園!”

夜黎的一句話表現出了他所有的不耐煩,最近他是不是對這群手下太好了?才讓他們得寸進尺!

魏淩急忙道是,隨即退下,剛出了書房,魏淩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呼了幾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脈搏,他是證明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剛才主子真的是太可怕了!其實簡直壓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了!主子最近怎麼總是喜怒無常呢?難道是今日帝後娘娘把主子從碎軒殿更趕出來了?否則主子怎麼會突然對我那麼凶?

魏淩心中不斷打著八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夜黎真的是盛怒至極,雙目幾乎冒火!什麼時候他的手下變得如此呆頭呆腦了?如此愚鈍如何能做到胡然兒周全?

夜黎一把將所有的奏折甩在地上,氣呼呼了好一陣才開始洗漱。

第三百三十六章 驚灼四方

等盛怒平息後,夜黎這才抬腳走出書房,想回去叫醒顧輕然,殊知他前腳剛踏出書房大門,就看到一抹黑影從他麵前飛過,方向正是碎軒殿,夜黎星眸一怒,望著黑影所去的方向,心中猛然大驚,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碎軒殿的方向衝去。

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他的然兒,他心心念念的然兒卻……

淩亂不堪的碎軒殿,某女正一臉無奈的望著夜黎,擺了擺手,意思是:來得真慢!本宮都已經解決了這個刺客!

夜黎無視顧輕然的蔑視,一把將顧輕然摟入懷中,一副失而複得的模樣,很是深情,如果今日然兒要是不會任何武功內力,恐怕今日在地上躺著的就是他的然兒!

“然兒,還在!還好!”語氣中滿是擔憂與心疼!顧輕然被夜黎的手勁勒得很不舒服。

用力推了推夜黎,夜黎還是沒啥反應,隻是閉著眸子,輕歎了口氣。

再這樣勒下去,她不被刺客殺死,就要被夜黎給勒死了!

“夜黎,你給我鬆開!要是再不鬆開!老娘沒被刺客殺死!就要被你給活活勒死了!”

顧輕然難得地一次爆粗口,哎!這也怪不了她!誰都有個脾氣!平日裏不爆發不代表沒有脾氣啊!

夜黎聞言,立馬鬆開顧輕然,一臉緊張地問道“然兒,有沒有事?可有哪裏不舒服嗎?”

無論是多麼睿智之人,隻要遇上了愛情,就會變得跟無頭無腦的人一樣,方寸大亂!

“我沒事,不是說了侍候我更衣的嗎?你跑哪裏去了?”顧輕然明顯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

“先穿著這件衣服洗漱,吃早膳,吃完早膳之後再侍候你穿流仙裙可好?”夜黎難得的一臉溫柔,那溫柔的臉頰都可以掐出一盆水來了。

“如你所說。”顧輕然心中所想夜黎全都給想到了,她還有何不滿意?

夜黎親自給顧輕然洗了臉,又親自替顧輕然梳發畫眉,顧輕然平日裏不是很喜歡塗什麼胭脂水粉,今日要去祭奠父皇母妃,儀容定檔要慎重,切不可像平日那般隨心所欲。

顧輕然則喚了婢女進來服侍,夜黎則是坐在一旁等候,婢女們平日裏也替其他的女子化慣了妝容,自然不會用時很久。

不到半個時辰,顧輕然就以一副母儀天下的妝容出現在夜黎麵前,顧輕然的眉心則用朱砂花了一朵火焰,很是奪目,隻是還未塗櫻唇,但卻是那麼讓人移不開目光。

梳著還未出嫁時的發型,頭上戴著一隻金步搖,為三千青絲徒增了不少的光彩,額間掛著一串鑽石,很是奪目,戴著淺白色的耳墜,手腕處戴著綠玉鐲,纖纖玉指上戴著他們的定情之物,刻有他們彼此名字的鑽石戒指。

哪怕是金銀珠寶掛滿了全身,在顧輕然身上看不到一絲的俗氣,反而更加高貴冷豔,讓人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精致小巧的臉頰,宛如凝脂的肌膚,雙瞳更是炯炯有神,眉宇間都透出母儀天下的風采,但渾身散發出的冷意,又拒人於千裏之外。

“很美很美。”夜黎簡直是半刻都移不開目光,雖平日也是如此。

婢女早已準備好膳食,顧輕然不理會夜黎的話語,由婢女們扶著坐到桌子旁,顧輕然讓婢女們坐下,夜黎這才肯過來。

飯時,顧輕然不斷替夜黎夾菜,夜黎受寵若驚,要知道,平日裏都是他替顧輕然夾菜和顧輕然吃飯喝粥了,今日然兒卻替他夾菜,喂他吃飯喝粥,他的心裏簡直是感動到了極點!

就差把眼淚逼出來了!

“然兒,你今日……今日怎如何反常?”夜黎激動得語無倫次,顧輕然淡笑道,“平日裏都是你喂我吃飯喝粥,今日換我來喂你一次,有何不可?”

夜黎差點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顧輕然則是有些尷尬,畢竟她與夜黎成親了那麼久,好像真的一次都沒有喂過夜黎吃飯喝粥,倒是夜黎,堂堂一國之主,曾經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親自為她洗手做羹湯,親自替她洗臉畫眉,親自喂她吃飯喝粥……

倒是她,不但沒有為夜黎做過什麼,卻連一頓飯都沒有喂過他!今日喂他一頓飯,他感動得不知所措;而他平日裏給她喂飯,她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寵愛,卻沒有為他考慮過半分半點!

顧輕然的手頓時僵在了那裏,整個人都冷冽了不少,夜黎則是慌了身,不知所措,“然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冷冽了?然兒,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顧輕然看著夜黎一副不知所措像個孩童般地詢問著自己,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一把撲在夜黎懷裏,哪怕她平日裏再清冷,在夜黎麵前她也隻是他的妻,他的小女人啊!

顧輕然的突變讓夜黎有些應接不暇,但好在顧輕然撲入他的懷中,他懸著的那顆心可以放下,輕輕拍了拍顧輕然的美背,不曾言語。

“夜黎,我這個妻子是不是做得狠不合格?”顧輕然很在乎夜黎的看法,無奈夜黎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東澤國人,豈會懂得顧輕然所說的合格是何物?

一對劍眉緊緊皺著,攪盡腦汁都想不出顧輕然所說的合格是為何物!

“然兒,你說的合格是為何物?”夜黎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顧輕然頓時失笑,她怎麼給忘了,在古代是沒有合格之說的。

顧輕然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不用理會。”

夜黎也不再追問,既然顧輕然不想解釋,他又何必去追問那麼多?

等兩人吃飽之後,婢女們服侍顧輕然更衣,華麗的流仙裙,雪白的蠶絲,零星的點綴著些碎鑽,拖地的長裙,配上顧輕然白如凝脂的肌膚,簡直是猶如天人!

顧輕然凸起的小腹,絲毫沒有五次她的美,反而增添了幾分快為人母的韻味!精致的妝容,華麗的外衣,獨特清冷的氣質,猶如天女下凡塵,耀眼如星辰,讓人不忍移目,夜黎每次都會被顧輕然所驚豔一番,他突然想起了從前的一幕,畫麵很模糊,但是聲音卻很清晰。

“猶如出水芙蓉,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瀆。”夜黎的失神,讓顧輕然有些失笑,怎麼每次都這樣?

夜黎怔怔地望著顧輕然,就連一旁的侍女都快看不下去了,那星眸都快蹦出一顆顆的桃心來。

第三百三十七章 驚才豔豔

腦海中突然襲來的畫麵,讓夜黎略微失神,劍眉緊緊皺在一起,他這……算得上是想起了從前的往事了嗎?

顧輕然望著夜黎如此久還未回神,覺得有些奇怪?夜黎這是怎麼了?從前從來都沒有過這樣?難道是上次在北昌雪山崖底的後遺症?“夜郎,你怎麼了?”

夜黎並未回應,仍是怔怔地望著顧輕然,並未回神,顧輕然捏了捏夜黎,疼痛感從手臂處傳來,夜黎微微皺了皺劍眉,這才回神,疑惑地問顧輕然,“然兒,怎麼了?”

“沒事,走吧!”顧輕然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從剛才夜黎的神情顧輕然可以看出,夜黎一定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不然不會失神如此之久,更不會連她喚他都不曾聽見。

難道夜黎是想起了從前的過往?顧輕然在心中暗暗猜測著,但這也僅僅是她的猜測而已。

夜黎讓顧輕然挽著他的手臂,顧輕然也知這是東澤國祭奠先帝的規矩,纖纖玉手挽上夜黎的臂彎,對著夜黎淡淡一笑,那溫柔可人的模樣,哪裏看得出當年暗夜宮少主的半點殺人不眨眼的風采?

那淡淡的一笑讓夜黎整個人都處於飄於上空的心情,伸出大手摟著顧輕然的腰肢,盈盈一握的腰肢,讓夜黎感到十分得不真實,他的然兒太瘦了,得讓然兒多吃點,母妃說過,女人吃胖一點好生養!

雪黎煙黎魏淩魏遲小希早已等候在外,小希今日也身著一襲白衣,畫著淡淡卻也不失精致的妝容,戴著淡淡粉色的耳墜,脖頸間戴著一串珍珠,雪白得耀眼,高高挽起的青絲,顯得十分成熟知性,手指間戴著戒指,雖沒有顧輕然的鑽石戒指來得珍貴,價值也同樣不菲。

小希眉宇間散發出公主的風采,舉手投足之間,不卑不亢,很有一國公主該有的氣場。

而魏遲則是一襲黑衣,黑發束起,倒也簡單,比平日裏慎重了不少。

其餘幾人的衣著也沒什麼變化,除了黑白兩色,顧輕然與他們相識了那麼久,還未見過他們穿其他顏色的衣裳。

顧輕然的一出場,則是讓眾人大驚,驚歎於顧輕然的絕色容顏,驚歎於顧輕然的獨有的氣質,驚歎於顧輕然不屑一顧的氣場,就連夜黎,也被顧輕然的絕色容顏所驚豔!

今日,顧輕然無論是妝容還是衣裳,足以稱得上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絕色美人!驚才豔豔,才華橫溢!顧輕然真的是集才華和美貌於一人的奇女子!

兩人站在一起,就連百花則黯然失色,絕色美人,絕色俊顏,兩人無論怎麼看怎麼順眼!

皇帝祭奠先皇,排場異常浩大,隨行百官,侍衛人數不下三千,途中還有不少的百姓相隨來陵園,陵園位於東澤皇城城郊,陵園已有二百多年的曆史,陵園占地麵積也十分遼闊,這裏埋葬著東澤五位皇帝,風水自然是東澤國最好的一處之一,五位先皇,隻有夜黎父皇夜墨一人與妃子合葬,其餘的全部都是和皇後合葬。

一路盛狀,百姓相隨,侍衛們高昂的鬥誌,馬車不下數百輛,文武百官,皆與同行。

經過一個時辰的馬車,終於到達了東澤國的陵園,陵園處有著兩隻石獅子鎮守,十分氣派,高聳入雲的青鬆,屹立在陵園的入口處。

太監們齊呼,“帝君與帝後在此祭奠先皇先妃,誠心誠意,東澤統一有望!”

百姓們也齊呼,“帝君帝後在此祭奠先皇先妃,誠心誠意。東澤統一有望!”

侍衛們齊呼,“帝君帝後在此祭奠先皇先妃,誠心誠意,東澤統一有望!”

文武百官齊呼,“帝君帝後在此祭奠先皇先妃,誠心誠意,東澤統一有望!”

禮畢,夜黎與顧輕然從馬車上下來,夜黎帶著象征皇位的帝冠,一襲皇袍,氣宇軒昂,整個人散發的氣場讓人終生難以相忘!劍眉星目,深邃的眸子讓人不敢與之直視,黑發隨風飄逸,隻是一站,渾身散發出的王者氣息與風範,讓人不由自主地頂禮膜拜!

夜黎輕輕伸出大手,牽顧輕然下馬車,待眾人看清顧輕然今日的絕色容顏後,紛紛駐足觀望,都忘了今日是祭奠先皇先妃的日子!

顧輕然頭上戴著屬於帝後專屬鳳冠,一襲玄衣流仙裙,膚如凝脂,炯炯有神的琥珀瞳,散發出傲然的冷意,三千青絲隨風搖曳,奪目的鑽石光芒,讓人不忍移目。

兩人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應了那句,“才子佳人再難得,不如帝君與帝後!”

這句詩是東澤的一位詩人特地為夜黎顧輕然寫下的。

從陵園入口處到夜黎父皇母妃的陵園,不過是百來米,地上鋪滿了紅毯,侍衛們圍在兩側,夜黎緊緊牽著顧輕然的玉手,生怕她離開自己半步,今日,可是有好戲!

短短的百來米,兩人並肩同行,一顰一笑,都足以讓世人難以相忘!

默契,讓兩人步伐一致;相守,讓兩人足以快樂!

到了夜黎父皇母妃的陵墓前,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香爐,香爐的做工精良,是上乘的羊脂玉,這種羊脂玉十分難以開采,但在夜黎的麵前卻算不上是難!

兩個太監各自點燃三根香,分別遞給夜黎與顧輕然,太監們大喊,“一拜!再拜!三拜!”

“禮成!願先皇先妃在天之靈,保佑東澤百姓五穀豐收!東澤早日平定其餘兩國!”

顧輕然與夜黎拜了又拜,兩人皆不曾言語,但都知彼此的心意!

兩人心中所想,不過是他們的父皇母妃未能廝守一生,他們不想步父皇母妃的後塵,他們想與彼此相守一生,終生摯愛,永不相忘!

猶如比翼雙飛,鴛鴦成對,戲水齊飛,相濡以沫,廝守餘生!

餘生摯愛,終其不忘!

兩人相視一笑,雖未言語,隻是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兩人早已知曉彼此的心意,那還用得上言語?心有靈犀一點通,兩人的手掌不約而同地握在一起!

第三百三十八章 意料之中

祭奠先皇先妃的儀式不算繁瑣,倒是祭奠其餘四位先皇先後的儀式有些繁瑣,但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

文武百官百姓更是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帝君帝後都能夠親自做的事情,他們又豈能不做?

整整一個時辰,這才把所有的先皇先後先妃給祭奠完畢,顧輕然倒是有些累了,任由夜黎牽著。

夜黎悄悄附在顧輕然的耳旁,道“然兒,為夫今日請你看一出好戲,不管是否好看,都不要告訴為夫。”

語氣中盡是邪魅,更多的是玩味!

顧輕然錯愕,夜黎這是要幹什麼?不會又是和北昌雪山崖底那出吧?一向鎮靜的顧輕然此刻卻有些明顯的慌亂,她緊緊抓住夜黎手臂,試圖從夜黎的眸子臉上看出什麼,但夜黎是鐵了心不想透露給她,她什麼事情都猜測不出。

“什麼好戲?不會又是和上次一樣吧?”一向鎮靜的顧輕然,語氣中也有著慌亂,精致絕色容顏上,露出不少的擔憂,柳葉眉緊緊地皺在一起,生怕會出現上次的一幕。

夜黎則是示意她不要擔心,隨著夜黎的目光,顧輕然懂得了夜黎口中所說的好戲到底是什麼了,她那顆懸在喉嚨處的心可以放下了……

顧輕然氣得打了兩下夜黎,夜黎立即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不忍再下手,顧輕然氣得別過臉,不去看夜黎。

夜黎望著不遠處林立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嗜血,他好像很久都沒有親一動手了,手都有些癢了,不知道這麼久不動手會不會手生?

“殺!殺!一個不留!”一聲命令,黑衣人傾巢而出,頓時之間,整個陵園被黑衣人圍得水泄不通,裏裏外外,都有黑衣人的身影,顧輕然看到來人時,整個人都震驚了一番!

為首的是一個女子,容顏出眾,隻是那女子是坐在椅子上,身旁有一個男子,男子的容顏被黑布蒙住,看不出他真實的樣貌,但女子的容顏顧輕然卻真切的看到了,這就是當初在北昌戰場上被夜黎廢四肢廢武功內力的鳳梨音!

真是不知死活!她還沒去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也好,省得她還要去北昌尋她,今日,新賬舊賬一起算!

頓時之間,場麵混亂不堪,整個陵園都陷入廝殺當中,煙黎雪黎魏遲魏魏小希,五人守護在顧輕然與夜黎的身側。

淩蒼淩離淩落則是守在離顧輕然夜黎身側不遠處!

鳳梨音看著這個場景,又看著被夜黎緊緊護在懷中的顧輕然,頓時惱羞成怒,為什麼她陪伴了幾年的男子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卻能為了另一個女子如此溫柔?不!她不甘心!哪怕她不能得到夜黎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如果連他的人都不能得到,她就毀了他!她不能得到,她人也別想得到!

“傳令下去,殺無赦!”鳳梨音的語氣很是毒辣,可她不知,早在半月前,夜黎就已經得知她的計劃!

這次大肆祭奠先皇先妃,不過是想引蛇出洞罷了!沒想到她還真的上鉤了!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是鳳梨音最大的一群勢力,如若這次都不能將顧輕然斬首,其餘的勢力再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了!

“夜郎,你是不是早就得知鳳梨音的計劃了?”這段時間顧輕然不理會關於夜黎煙黎雪黎魏遲魏淩小希之外的所有事情,至於琉璃齋琉璃月樓和暗夜宮,她都交於淩蒼淩離淩落江蘇蘇打理,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過問過琉璃月樓琉璃齋和暗夜宮的事情了。

夜黎微微頷首,這一切不過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算不上是什麼。

殺聲四起,血流成河,倒下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堆積的屍體猶如一座座低矮的山丘,原本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在半個時辰後,就剩下稀稀疏疏的幾百人。

鳳梨音這次是鐵了心要除掉顧輕然的,隻是沒有想到,她如此精心部署的手下,在顧輕然夜黎麵前如此弱不禁風,這讓她十分憤怒,要不是她被夜黎廢四肢廢盡武功內力,又豈輪得到顧輕然今日這般風光無限?

她此刻恨不得扒了顧輕然的皮,抽了顧輕然的筋,喝了顧輕然的血,恨不得將顧輕然碎屍萬段!

一個時辰之後,黑衣人所剩無幾,唯有幾個黑衣人在殊死拚搏著,但已無力扭轉乾坤。

鳳梨音氣急敗壞,怒道,“快去殺了顧輕然那個賤人!快去!”

話語還未落下,她的首級應聲而落,而她身旁的那個侍衛,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了滾落到地上的鳳梨音的帶著鮮血淋漓的首級,一雙杏仁眼還未來得及閉上,就被顧輕的內力直接割下首級!

侍衛剛想拔劍與顧輕然進行殊死搏鬥,隻是劍還未撥出,他的首級也應聲落地,顧輕然一臉殺意,眸中盡是嗜血,渾身散發的殺意讓人顫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夜黎讓魏淩煙黎兩人留下處理戰場,讓雪黎前去魔域組織好部署,魏遲則去幽冥閣尋回丟失的寶物。

馬車上,顧輕然靜默地坐在一旁,不打算理會夜黎,夜黎也不惱,主動說起這件事來。

半個月前,夜黎就得知鳳梨音想要殺顧輕然,隻是因為顧輕然的武功內力都是四國中女子的佼佼者,身旁時常又有夜黎的陪伴,黑衣人自然不好下手,鳳梨音精心部署了一支隊伍,是鳳梨音最強大的一支勢力,夜黎得知消息,也就放出消息,讓鳳梨音得知他要和顧輕然前往陵園祭奠先皇先妃。

路上有百姓相隨,不過是夜黎讓魔域的手下假扮成百姓跟隨罷了,侍衛也是從魔域和幽冥閣掉過來的,目的就是要一舉拿下鳳梨音的這支隊伍,解除鳳梨音對顧輕的隱患。

顧輕然武功內力哪怕再高,但終究還是懷著孩子,體力腦力多少都會跟不上。

夜黎瞞著顧輕然,是不想顧輕然考慮太多,一切有他就足夠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惹怒嬌妻

顧輕然是鐵了心的想要冷落一陣夜黎,不管夜黎如何解釋如何哄她她都不理,夜黎這才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惹怒了顧輕然。

他隻是不想讓她為他擔憂太多,這難道有什麼錯嗎?他不過是想讓她在他的保護之下得以安全,這難道也有錯?

隻是他不明白,顧輕然所生氣的並非是這件事,而是生氣夜黎沒有把這次的行動告訴她,他們曾經對彼此承諾過:無論發生何事,無論是什麼困難,都要一起麵對!

顧輕然覺得夜黎這次是真的過分了,絲毫沒有把兩人的承諾放在心上。

顧輕然忘了,夜黎已經不記得從前的過往,又怎會記得兩人曾經的承諾?顧輕然這氣生的有些不合理了。

馬車依舊在行駛著,小希坐在兩人旁邊,頓時覺得無比尷尬,她多想喊停讓她下去,可是看著顧輕然愈發冷冽的臉頰,她沒有那個勇氣。

索性就低下頭,不再看兩人,兩人愛咋滴就咋滴吧!反正她也管不著!

夜黎也沉默了,他不過是想替她解決所有隱患,難道這也有錯嗎?

他想給顧輕然一個安穩的家,難道這也有錯嗎?他不告訴顧輕然,不過是不想讓她跟著擔心,難道這也有錯嗎?

他之所以不告訴她,不就是證明他可以給他一個安穩的家嗎?

為什麼然兒就是不明白他的苦心呢?難道他們之間就是這般缺乏信任嗎?

夜黎真的想不明白顧輕然到底為何生氣?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瞞著她鳳梨音要殺她這件事?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兩人的思維都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又豈會知道根本所在?

直到馬車到了皇城皇宮內,顧輕然始終都不與夜黎說一句話,一路上都是那副清冷,對一切不屑一顧的姿態。

馬車停下,顧輕然並沒有急著下去,而是等夜黎下去之後她才下去,她還以為夜黎下了馬車之後會直接走開,沒想到夜黎還在原地等待著她。

小希原本想扶著顧輕然下去,可是看到夜黎在場,她就十分知趣地走開,人家夫君都在原地,她何必去充當炮灰?

“然兒,來,為夫扶你下來。”夜黎伸出了一隻手,等待著顧輕然伸手過來。

夜黎一路上也在反思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可是思來想去,仍然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仍然認為他瞞著顧輕然鳳梨音要殺她這件事情沒有錯!一路上也在平息自己的情緒,到了皇宮內,馬車停下後,他的腦海中突然有出現一個畫麵,仍是十分模糊,但是畫麵中的女子的聲音她卻是十分熟悉,那就是顧輕然的聲音!

顧輕然默不作聲,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伸出玉手去,琥珀瞳中有著絲絲縷縷的情緒,如若不仔細看,也察覺不出她眸中神色。

顧輕然在夜黎的牽著之下,回了碎軒殿,剛到碎軒殿,就看到一個黑影從他們的視線中閃過。

顧輕然嘴角眼角齊齊一抽,這貨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在夜黎麵前這般!看來是真的欠收拾了!

夜黎輕輕在顧輕然耳邊道了句,“然兒,我去收拾他!給你解解氣!”

顧輕然頓時隻覺得自己的頭上有一大群烏鴉飛過,這明明是你自己想揍他,幹嘛說是給我解解氣?

真的是個腹黑男!與往日的冷漠王爺相差甚遠!

不到一會,蘇澤就被夜黎一隻手扯著耳朵,一把扔在顧輕然麵前,顧輕然也甚是無語,都多大人了,還一副孩子氣。

蘇澤不滿地瞪著夜黎,一副你武功比我高就了不起啊?一臉鄙視!

“顧輕然,你看看你家男人,真的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不就是想嚇嚇你們嘛!幹嘛還動上真格了?”蘇澤一臉不爽,他要不是聽到消息說鳳梨音在陵園刺殺顧輕然,他又豈會在百忙之中來皇宮?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顧輕然嘴角一抽,臉色依舊冷冽,聲音澤冷了幾分,“嗬,自作孽,能怪誰?”

聲音一落,蘇澤便被夜黎一把提起扔出了碎軒殿。

蘇澤以一個十分華麗地姿勢落地,被一群來送膳食的婢女們看到,頓時有種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的感想。

丟人!著實是太丟人了!

蘇澤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地跑掉了,蘇澤放了一下馬後炮,道“夜黎,今日之辱,他日我定要尋回!氣死我了!”

顧輕然被夜黎一手提起蘇澤就往外扔的姿勢所震驚,一時之間少女心爆棚,這就是傳說中的霸道王爺啊!好帥!

咳咳,心裏高冷的小人就不爽了!怒道,“不是說好的高冷的嗎?怎麼說話不算數!”

傲嬌的少女心絲毫不鳥高冷的小人,仍是一副花癡的模樣。

顧輕然回神,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很失態,婢女們把膳食全部端到了檀香木桌上,擺放好了之後,自動退出碎軒殿。

夜黎坐下,親自夾菜放進顧輕然的玉碗中,顧輕然故作客氣,道了句謝謝,這讓夜黎差點把手中的玉碗給摔在地上,幸虧他及時接住。

夜黎滿臉錯愕地望著顧輕然,一臉地不相信!

然兒竟然跟他說了謝謝?他沒有聽錯吧?然兒真的跟他說了謝謝?

夜黎頓時放下手中的玉碗,一把抱住顧輕然,口中喃喃自語道,“然兒,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敢瞞著你,我不敢瞞著鳳梨音要殺你這件事的,原諒我好不好?”

顧輕然的性子夜黎十分清楚,如果這件事情沒有一個結局,夜黎如果不給顧輕然道歉,恐怕這件事情不會那麼快過去。

顧輕然的一句謝謝著實讓夜黎慌了手腳,其實她也沒啥意思,不過也就是單純的說了句謝謝罷了!

“夜郎,你這是怎麼了?我生氣的並非是這件事情。”顧輕然這才明白,她與夜黎所想的事情並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兩人的思維也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這樣下去,又豈會得知問題得根本?

夜黎不再言語,隻是靜靜地抱著顧輕然,顧輕然也任由他抱著,也不曾推開他。

兩人皆沉默,碎軒殿內異常安靜。

第三百四十章 意外之喜

許久,夜黎鬆開顧輕然,一字一句地問道,“然兒,你究竟是為了何事生氣?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你這樣讓我隻能胡思亂想,猜不出問題的根本的。”

整個碎軒殿內,隻有顧輕然和夜黎兩人,顯得十分冷清,顧輕然本就不打算與夜黎互相猜測,回來的一路上她也想了很多,她生氣是因為夜黎沒有將他們的承諾放在心上,可是她卻沒有替夜黎想過,夜黎之所以會瞞著她,是因為不想她擔憂太多罷了,可是她卻沒有好好為夜黎考慮過。

“夜郎,我並不是生氣你瞞著鳳梨音要殺我這件事情,而是生氣你把我們的承諾置之度外,這讓我很傷心。”顧輕然的語氣中充滿了傷心,她與夜黎的每一個承諾,每一個誓言,每一個約定,她都會牢牢地記在心中。

可是夜黎卻將他們的承諾,他們的約定,他們之間的誓言,全部都……

顧輕然歎了口氣,接著道,“夜郎,你是真的不把我們之間的承諾,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們之間的誓言放在心上嗎?”

顧輕然的語氣中充滿了憂傷,讓人十分不忍。

夜黎錯愕,他與然兒的承諾,約定,誓言?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與然兒承諾過平定了其餘兩國後,他們做一對平凡的夫妻,隱居於田野之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承諾,約定,誓言?

“然兒,我們之間的約定,承諾,誓言什麼?為何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夜黎詢問著顧輕然。

顧輕然這才想起夜黎不記得從前的過往,那這麼說,這次的生氣是她沒來由,無理取鬧了嗎?

“對不起,夜黎,我……我不記得你忘記了從前的過往,對不起。”顧輕然垂下眸子,細密修長的睫毛,猶如兩把小刷子,整齊有序的位於琥珀瞳之外,如此人見猶憐的模樣,夜黎哪裏還忍得下心去責怪?

夜黎心中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原來是為這事!然兒,你知不知道,你一路上沉默不語的樣子可真的是嚇死我了。”夜黎突然有種失而複得的感慨。

顧輕然抬眸,望著夜黎輕鬆了不少的臉頰,又聽著夜黎的話語,他會因為她的沉默不語而害怕?他可是戰場上敵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啊!竟會因為自己的沉默不語而害怕!

顧輕然頓時感動不已,兩人之間的難題解決了,剩下的也就隻有撒撒狗糧,虐狗的模樣咯……

蘇澤一邊走著一邊怒罵夜黎,這腹黑的男人,心中真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朋友情!眼裏心裏隻有他的顧輕然!

說到顧輕然,蘇澤心中也是十分生氣,這個女人!與夜黎生氣了好賴上他!虧他辛辛苦苦的在百忙之中跑去皇宮看他們。

她倒好,一句冷得不能再冷得話語就把他給打發了,他容易嗎?百忙之中聽到鳳梨音要在陵園殺她的消息,不管不顧地跑進皇宮去看他們有沒有事!他們呢?兩人冷戰管他什麼事?拿他充當炮灰嗎?

夜黎簡直是更可惡!竟然把他給丟出碎軒殿,讓他在眾多的婢女們眼中顏麵全無!

蘇澤決定要冷落他們一段時間,否則難以出他心中那口惡氣!

蘇澤憤憤不平地回了琉璃齋,琉璃齋與琉璃月樓,他想去哪個就哪個,反正是顧輕然給他的權利,不用白不用,他可沒有那麼傻!

屁股還未將椅子坐暖,江蘇蘇就用她那高八度的獅吼功將蘇澤從三樓上一句吼下一樓,讓他親自去看那封信。

蘇澤滿臉疑惑地望著江蘇蘇,江蘇蘇一副女漢子的模樣,意思是,看不看?要是不看本公主就把它給扔了!

蘇澤滿臉疑惑地拿起那封書信,熟悉的字映入他的眸中,眸中難得出現一抹溫柔。

“蘇澤:

我已平安歸西域,一個多月得相處,一個多月未見,心中對你卻有一種沒來由的想念,我在想你的同時,你是不是也在想我?替我想輕然和夜黎問句好,讓輕然不必擔心我,順便告訴夜黎,要是他敢皮膚我的然兒!本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他!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詩的結尾采用王維的詩《相思》,讓蘇澤再次對寒雨刷新了認識,原來她也不是那般刁蠻,至少還會吟詩!

蘇澤頓時心花怒放,就連剛才顧輕然和夜黎對他的冷淡過分的事情早已忘到了雲霄之外!

這算得上是寒雨給自己的意外之喜嗎?蘇澤問自己。

蘇澤看完寒雨的來信後,整個人都屬於一種開心到爆炸的模樣,就連平日裏愛飲的桃花酒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江蘇蘇看著蘇澤開心不已的模樣,腦海中頓時就想起了魏淩,她已經有快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魏淩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夜深人靜的時候,江蘇蘇對魏淩的思念異常強烈,要不是魏淩不肯讓江蘇蘇進宮去尋他,她豈會這般思念魏淩?

也不知道魏淩最近在忙些什麼?也不來看看我,江蘇蘇的心中多少都有些小女人的心性。

時間永是流駛,轉眼已到中秋佳節,街道上又再次掛滿了燈籠,百姓們不用受戰爭的困擾,安居樂業,十分繁榮。

有人歡喜有人憂,每到月圓之夜,夜黎的蠱毒都會發作,整個皇宮,沒有掛一隻燈籠,也沒有任何喜慶的氣氛。

中秋之夜,月圓之夜,普天之下的百姓們歡樂的日子,可是中秋佳節,對於顧輕然來說,是一個讓她十分擔憂的日子。

沈羽柔和夜銘至今毫無音信,也不知蠱首在哪?夜黎今年已有二十六歲,中噬心蠱者,活不過三十歲!

每每想起夜黎蠱毒發作之時,顧輕然恨不得將沈羽柔千刀萬剮,她要刨出她的心看看,到底是紅色的還是黑色的?

竟然能心狠到如此地步,對一個僅有十歲的孩童下蠱,每每想起夜黎蠱毒發作之時,顧輕然就心疼不已。

明明是王者般的存在,卻要承受如此陰暗的巫術!

第三百四十一在 掉入虎口

中秋佳節,天子與民同樂,曆年來,每到中秋之夜,皇上必定會在皇宮後花園舉行一次筵席,邀請一些皇親國戚大臣相聚。

夜黎本就不喜筵席,可是這是他父皇母妃定下的規矩,他不得不遵守!

月圓之夜,是他蠱毒發作之時,又豈能陪在皇親國戚大臣們身側?要是他控製不住體內的蠱蟲,傷及他人,該如何是好?

夜黎的劍眉緊緊皺在一起,顧輕然看著夜黎為難心疼不已,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舉行筵席,可是這又是先皇先妃定下的規矩,以夜黎這般孝順的性格,他定然不會同意不舉行筵席。

可是舉行筵席,他要是控製不住體內的蠱蟲,傷了大臣皇親國戚,這又該如何是好?

顧輕也陷入了深思,腦海中突然想起當初她為了隱瞞暗夜宮少主的身份,用的不就是易容之術嘛!

魏遲與夜黎的身材差不多,讓魏遲易容成夜黎去參加筵席,而夜黎去寒冰室控製蠱蟲,豈不是一舉兩得!

顧輕然的嘴角這才有一抹淡淡的笑容,與夜黎說起,夜黎也同意顧輕然這個荒謬的辦法,但是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夜黎找了魏遲,將顧輕然的辦法一五一十地傳述給魏遲,魏遲一聽,急忙跪在地上,道“主子,魏遲豈可易容成您的模樣,這可是大不敬啊!”

魏遲十分惶恐,雖然他是駙馬,可是也沒有可以易容成帝君的權利啊!

“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月圓之夜,蠱毒發作之時,如若朕出席筵席,萬一控製不住體內的蠱蟲,傷及他人,該如何是好?你與朕的身材相似,旁人定不會看出。”

夜黎自然知道魏遲的忠心,也知道讓魏遲易容成他的樣子著實有些為難魏遲,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夜黎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就是顧輕然的問題了,找魏遲易容成夜黎的模樣容易,但是要找一個身形與顧輕然相似的就不太好找。

雪黎煙黎小希的身形都與顧輕然有一定的差距,讓三人中其中一人易容成顧輕然的模樣似乎是不太可能。

盡管可以易容成顧輕然的模樣,但是顧輕然那份獨特的氣質卻模仿不來,魏遲常年與夜黎相伴,深知夜黎的喜好和性格,但是如若要煙黎雪黎易容成顧輕然的模樣,哪怕很相似,顧輕然這份獨特的氣質不但學不來,更何況顧輕然與煙黎雪黎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她的喜好和性格她們也隻是略知一二,算不上是了解她。

沒人可以易容成顧輕然的模樣倒是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如若顧輕然出席筵席,沒人陪伴在夜黎左右,她也同樣放心不下。

作為一國之後,她必須要出席筵席,否則就會讓夜黎難堪!

思來想去著實尋不到一個合適易容成顧輕然模樣的女子,一時之間,成了難倒眾人的難題。

不但要尋一個身形與顧輕然相似,還要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顧輕然的氣質,如若隻尋一個和顧輕然身形相似的女子並不算難,可是要尋一個氣質和顧輕然相差無幾的女子猶如大海撈針。

離八月十五中秋夜隻有五天的時間了,如若不能相出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那就會讓沈羽柔和夜銘得手。

形勢嚴峻,不得不防,易容之術在江湖上流傳頗為廣泛,要是讓沈羽柔和夜銘用易容術混進皇宮,那真的是讓夜黎陷入困境。

江蘇蘇經過幾天的考慮,終於決定要進宮去尋魏淩,魏淩剛好不在皇宮之中,出外執行任務去了,江蘇蘇一臉無趣,隻好去碎軒殿尋顧輕然解解悶。

這兩日琉璃月樓和琉璃齋的生意愈發火爆,江蘇蘇整個人都屬於累癱的狀態,好不容易暗夜宮有幾個女子前來幫忙,江蘇蘇這才偷得出空進宮來尋魏淩。

顧輕然正坐在檀香木桌讓考慮哪個女子與她身形氣質相差無幾,看到一蹦一跳的江蘇蘇,顧輕然的琥珀瞳中突然就出現了一抹星光。

她怎麼就把江蘇蘇給忘了呢?江蘇蘇是從前的西洛公主,身形與她相差無幾,氣質自然是其她女子不能與之相比的,由江蘇是易容成她的模樣,是最好不過的!

顧輕然這幾日低沉的心情終於在見到江蘇蘇的時候揮去陰鬱了不少,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她有這麼一個得力幹將竟然不知道用,她真的是太愚鈍了!

“小姐,我來找你玩了,魏淩不在,好無聊啊!”江蘇蘇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整個人都無精打采了不少,與往日裏開朗活潑的模樣相差甚遠!

顧輕然拉過江蘇蘇,頗有深意地對著江蘇蘇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深邃的琥珀瞳讓人看不透,顧輕然的這一做法讓江蘇蘇內心著實不安,她剛想逃離,就被顧輕然被點了穴道。

江蘇蘇頓時有種想死的心情了,她怎麼就忘了她家小姐露出這種笑容是要整人的!她怎麼就給撞上了呢?

她到底是有多衰?不就是進宮來找魏淩嗎?她招惹惹誰了?

敢情她是被顧輕然給套路了嗎?

“小姐,您這是要幹嘛?”江蘇蘇苦逼著一張臉,要不是被顧輕然點了穴道,她早就一溜煙跑了!

江蘇蘇動彈不得,顧輕然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笑容中的意思就是不懷好意,那略帶邪魅的笑容讓江蘇蘇心中直起毛,小姐露出這種笑容,不會是想把我給賣去青樓吧?

不得不佩服江蘇蘇巨大的腦洞,顧輕然會把她賣去青樓?開什麼玩笑?顧輕然還差這點銀子?

“蘇蘇,本宮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你可願意?”顧輕然故意搬出身份來壓江蘇蘇,她就一點也不用擔心江蘇蘇會不同意!

顧輕然的話音更是讓江蘇蘇直起疙瘩,江蘇蘇深深地明白自己是掉入虎口了,哎!她怎麼就攤上一個腹黑女了呢?

“小姐你要是有什麼事就說吧!蘇蘇哪怕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都會為小姐做的,小姐你這種聲音讓蘇蘇很不習慣,小姐你還是狠一點對蘇蘇說話吧!”事實證明,從前的西洛公主江蘇蘇有受虐傾向,而且受虐傾向還不低!

這下讓顧輕然徹底無語了,她的聲音怎麼了?她每天都是用這種聲音跟夜黎說話的呀!怎麼自己對她們溫柔一點她們就不習慣了呢?

江蘇蘇雪黎煙黎小希等人皆是習慣了顧輕然的冷漠,要是顧輕然熱情起來對她們,她們可受不了,至少她們的小心髒受不了!

“小姐,不是我說你的不好啊!您一向對我們冷漠慣了,要是熱情起來我們可受不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小姐你的溫柔可人給嚇起來了!所以,小姐啊!你還是冷言冷語對我們吧!把溫柔可人留給帝君吧!”

真的是初生之犢不怕虎,江蘇蘇果然是太過於天真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絲毫不理會某女的臉色已經黑了不少!

第三百四十二章 針鋒相對

顧輕然頓時有種想要把江蘇蘇給活活掐死的節奏,心裏有點數不就行了?幹嘛要在她的麵前說大實話?

江蘇蘇看著顧輕然愈發陰沉的臉色,頓時明白了自己真的是說錯話了,一向傲嬌的小姐,怎麼可能忍受得了自己的直言不諱!

江蘇蘇一臉無辜地望著顧輕然,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顧輕然頓時就有了讓江蘇蘇替她出席筵席的機會。

顧輕然的聲音像往常那般冷漠,“蘇蘇,你也知道帝君在月圓之夜會蠱毒發作吧?”

“知道啊!小姐您之前跟我說過,我一定記得呢!”

“夜黎的父皇母妃曾經訂下規矩,中秋佳節,也就是月圓之夜,帝君必須要在皇宮後花園舉行一場筵席,帝君帝後都必須參加,鑒於夜黎目前的狀況,別說是參加筵席了,就是能好好控製毒發就已經很不錯了,難保他不在筵席上發作,也很難保證他蠱毒發作之時不傷及他人,我想了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不過需要蘇蘇你的幫助,你剛剛可是答應過我的,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你都會去做的!”

顧輕然說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江蘇蘇則是渾身起雞皮疙瘩,什麼時候她的高冷小姐變得如此低俗了?一定是被夜黎那混蛋給帶壞了!想當初她家的小姐是多麼單純善良的小白兔啊!哪裏像今天這般低俗?

“小姐你直說重點吧!既然我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

江蘇蘇還真的是一點麵子都不留給顧輕然,反正又沒有外人在,要麵子幹嘛?又不能吃!又不能當銀子花!

“是這樣的,鑒於夜黎沒法出席筵席,我讓魏遲易容成夜黎的模樣替夜黎參加筵席,而你,則是易容成我的模樣替我出席筵席,你的身形氣質都與我相差無幾,到了中秋佳節那日,你必須要謹言慎行,不可直言不諱,知道嗎?”

“這多容易啊!不過我可不會易容術。”

“不用擔心,一切有我,那日你隻需要做好分內該做的事情,一切事情也有魏遲在場,那日我與夜黎有事情,不會親自當場,你萬事要小心。”

顧輕然還是很不放心江蘇蘇,畢竟江蘇蘇還是猶如孩童般天真,中秋佳節那日,切不可在大臣等皇親國戚麵前丟臉,如有一步錯,則步步錯!

“好,那日我定當謹言慎行,畢竟從前的我,也是堂堂的一國公主,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江蘇蘇收起那抹玩味,不就是一場筵席嘛,從前她也是經常參加,她的身形氣質都與小姐相似,讓她易容成小姐,也是最好的選擇,但願中秋節那日,帝君能夠平安脫險!

“蘇蘇,萬事小心,切記不可大意。”顧輕然對於江蘇蘇很是放心不下,要不是實在找不到一個身形氣質與她相符的女子,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江蘇蘇去冒險。

江蘇蘇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讓顧輕然放心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之間就到了中秋佳節,皇宮裏熱鬧非凡,大臣們和皇親國戚們在後花園中談笑風生,玩得不亦樂乎。

俗話說得好,有人歡喜有人憂,八月十五和十六的晚上月亮都是特別的圓,正如那句話,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圓!

連續兩天都是月圓之夜,顧輕然異常擔心夜黎體內的蠱毒,天底下最難解的巫術就是蠱毒之術,除了找到母蠱在哪,否則真的無法解蠱,其他的言語不過是緩解蠱蟲發作的疼痛罷了,隻能做到治標不治本。

一切準備就緒,隻差夜黎和顧輕然當場,大臣們和皇親國戚們早已入座,等候夜黎和顧輕然的到來。

今夜,正如顧輕然所料,兩個人還真的是用易容之術進了皇宮。

江蘇蘇易容成顧輕然的模樣和魏遲易容成夜黎的模樣,兩人慢慢地走到後花園,帝君和帝後的位置在大臣和皇親國戚們的正中央,兩人做戲就得做足,魏遲假扮的夜黎,對著江蘇蘇假扮的顧輕然寵溺得不行,讓人看著就十分地寵溺。

“帝君,您這是?”一個不識相的女子突然發聲,魏遲突然一怔,幸虧江蘇蘇用力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否則差點就露餡了。

“朕寵溺帝後,你們有何不滿?”妥妥的霸道帝君,魏遲與夜黎相處了這麼多年,對於夜黎的聲音早已了如指掌,這寵溺得語氣讓在場不少的大臣的千金皇親國戚的千金眼紅得不行!她顧輕然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能得到帝君的三千佳麗隻取一瓢飲的?

“臣女不敢,隻是……”女子欲言又止,可憐兮兮地望著江蘇蘇假扮的顧輕然,一雙杏仁眼都快滴出水來了,可惜魏遲假扮的夜黎還是不肯看她一眼,這讓你女子心中甚是惱火!

再看顧輕然的眼神,充滿了恨意,江蘇蘇假扮的顧輕然對她更是不屑,不就是一個大臣的千金嗎?她江蘇蘇才不會把她放在眼裏呢!

竟然敢覬覦小姐的男人,她不給那女子一點教訓她就不叫江蘇蘇,更對不起小姐這些年對她的照顧。

不就是裝可憐嗎?誰不會?想當年她也是名滿西洛的公主,要不是被賊人所害,她豈會有今天的地步?不過她也感謝那些人,讓她看清了自古帝王多薄情!

“夜郎,本宮不開心。”江蘇蘇這聲音真的是讓人不忍拒絕啊!就連魏遲也怔了一下,隨即立馬回神,滿臉寵溺道,“然兒,是不是看她們不爽?朕替你做主可好?”

兩人一唱一和,嚇得那個女子花容失色,整張臉都慘白無比,冷汗不斷,手指緊緊捏住手帕,櫻唇緊緊咬在一起,眸中含著些淚水,可憐巴巴地望著魏遲假扮的夜黎,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不忍心去責罰。

“夜郎,還是你懂我。”江蘇蘇假扮的顧輕然故意清冷了一下下,再次看向女子的眼神裏滿是殺意,臉色冷冽得讓人顫粟。

竟然敢這般不要命與小姐爭夫君,她不殺她難解她心頭之恨!一國之母的風範,她必須替小姐演足了!

“今夜,是中秋佳節,本宮不想大開殺戒,想必,各位大臣皇親國戚,也知道本宮是誰!不論是誰,隻要敢覬覦本宮夫君的,一律殺無赦!哪怕是在腦子裏想本宮夫君的,讓本宮知道了,照樣殺無赦!本宮的夫君,豈是你們能覬覦的?不管是大臣的千金也好,皇親國戚的千金也罷,不要妄想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收起你們的小心思,不要把本宮當成是死人!本宮的手段想必你們也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顧輕然的聲音霸氣十足,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冷厲,讓這些大臣們的千金,皇親國戚的千金,個個臉色都異常蒼白。

她們何嚐沒有聽說過顧輕然的事跡,誰不想好好活命?誰會嫌棄自己命長?今夜之後,恐怕大臣的千金也好,皇親國戚的千金也罷,都不敢再對夜黎起任何歪心思了吧!

氣氛異常,針鋒相對,魏遲假扮的夜黎悄悄在江蘇蘇假扮的顧輕然耳邊說了句,“蘇蘇,我怎麼從前沒有發現你這麼有氣勢呢!真的是娘娘還要霸氣!”

“你以前的所有心思不帶放在了小希身上,眼裏哪裏還容得下本公主。”江蘇蘇說話毫不客氣,讓魏遲有些尷尬。

今夜的情形,早已被那兩人知曉,兩人皆易容成一個皇親國戚的模樣,如若不仔細看,壓根就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更何況今夜的主角都不在場,又豈會識破得了沈羽柔和夜銘的計劃?

第三百四十三章 得不償失

月光柔和地灑在大地上,為無盡的黑夜增添了一抹韻味,月色漫漫,黑夜漫漫,皇宮後花園內熱鬧非凡,而在寒冰室內的夜黎卻是異常痛苦,八月十五的月亮,雖不是最痛苦的一晚上,可是卻要連續兩晚月圓之夜,哪怕夜黎在強大,終究還是受不了蠱蟲的日益長大。

蘇澤和顧輕然守在寒冰室外,聽著夜黎的陣陣嘶吼,顧輕然的心一陣陣的抽疼,如果可以,她寧願中了噬心蠱的人是她而不是夜黎,明明是王者,卻要承受這種惡毒的巫術!此刻,她恨不得將沈羽柔給千刀萬剮,哪怕是將沈羽柔千刀萬剮,也難以解她心頭之恨!

淩蒼淩離和淩落,三人守在不遠處,聽著夜黎的陣陣嘶吼,三人心裏皆不是滋味,他們知曉了顧輕然的身份,自然也會對夜黎忠誠無比!可是他們主子的夫君卻要承受這般痛苦,三人心裏恨不得將下蠱之人給抽筋扒皮了!

“啊!呃……”夜黎又是一陣嘶吼,室外的幾人皆是心疼不已,“啊……啊……啊……”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笛音,笛音時而低沉婉轉,時而高昂激揚,時而娟娟細水,時而波濤怒吼,伴隨著陣陣笛音,夜黎嘶吼的聲音愈發強烈,顧輕然深知,這笛音會加重夜黎的蠱毒,為今之計,隻有用琴音幹擾這笛音。

“淩蒼,你的輕功好,馬上回皇宮尋雪黎,讓雪黎把雪琴拿給你,速去,不可耽誤。”顧輕然此刻心急如焚,倒她必須保持鎮靜,如果連她都亂了手腳,那豈不是白白讓沈羽柔那個老妖婆得逞了!

淩蒼道是,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皇宮尋雪黎,雪黎正在後花園陪伴著魏遲假扮的夜黎,要是雪黎煙黎不在夜黎身邊,他人定然會懷疑,做戲就要做足,雪黎此刻正待在魏遲假扮的夜黎身側。

淩蒼進到後花園,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少主的猜測一定不會錯,如果自己就這麼急匆匆地走進去,如果沈羽柔那個老妖婆易容成他人的模樣混在皇親國戚中,自己急匆匆地模樣定然會引起他人懷疑,為了不引起他人懷疑,淩蒼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

走到雪黎耳邊,道,“雪琴放在何處?少主要。”

雪黎聞言一怔,娘娘要雪琴何用?但她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疑惑,顧輕然特地告訴過他們,說易容之術在江湖上很常見,不少人會使用,其中包括不少的大臣皇親國戚,讓雪黎等人務必小心,切不可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

“在娘娘的寢宮中,左側格子的第八格,你進去就可以看到,務必小心行事,沈羽柔那個老妖婆好像真的混在皇親國戚當中,剛剛我聽到了夜銘的笛音,告訴娘娘,這裏一切安好,如娘娘所料。”

雪黎同樣壓低了聲音,謹慎地告訴淩蒼雪琴的放置之處,順便向顧輕然稟報後花園的一舉一動。

淩蒼向雪黎點了點頭,然後退出後花園,這一切被易容成皇親國戚的沈羽柔看到,沈羽柔那惡毒的臉上出現一抹狠辣,恨不得將夜黎和顧輕給千刀萬剮了!

淩蒼快速地來到顧輕然的寢宮,按照雪黎所說的地方尋到了雪琴,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寒冰室,向顧輕然稟報了後花園中之事,顧輕然聞言,眸中散發著狠厲,渾身散發出嗜血,一切盡在她的意料之中,沈羽柔,今夜,沒空收拾你,他日,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笛音再次襲來,顧輕然盤地而坐,玉指輕輕撥弄著琴弦,發出陣陣的琴音,琴音婉轉動人,頗具有凝神的作用。

顧輕然的臉色愈發冷冽,今夜,她收拾不了沈羽柔,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夜銘嗎?不就是比音色嗎?她顧輕然怕過誰?

笛音有催發夜黎體內蠱毒的功能,而顧輕然的琴音剛好可以用來擾亂笛音,讓夜黎不受笛音的影響而不讓蠱蟲振奮。

蘇澤滿臉詫異,顧輕然的武功內力到底到了哪個地步?竟然可以用琴音攻擊,顧輕然的琴音中夾雜著不少的內力,而且內力傳送的地方很廣闊,如若是笛音跟琴音相撞,內力低的那個人就會被顧輕然的琴音所傷。

蘇澤望著這個舉手投足都散發著無盡魅力的女子,不由得暗歎夜黎的命太好了,真的是上輩子積德了,否則豈會娶到一個如此完美的女子!

吹笛的夜銘,被顧輕然夾雜著不少的內力所傷,一口鮮血噴出,笛子也應聲破碎,夜銘的眸中滿是震驚,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顧輕然的琴音竟然夾雜著內力,隔著這麼遠都可以將他所傷,這個女子定然不是凡人,否則豈會有如此高深的內力!

今夜,不僅找不到夜黎的藏身之處,就連如此好的笛子也被擊碎,今夜,真的是得不償失!

夜銘狠狠地將手中剩下的一截笛子怒摔在地上,眸中盡是狠厲,渾身散發出恨不得將夜黎給千刀萬剮了的氣息!

憑什麼夜黎可以得到父皇的寵愛?憑什麼夜黎就可以得到眾臣的舉薦?憑什麼夜黎可以享受人前人後的讚譽?憑什麼夜黎可以得到顧輕然這麼一個絕色美人?到底是憑什麼?他到底比夜黎差哪裏了?怎麼一個兩個都會圍著夜黎轉?

從前是東澤帝君時,其他三國一談到東澤就隻知道夜黎那個戰功赫赫的攝政王!何時還記得他這個正牌君主的存在?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有夜黎在的地方,他夜銘就隻能當一方草,來襯托夜黎那朵大紅花!

夜黎到底比他好在哪裏?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圍著他轉?夜黎啊夜黎!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隻要有你在的地方,誰都不會注意到我夜銘的存在!是你!都是你!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是你搶走了屬於我的帝位!是你搶走了屬於我的女人!顧輕然,你隻能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能跟我搶!

嫉妒通常使人喪失理智,果不其然,又是一個被嫉妒衝昏頭腦的人!可悲又可笑!

夜黎所擁有的一切,全是他用努力用命換來的,而夜銘,隻是一個貪圖享樂的昏君罷了,國家大事,哪一件不是夜黎來操勞的?哪一寸國土不是夜黎守下的?哪一些權利不是夜黎用命換來的?

夜銘從來都沒有理會過政事,別國攻打東澤,哪一次不是夜黎帶兵守衛的?缺乏糧草,哪一次不是夜黎動用自己在江湖上的勢力得來的?夜銘還敢說憑什麼?真的是貽笑大方!

第三百四十四章 膽識謀略

夜銘的不滿,激起他心中所有的怒氣,此刻他恨不得將夜黎抽筋扒皮,將顧輕然狠狠蹂躪。

這兩個人,是他今生最痛恨的人,一個搶走了他的皇位,搶走了他的一切;一個心高氣傲,清冷至極,從未將他放在眼裏,正是顧輕然這股清冷勁、對一切都不屑一顧的心態,讓夜銘對她產生了深深的愛戀,愛卻得不到!

讓夜銘深深懷疑自己的魅力,從前他是東澤帝君時,身旁美人沒一個不愛自己的,可惜顧輕然就是這麼一個例外,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這怎能讓他不氣?

江山,美人,他都想要!可是他卻連其中一個都得不到!

如果他能得到顧輕然,他寧可不要這錦繡江山,可惜他江山美人都得不到!

“銘兒,你怎麼了?笛子怎麼斷了?”沈羽柔的聲音在夜銘的身後響起,語氣略帶溫柔,但也還是掩蓋不了那份殺意,恨不得將夜黎顧輕然千刀萬剮的殺意!

“沒事,不小心被顧輕然的琴音所傷,不礙事,您怎麼出來了?”

夜銘始終低著頭,不想被沈羽柔看出自己眸中的情緒。

沈羽柔聞言,淩厲的眸子轉動了兩下,隨即陷入了深思,銘兒被顧輕然的琴音所傷!用琴音夾雜內力,沒有深厚的內力是做不到的,沒想到那個賤人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不除掉她,整個計劃都……堪憂!

“銘兒,回筵席去吧,剩下的時候我來解決。”

沈羽柔對著夜銘微微一笑,這笑容裏藏著深深的殺意,別人可能看不出,以為這隻是簡單的關心,可是夜銘心中卻十分了解。

夜銘獨自走回筵席,這後花園的曲折小路,他閉著眼睛都可以回到筵席處,這裏曾經是他的宮殿,他曾與無數妃子在此遊玩嬉戲,今夜卻已是物是人非。

夜黎,終有一天,我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包括顧輕然!

你等著吧!今夜是月圓之夜,明晚同樣也是月圓之夜,我就不信你連續兩次蠱毒噬心會無動於衷?哈哈,夜黎,你終究是鬥不過我的!這天下遲早是我夜銘的,顧輕然也是我的!夜銘在心中暗暗想道。

月光柔和地灑在大地上,月色幽幽,頗具詩意,自古以來,月夜都是文人雅士寫文章的大好時光,可如今,顧輕然蘇澤幾人卻無心賞月。

顧輕然依舊坐在地上撥弄著琴弦,琴音嫋嫋,餘音繚繞,仿佛是嫦娥廣寒宮中的仙曲。

陣陣琴音,聲聲繚繞,伴隨著夜黎陣陣的嘶吼,顧輕然的琴音愈發冷冽,從琴音散發出的陣陣怒意,怒意中還夾雜著不少的內力,內力深厚讓蘇澤等人皆受到了琴音的幹擾。

顧輕然的內力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就連蘇澤這快八階的的武功都會受到幹擾,如若這樣的內力還不算強,還不算深厚,恐怕這三國中除夜黎之外,無人在敢說自己的武功和內力深厚了。

“啊!啊……”夜黎再次發出陣陣的嘶吼,整整一晚上,夜黎的聲音再無開始般的淩厲,如今卻是帶著陣陣的嘶啞。

顧輕然的心也隨著夜黎的嘶吼而陣陣抽痛,淚,不知何時落入顧輕然的臉頰;風,不知何時起的,顧輕然整個人都處於瀕臨崩潰的邊緣。

理智感情她,她不能倒下,她有夜黎,有肚子裏的孩子,還有一群對她忠心不二的手下們,無論如何,她都要撐住!

黎,你一定要好好地從寒冰室裏出來,就算不是為了我,也要為了我們的孩子!

無盡漫長的夜,月色柔和,月光灑落在大地上,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而此刻,魏遲假扮的夜黎正在後花園中陪著江蘇蘇假扮的顧輕然,兩人時不時地撒一把狗糧,讓在場的大臣的千金、皇親國戚的千金都羨慕不已,同時又異常氣憤!氣憤陪在高貴冷傲的帝君殿下身旁的為何不是自己?

兩人的行為,被沈羽柔盡收眸底,哼!今夜可是月圓之夜,筵席還未結束,我看你們還能裝到什麼時候!沈羽柔的心裏暗自罵道!

盡管早已易容成別人的模樣,沈羽柔眸底所散發出來的殺意卻讓在場的大臣們皇親國戚感到恐懼,如此淩厲的殺意,哪怕是傻子也會感受得到!

而魏遲假扮的夜黎和江蘇蘇假扮的顧輕然,兩人卻是當做沒有沈羽柔這號人物,依舊是一副恩愛兩不疑的模樣,“夜黎”那寵溺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來了!

月圓這麼久了,他的蠱毒怎麼還未發作?難道他已經將蠱毒解了?沈羽柔望著“夜黎”,心中暗暗想道。

剛剛銘兒是他被顧輕然的琴音所傷,而顧輕然一直陪伴在“夜黎”身旁,並未離開過,銘兒又是如何得知那個傷他的人是顧輕然?難道……連銘兒都在騙我?

真是該死!她中了夜黎和顧輕然的計了!

沈羽柔冷哼一聲,眸中的殺意愈發濃烈,今夜,她定要大鬧後花園!

“呼……呼……呼……”沈羽柔仰天長嘯了幾聲,大批的黑衣人從天而降,個個眸中都盡帶殺意。

大臣們、皇親國戚們頓時四處亂躥,整個筵席混亂不堪!

江蘇蘇和魏遲對視一眼,皆露出得意的笑容,江蘇蘇語氣中滿是驚喜,道“她中計了!”

魏遲苦笑了一聲,沈羽柔是中計了,否則怎麼對得起他剝了一個晚上的葡萄!整整一個晚上,他一直都在給江蘇蘇剝葡萄,要不是主子吩咐演戲要演得逼真一些,他豈會一直剝葡萄剝到手指疼!

江蘇蘇則是一臉開心地模樣,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給她剝過如此之多的葡萄了,哪怕今夜魏遲隻是與她做戲,她都已經很滿意很滿意了,又豈會不爽?

“魏遲,今夜本公主很感動,哪天你有時間了,琉璃齋和琉璃月樓兩家你隨便挑,本公主保證以後不會再收你一兩銀子。”

江蘇蘇說得上是很豪爽,其實心裏不過是想報答一下魏遲今夜給她剝葡萄的恩情罷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威脅不成

夜靜悄悄的,月光柔和地灑在大地各處。

後花園內,慌亂成一團,沈羽柔望著魏遲假扮成的夜黎,聲音狠厲而嗜血,“夜黎,顧輕然,今夜,我定要讓你們葬身此處!給我殺了他們!”

黑衣人聞言,立馬舉起手中的劍向著“夜黎”和“顧輕然”衝過來,江蘇蘇哪裏見過這般場景,嚇得急忙躲在魏遲身後。

“蘇蘇,找個地方躲起來!”魏遲明顯有些著急,語氣中也有這一絲絲的慌亂,憑他的武功,解決這群黑衣人綽綽有餘,隻是江蘇蘇還在他的身旁,他需分心照顧江蘇蘇,解決這群黑衣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江蘇蘇聞言,立馬跑到一個地方躲了起來,她可不能拖魏遲後退!

沈羽柔望著“顧輕然”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瞬間就明白了,今夜來參加筵席的不是真正的顧輕然和夜黎,而是和她和秘密兒一樣用了易容之術!

沈羽柔的眸中愈發狠厲,看來她是真的小看的顧輕然這個賤人!下一次,她定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刹那間,雪黎煙黎魏淩小希四人一起出現在筵席中,沈羽柔帶來的黑衣人太多,五人應接不暇,唯有出示暗號,讓弟兄們接應。

五人陷入廝殺之中,夜銘躲在一旁,有了這群黑衣人,他還用得著擔心夜黎不死?

夜銘躲在遠處看著“夜黎”等人廝殺,突然間他發現了躲在一旁的“顧輕然”,顧輕然!她怎麼在這?

真的是天助我也!

夜銘露出了一個奸笑,有了顧輕然在手,他就不怕夜黎不乖乖就範!

“砰”,天空中出現一朵煙火,耀眼燦爛,守在後花園外的眾人,得到暗號之後,立即衝進了後花園,將那群黑衣人給團團圍住。

沈羽柔的眸底始終散發著狠厲,看著衝進後花園中的眾人,眸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恢複神情,哼!沒想到那個賤人竟然會提前識破她的計劃,看來自己還是真的小看了她!

“給我殺!”沈羽柔大呼,黑衣人聞言,愈發賣命,在眾人廝殺的場景中,雪黎煙黎魏淩魏遲小希五人都忽略了江蘇蘇,江蘇蘇躲在一旁,看著魏遲魏淩雪黎煙黎小希五人奮力廝殺,躲在一旁的她緊張不已,絲毫感覺不到危險正在向她靠近!

夜銘看著這張傾城傾國的絕色容顏,不由得癡迷怔住,正是這張臉,讓他求之不得!日夜為之傾狂,可惜她從未正眼看過一次自己。

夜銘此刻被占有欲迷住了心智,理智早已拋在腦後。

將一把匕首放在“顧輕然”的脖子上,正在為雪黎煙黎魏淩魏遲小希五人捏了一把汗的江蘇蘇,突然覺得自己脖子上有一塊冰冷的東西,猛然轉過頭去看,看到夜銘那張略帶油膩又惡心的臉頰,江蘇蘇大叫出聲!

“啊!”

驚呼聲引起了雪黎煙黎魏遲魏淩小希五人的注意,五人皆望向江蘇蘇躲的地方,映入五人眼簾的一幕,讓五人皆震驚不已。

江蘇蘇是夜銘那個混蛋劫持了!這可怎麼辦?

“蘇蘇!”魏遲驚呼,小希頓時瞪大了眸子,夜銘怎麼會劫持了蘇蘇?如果蘇蘇出了什麼事,她該如何跟小姐交代?

“別過來,你們要是再敢往前一步,顧輕然的脖子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失手割斷!”

夜銘威脅著雪黎煙黎魏淩魏遲小希五人,五人瞳孔皆放大,目眥盡裂,心內皆是一懸。

“別衝動,我不過去。”魏遲停下腳步,滿臉驚恐地望著江蘇蘇。

江蘇蘇臉色煞白,冷汗不斷,她曾經雖為西洛公主,卻從未經曆過如此場麵,讓她不害怕是假的。

“魏遲,你……你個王八蛋,你不是說……說會替小姐保護我嗎?”江蘇蘇就差哭出聲音了,雙腿不斷地打架,就連說話也變成了結結巴巴,吞吞吐吐。

“蘇蘇,不要怕,既然我答應了娘娘,就一定會護你周全的!相信我!”

魏遲此刻語氣中滿是擔心,他答應了娘娘要護江蘇蘇安全,可此刻卻讓蘇蘇陷入了危險當中。

魏遲眸中滿是擔憂,他看到江蘇蘇愈發煞白的臉色,冷汗不斷從她的額頭中滑落,看著隨時可以暈倒的江蘇蘇,魏遲心中捏了一把汗。

“別廢話!你不是顧輕然,你究竟是誰?”夜銘怒道,他還以為可以得到顧輕然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冒牌貨!

“我……我是蘇蘇。”江蘇蘇語氣中盡是害怕,讓人拿著一把匕首掛在自己脖子上,讓她不害怕是假的。

“蘇蘇?哪個蘇蘇?”夜銘認真回想著,依舊想不出眼前這個名喚蘇蘇的女子是誰?

一刹那的失神,讓魏遲有了機會救江蘇蘇,趁著夜銘的失神,魏遲急忙提起內力,猛地向著夜銘衝了過去,等夜銘回身時,已來不及躲開,被魏遲的內力一把震飛,落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匕首掉落在一旁。

江蘇蘇閉上眼睛,整個臉都皺成了一團,整個人都站不直了,雙腿一直抖著。

魏遲一把攬住江蘇蘇緩緩下墜的身體,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哇……嚇死我了!”江蘇蘇猛然哭出聲,讓魏遲嚇得不輕。

小希看著這一幕,心裏有些酸酸的,鼻子也有些酸,但是魏遲能夠從夜銘手裏救出江蘇蘇,實屬不易!

小希解決掉身旁的兩個黑衣人,飛奔到魏遲和江蘇蘇的身邊,魏遲這會還在安慰著江蘇蘇,看著小希略帶醋意的臉頰,他有些尷尬了,當著自己妻子的麵,安慰別的女人,換做誰誰心裏都會不舒服吧。

“小希,我……這……”魏遲也不知從何解釋,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不用解釋,我都懂。”小希看著手足無措的魏遲,剛剛那抹沒來由的心酸,頓時就煙消雲散了,哪裏還有吃醋心酸的心情?

江蘇蘇一把抱住小希,哭著道,“小希,差一點我就見不到你和小姐了,嗚嗚……”

看著江蘇蘇如此害怕和傷心,小希頓時覺得自己剛才沒來由的心酸有些小家子氣了,蘇蘇是她和小姐的好友,她怎能不相信蘇蘇呢?

魏遲看著小希沒有生氣,頓時又衝入廝殺之中。

第三百四十六章 殘兵敗將

夜色漫漫,整個後花園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刺鼻的血腥味讓人聞了想吐。

小希在安慰著江蘇蘇,江蘇蘇還未從剛才的驚心動魄中脫離出來,整個人顯得特別楚楚可憐,魏淩望著江蘇蘇如此淒楚動人的模樣,好想擁她入懷,告訴她不要怕,一切有他在!但他卻沒有那個資格,又因雪黎在場,他不能這樣做!他不想讓雪黎和江蘇蘇兩人都難堪。

著江蘇蘇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魏淩心中多少都有些心動。

感情之初,是由他而起,剩下的事情,都由他來解決,江蘇蘇還是跟從前一樣做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生吧,壞人,就讓他來做吧。

愛情並不分先後,也不分對錯。

沈羽柔並未加入廝殺當中,而是坐在一旁看著戲,這江山,這一切,都隻能是銘兒的!夜黎他不配擁有這錦繡江山!

火玲瓏,夜墨,你們的好兒子,正被噬心蠱狠狠折磨著,不知道你們看著你們的寶貝兒子備受痛苦,不知道心裏是何感受?

火玲瓏,我這麼早送你的兒子去見你,不用太感謝我!你終究是鬥不火我!你的兒子同樣鬥不過我!

沈羽柔心裏大喜,若不是因為夜黎,她豈會落得如此下場?

一切都是夜黎的破壞,連續兩夜的月圓之夜,我就不信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度過!

“哈哈哈哈……”沈羽柔大笑出聲,整個人顯得十分陰森可怕!

後花園內,一無今夜的盛景,隻有殘肢斷臂,濃濃的血腥味,堆積如山的屍體,還有一群拚死抵抗的黑衣人。

夜,漸漸深了,隻是這後花園內還是喧囂一片,殺聲依舊大起,一波接著一波的黑衣人不斷擁入,五人明顯吃力了很多,好在布置的人手夠多。

已過子時,後花園內卻還是一片喧囂,同樣也是一片狼藉,四處亂躥的大臣、皇親國戚們都在不同的地方躲避著,婢女太監們同樣躲在一旁,不敢出來,生怕下一個被殺死的就是自己。

江蘇蘇在魏淩的保護之下,顯然比剛才鎮定了許多,隻是那纖纖玉手,還是有些微微顫抖,櫻唇也無往日的色澤,臉頰微微有些泛白,可能是因為緊張,額頭上有著薄薄的汗珠。

魏淩一直牽著江蘇蘇的小手,將她護在身後,一副誓死都要護著江蘇蘇的模樣,魏淩緊緊牽著江蘇蘇的手,刺痛了雪黎的雙眸,多少次,她也曾想過魏淩會這樣牽起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後,感情她不要害怕,一切有他在!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你的,你也強求不來,哪怕再後悔,也是無濟於事,有些事情想想就好了,但想多了卻也是獨自傷心罷了。

“啊!”雪黎怒吼一聲,隨即像是被鬼附身了那般,拚命廝殺著黑衣人,雪黎本就是五人中武功內力最為深厚的那一個,此刻爆發出來,泯然是如虎添翼。

雪黎的雙眸,猶如他人練功走火入魔的模樣,雙目通紅,渾身散發著殺意,眸中盡是狠厲,整個人都散發著阻我者殺無赦的氣場,讓人不由顫粟。

魏淩看著殺心大起的雪黎,餘光看了一眼自己緊緊牽著江蘇蘇的手,這才明白雪黎為何殺意大起,終其所以,到底是他對不起雪黎,但是感情之事,豈可強求?

如若讓他娶一個他不愛的人,倒不如給他一刀來的痛快,成親,是兩人的事情,但也要兩人兩情相悅才是,如若隻是一人的一廂情願,這種感情,還不如不要!

“阻止雪黎,別讓她走火入魔。”煙黎大喊,語氣中滿是著急,她不明白為何雪黎會突然殺氣騰騰,明明大家都沒有受傷,為何雪黎會突然殺心大起?這說不通啊!

此刻,如若不及時阻止雪黎,真的有可能會走火入魔,如果雪黎真的走火入魔了,他們四人又該如何向娘娘和主子交代?

此刻,魏淩護著江蘇蘇,能阻止雪黎的,也就隻有魏遲了。

“殺了他們,我雪黎豈會那麼容易走火入魔!”雪黎望了一眼魏淩,語氣堅定,但是看著魏淩還是緊緊牽著江蘇蘇手,她就已經明白,不愛就是不愛,任憑你發生了什麼,他永遠都不會將你放在心尖上,哪怕你走火入魔,陷入魔道,在他心中,你永遠都不會是第一位,雪黎啊雪黎!別在自欺欺人了,他不愛你,又豈會將你放在心裏第一位!

雪黎暗自想道,不由得冷冷一笑,不愛就是不愛,不管你做什麼,永遠都走不進他心中第一位!

四人相視一眼,隨即又埋頭廝殺當中,子時過後一個時辰,沈羽柔帶來的黑衣人終所剩無幾,寥寥幾人,已掀不起什麼大風大雨。

沈羽柔眸中盡是震驚,怎麼可能?她帶來的黑衣人全都是自己靜心培養的精銳,就這樣沒了?

不,我不甘心!顧輕然,夜黎,今夜之爭,他日我定當加倍尋回!

十五十六晚,都是月圓之夜,我就不信你還能挺過明夜的月圓之夜,明夜,才是今年的重頭戲,噬心蠱毒發作的絕境!明夜之後,噬心蠱蟲又會長大一倍,二十六歲的你,哪怕再厲害,也活不過三十歲!

哈哈哈哈……火玲瓏,沒想到我這麼快就送你的兒子去見你了吧?是不是得好好感謝我才是?

沈羽柔心中暗自想道,想到夜黎蠱毒發作的痛苦,哪怕她如今精心培養的精銳所剩無幾,她依舊是樂得開心。

“告訴你們的主子,若她活得過明夜月圓之夜,讓他去血崖找我,我會送他一份大禮,相必他一定是期待已久!”

沈羽柔雖然是笑著說道,但是聲音陰狠無比,更是陰森,仿佛閻王殿內的黑白無常!

“銘兒,我們走!哈哈哈哈……”沈羽柔的笑聲回蕩在寂靜的黑夜中,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

“大家都沒事吧?”雪黎問道眾人。“沒事!”眾人齊聲答道。

“那就整理好後花園,我有點事,先走了。”雪黎冷冽著聲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後花園,她實在不想再待在後花園中看魏淩和江蘇蘇卿卿我我,她怕她一時忍不住,會對江蘇蘇痛下殺手,如若不是她的隱忍夠好,恐怕這會早已是淚流滿臉了。

“噗……”雪黎噴出一口鮮血,她抬起手臂,不以為然地擦了擦,這點血算得了什麼?身在江湖,誰沒個受傷?

第三百四十七章 險入魔道

夜依舊漫漫,寒冰室內,夜黎雙手雙腳被鐵鏈鎖著,雙眸通紅,麵目猙獰,一雙劍眉緊緊皺著,臉色蒼白。

鐵鏈被夜黎撕扯著,發出陣陣聲音,雙拳緊握著,黑發早已散亂,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

顧輕然依舊盤腿坐在地上,十指輕輕撥弄著琴弦,餘音繚繞,全神貫注,宛如從神界掉落入人間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一襲玄衣,三千青絲隨風起舞,臉上神情冷冽,嘴角略帶著一抹冷笑。

刹那間,琴音突然亂音,顧輕然的模樣愈發冷厲,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雙眸突然通紅,琴音幻做劍氣,對著蘇澤就是一擊,蘇澤被顧輕然的琴音給擊飛到一旁。

蘇澤滿臉詫異地望著顧輕然,一絲慌亂陷上他的心頭,顧輕然這是走火入魔了嗎?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蘇澤看著顧輕然雙目通紅,一雙玉手在用力緊握著,眼神盡是狠厲,黑夜中的顧輕然,微微有些嗜血的模樣,蘇澤這才想起當年師傅告訴過他的險入魔道,是因為一時之間控製不住自己的悲痛,通常會喪失一定的理智,醒來時完全記不住自己在做什麼。

蘇澤滿目震驚,他當初還以為師傅隻是說來哄哄他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淩蒼,你快攔住顧輕然,她可能會險入魔道!快!”蘇澤的語氣中滿是驚恐,如若今夜夜黎安然度過了蠱毒發作,而顧輕然卻險入魔道了,他該有多傷心?

淩蒼也是詫異,他也沒有想到少主會突然險入魔道,沒有任何預兆。

淩離淩落淩蒼三人皆是震驚於顧輕然的突然的險入魔道,如若少主真的險入魔道了,他們怕是不好交代。

“少主!”淩落大喊。

顧輕然一襲玄衣,碎發任由清風吹拂著,微微貼在臉上,雙眸通紅,猶如九天攬月中的仙女般,刻薄又狠厲!

“啊……”顧輕然仰頭一喊,聲音中滿是淒厲,也充滿了悲痛,眸中神色盡是悲傷,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淩蒼等人想去阻止顧輕然,顧輕然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她的武功內力都在這幾人之上,想躲過他們幾人的攻擊,自然是輕而易舉的!

“讓開!”語氣中盡是殺意,眸中散發出的嗜血讓蘇澤淩蒼淩落淩離皆驚,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殺氣騰騰的顧輕然,也同樣從未見過如此喪失理智的顧輕然,在他們幾人心中,顧輕然是神、仙女般的存在!不論何時何地,她總能保持一副鎮靜如初的模樣,深邃的琥珀瞳中,也總是波瀾不驚,仿佛什麼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什麼事情她都不屑一顧。

“少主,你醒醒啊!我們是你的手下啊!”淩落想通過大喊來喚醒顧輕然,可惜並沒有什麼作用,顧輕然還是一副嗜血冷漠的模樣,對於淩落的大喊,不為所動。

顧輕然和他們對峙著,皆不肯退步。

寒冰室內,夜黎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黑發淩亂,一襲黑衣也皺巴巴的了,深邃的星眸並不為所動,鐵鎖被撕扯著,發出“娑娑”的聲音,體內的蠱蟲突然安靜了許多,疼痛也減緩了不少,夜黎心中暗想:月亮被烏雲遮住了?否則為何蠱蟲會突然安靜下來?

他正冥思苦想,寒冰室外,顧輕然的一聲大喊,讓夜黎回神,顧輕然的聲音中滿是悲傷,夜黎的星眸緊緊一縮。

然兒!這是然兒的聲音!然兒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否則為何聲音中滿是悲傷?

“顧輕然,你這是怎麼了?”蘇澤顯然不想對顧輕然出手,哪怕顧輕然剛剛用內力攻擊他!

顧輕然依舊是狠狠地瞪著這幾人,這幾人竟然不知死活,竟然阻攔她就夜黎,真是該死!

顧輕然腦海中此刻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救夜黎,她因聽到夜黎陣陣的嘶吼,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崩潰的邊緣,然而心魔趁機控製了她,讓她理智盡失,除了夜黎之外,她此刻誰都不記得!

月亮被烏黑遮住,寒冰室外此刻正是漆黑一片,唯有寒冰室外點著的那幾盞燈籠,微微透出一些光芒,顧輕然的臉頰被蠟燭照亮,滿眸狠厲,渾身散發出殺意,就連眼神,也充滿了殺氣。

顧輕然並未理會蘇澤的話語,提起內力就向著這幾人衝過來,滿眸殺意,讓淩蒼淩離淩落蘇澤四人皆震驚,失去理智的顧輕然,太過於可怕!

淩蒼幾人自然不會對顧輕然出手,同樣也不會任由顧輕然傷害他們,隻好躲閃,他們武功內力皆不抵顧輕然,幾個回合下來,眾人皆喘著粗氣。

練武之人的視力聽力皆比普通之人要好得多,夜黎在寒冰室內,聽著打鬥的聲音,瞬間清醒,他瘋狂地想擺脫這些鐵鏈,伸出掙紮著,星眸中盡是擔心,因為顧輕然在外麵,他十分擔心顧輕然會被他人傷害。

夜黎大喊,“蘇澤,外麵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有打鬥的聲音?然兒呢?我剛剛怎麼聽到了然兒的大喊?”夜黎的語氣中滿是焦急,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快要爆發的模樣。

“夜黎,顧輕然她沒事,打鬥聲是她在打我們,她現在喪失了理智,正在拚命地攻擊我們。”

蘇澤心中有苦說不出,顧輕然打他們,他們又不能還手,輕功內力武功都不敵顧輕然,自然也就隻剩下挨打的份了。

“然兒,你聽得到嗎?我是夜黎,然兒!快醒醒!”夜黎此時顧不上什麼形象了,滿腦子都是顧輕然!

顧輕然突然一怔,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她聽錯了,是夜黎的聲音,真的是夜黎的聲音!

顧輕然突然停下攻擊的手勢,整個人就呆呆地望著寒冰室內,雖看不到夜黎的臉頰,但她知道,那是夜黎的聲音!

“然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然兒,快回答我。”夜黎此刻出不去,心想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來喚醒顧輕然,不知是否有作用。

顧輕然琥珀瞳瞬間褪去紅色,恢複了以往的神色,隻是身上那股殺意,依舊存在。

顧輕然就對著寒冰室內傻笑著,表情也沒有剛才那般冷冽,換上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

第三百四十八章 走火入魔

顧輕然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著寒冰室內,而夜黎同樣也靜靜地凝望著寒冰室外,兩兩相望,卻看不到彼此的臉頰。

約莫半刻鍾之後,月亮重新出來,重新將柔和的光芒灑向大地各處。

夜黎體內的蠱蟲又開始隱隱作動,夜黎覺得胸口處又開始隱隱作痛,他不能再讓顧輕然險入魔道,母妃曾經告訴過他,如果險入了魔道,定將理智喪失,變成一個隻有殺戮而再無感情的惡魔,眼裏隻有殺戮,沒有任何一絲的溫情。

隨著月亮的漸漸出現,烏雲也遮不住雪亮的月光,夜黎開始小聲呻吟著,哪怕再痛,他都不能再叫出生,他不能讓然兒因為她墮入魔道!

“唔……”夜黎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因為蠱蟲噬心,不能動情,越是動情蠱蟲就越猖狂,而夜黎此時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顧輕然,這讓蠱蟲愈發變本加厲,隨著烏雲再也擋不住月光,體內的蠱蟲也愈發猖狂,夜黎額頭上汗珠不斷,大顆大顆地汗珠從夜黎的額頭出掉落,夜黎滿眸通紅,臉色鐵青,鐵鏈被他撕扯發出愈發響亮的聲音。

最終,他終於還是控製不住體內的蠱蟲,而八月十五十六連續兩晚都是月圓之夜,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是蠱蟲長大的時期,每過這一個時期,蠱蟲就會長大一倍。

“啊!”夜黎猛然仰天長嘯,淒厲的聲音,回蕩在淩蒼淩離淩落蘇澤顧輕然的耳內,五人眸中皆含淚水,強忍著不讓淚水從眼眶處落下。

顧輕然就怔怔地望著寒冰室內,琥珀瞳中沒有一絲感情,略帶著些空洞,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顧輕然好不容易被夜黎聲音壓製下去的心魔又開始控製住顧輕然的心性,隻有一刹那,顧輕然渾身散發出的寒氣、殺意,是剛才的十倍都不足為過!琥珀瞳中再無剛才那抹溫柔的神色,隻剩下嗜血、狠厲!

玉手緊緊握住,渾身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下一刻便會滑落到臉上。

隨著從寒冰室內發出的陣陣嘶吼,顧輕然的心最終還是被心魔控製出,滿眸殺意,眼神淩厲地注視著寒冰室,下一刻,她便使出全身的內力,對著寒冰室的大門就是一擊。

“砰!”寒冰室的大門轟然倒地,發出一聲巨響,震耳的響聲,讓夜黎微微抬眸,此刻的夜黎,已經被噬心蠱折磨得十分狼狽,再無從前的半點風光。

顧輕然沒有任何猶豫,以最快的速度闖進寒冰室內,淩蒼淩離淩落蘇澤緊隨而出。

映入顧輕然眼簾的,是夜黎狼狽不堪的模樣,曾經一身貴氣、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王者風範的夜黎,被一個小小的蠱蟲折磨得不成樣子。

顧輕然就怔怔地站在寒冰室門口,一雙通紅的琥珀瞳緊緊地盯著夜黎,仿佛隻要她一眨眼,夜黎就會消失不見那般。

“然兒,快出去!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夜黎怒吼著,如若一會他控製不住體內的蠱蟲,掙脫點綁住他的鐵鏈,傷了然兒,他定然不會原諒自己!

顧輕然不為所動,夜黎焦急地怒吼著,“蘇澤,快把然兒拖出去,我快控製不住體內的蠱蟲了!”

夜黎竭盡嘶地地吼著,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狼狽不堪,顧輕然望著夜黎,心中猶如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剜著,聲淚俱下,“夜黎,啊!”

一聲悲痛,響徹雲霄,蘇澤還未來得及將顧輕然帶出寒冰室,顧輕然就已經走火入魔了。

隻怕今後再想喚醒顧輕然,不是那麼容易。

“顧輕然!”

“少主!”

四人大喊,仍是無濟於事。

蛻變,鳳凰浴火,九天重生!

一聲悲痛過後,顧輕然的琥珀瞳變了顏色,變成了嗜血通紅的顏色,三千青絲,早已變成一頭白雪,整個人淩厲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一聲悲痛,青絲成雪,這是要有多麼大的悲痛才至如此?

蘇澤淩蒼淩離淩落四人無從得知,沒有刻骨銘心的愛,又豈會變成魔?顧輕然的心魔,不過是夜黎罷了!

夜黎是顧輕然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的劫;而顧輕然同樣也是夜黎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的劫!

“然兒,快出去。”夜黎依舊喚著顧輕然的名字,星眸突然異變,變成藍色,再也不是深邃的黑色,鐵鏈被夜黎掙索著,一聲巨響,鐵鏈應聲落下。

夜黎渾身上下散發出紫色的光芒,整個人都屬於一種重生的模樣,靈氣不斷增強,內力也在源源不斷地增加,這些內力,早已足夠壓製他體內的蠱蟲。

顧輕然的紅色血眸,凝望著夜黎,流下一行淚珠,四人皆是大驚,滿臉的不可置信,四人的雙眼不約而同地瞪大!

少主、顧輕然的眼淚竟然是……是紅色的!天哪!這太不可思議了!

“夜郎!”顧輕然一把衝進夜黎的懷抱,汲取著夜黎的溫暖,可是蠱毒發作時,又豈會有溫暖的懷抱?

夜黎顧不上自己的身上有多髒,一把將顧輕然擁入懷中,四人見狀,立馬退出寒冰室,寒冰室千年寒冰,冷得不行,而顧輕然平日裏十分怕冷,而如今異變之後,竟然都不覺得冷。

“然兒,我回來了。”夜黎緊擁著顧輕然,滿眸心疼,看著顧輕然為他成魔,落下血淚,夜黎的心疼到了極點,恨不得立馬將顧輕然擁入懷中。

顧輕然不曾言語,一個懷抱,勝過千言萬語,顧輕然將頭埋在夜黎的懷中,靜靜地傾聽著夜黎的心跳聲。

剛才的一幕幕依舊浮現在她的心頭,為愛成魔,又有何不可?走火入魔,她何嚐怕過?

許久,夜黎替顧輕然擦去臉上的血淚,夜黎動作十分輕柔,滿眸心疼,看著顧輕然的瞳孔,夜黎的心再次狠狠抽疼。

琥珀瞳變成了血眸,青絲成雪,瑩淚成血,這該是有多大的悲痛啊!

夜黎輕輕撫摸著顧輕然的白發,滿眸愧疚,輕聲道,“然兒,你對我的愛,勝過了愛你自己的生命。”

“是的,此生此世,有你足矣!如若你不在,我絕不獨活!鴛鴦戲水,比翼雙飛!你我相守!”

顧輕然的血眸中盡是堅定,為愛成魔,有何不可?她樂意就好!

第三百四十九章 似水流年

夜色漫漫,月色柔和,兩人在寒冰室內緊緊相擁,絲毫沒有為寒冰室外的四隻單身狗想過,四人皆是一副我看不見的模樣。

兩人膩歪完畢,十指緊扣地走出了寒冰室,至於寒冰室的大門,明天再讓魏淩找人修吧。

四人跟在兩人身後,麵無表情,一副我看不見的模樣,兩人皆無視後麵緊隨的四人。

半個時辰之後,夜黎顧輕然回到了碎軒殿。兩人皆不喚婢女,夜黎親自替顧輕然更衣,顧輕然樂嗬嗬地躺在床上,夜黎終於壓製住了蠱蟲,沒有什麼比這還要讓顧輕然高興得了。

夜黎更衣完畢,躺在顧輕然身側,將頭埋在顧輕然的粉頸處,淡藍色的眸子看到顧輕然的白發,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滿臉心疼,卻又不讓顧輕然看出,顧輕然被夜黎的黑發撩得脖子很癢,隻好讓夜黎安分點。

夜黎不滿地撇撇嘴,不過也聽顧輕然話躺到了一邊。

“夜郎,我好累,我睡覺了,晚安。”顧輕然說完就閉眼沉沉睡去,她並沒有說謊,她是真的很累。

夜黎看著顧輕然的睡顏,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一聲悲痛,青絲成雪,瑩淚成血,夜黎輕撫著顧輕然的白發,眸中滿是心疼,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讓顧輕然這般。

夜黎攏了攏臂膀,將顧輕然緊抱入懷抱,嗅著顧輕然發絲的清香,夜黎也閉眼沉沉睡去。

一夜安然,清晨沒有婢女們的打擾,沒有小鳥的嘰嘰喳喳,這一覺,顧輕然感覺特別踏實,夜黎也頗有同感。

次日清晨,兩人睡得特別踏實,婢女們都不敢進碎軒殿喚醒兩人,大臣們早早地上朝堂等待著夜黎的到來,經過昨晚一晚上的廝殺,大臣們仍是心有餘悸,紛紛上奏章要求早日清除前朝餘孽,昨晚後花園中的一幕幕,依舊浮現在大臣們的心頭,誰不想好好地活著?誰想整日險入危險當中?

過了辰時,夜黎依舊未醒來,顧輕然也沒有醒來,大臣們站在朝堂之上,沒有任何怨言,如若不是昨晚帝君拚命救下他們,他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哪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

魏淩魏遲雪黎煙黎也並未現身,大臣們站在朝堂之上,經過了昨晚沈羽柔和夜銘的事件後,他們對夜黎愈發忠心不二!

快到午時一刻時,魏淩步入朝堂,不卑不亢地對著大臣們說道,“帝君因為昨晚沈羽柔之事,受了些輕傷,故特地派遣本王來告訴各位大臣一聲,今日不上早朝,諸位可以回去了。

“帝君的傷不要緊吧?臣家中有一株上好的人參,一會臣就給帝君送來。”並非是這位大臣心中這樣想,經過了昨晚之事,此刻站在朝堂之上的,沒有哪一個不對夜黎忠心耿耿?

“不必了,帝君特意吩咐本王了,讓諸位大臣不必破費,隻是一些輕傷,諸位大臣不必掛心,請回吧!”

魏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臣們也並非愚昧之人,明白了夜黎的意思,也就道了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告退!”

隨後退出了朝堂,魏淩也隨即出了朝堂,其實夜黎並沒有吩咐他來告訴大臣們,隻是主子這麼久還沒醒來,他總不能告訴大臣們主子現在還未起床吧!如果讓大臣們知道了主子還未醒來,那主子在大臣們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豈不是要崩塌了?他可沒有那麼傻!

不知道主子醒來之後會不會責怪自己冒充他的身份來下令?唉,這年頭,做人好難啊!

過了午時三刻,顧輕然才醒來,望著夜黎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模樣,顧輕然的嘴角微揚,如果昨晚沒有她的入魔,恐怕夜黎也不能安然無恙地度過蠱毒發作吧?算得上是因禍得福吧!

這男人怎麼睡覺都在皺眉?難道是夢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了嗎?看著夜黎緊緊皺著的眉頭,顧輕然的心裏很難受,曾幾何時,夜黎也同樣皺著劍眉,讓人很是心疼。

夜黎睡著了手臂還緊緊地摟著顧輕然,仿佛隻要他一鬆手,顧輕然就會消失不見了那般。

顧輕然靜靜地凝望著夜黎的睡顏,昨天晚上,聽著夜黎的陣陣嘶吼,她還以要失去了他!心狠狠地痛著!體內仿佛有股強大的氣息控製著她,讓她喪失了理智,差點就將蘇澤淩蒼淩離淩落四人打傷,還好沒有釀成大錯!

一頭白發,琥珀瞳變成了血眸,不知道夜郎會不會嫌棄我?顧輕然的心中有些失落地想著。

可是顧輕然忘了,夜黎同樣發生了異變,夜黎深邃的星眸,同樣變成了淡藍色的瞳孔,就算夜黎的星眸沒有變成淡藍色,夜黎也不會嫌棄她!

深入骨髓的愛,豈會因容顏的改變而產生嫌棄?

顧輕然靜靜地凝望著夜黎的睡顏,她好想伸手撫平夜黎緊緊皺起的劍眉,但她又害怕吵醒夜黎,故而並沒有伸手撫平。

經過了昨晚的生死相依,兩人的感情好像更加深厚了,夜黎愛自己,勝過了一切;而自己愛他,同樣也勝過了一切。

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鴛鴦戲水,比翼雙飛!

顧輕然想起床,但又害怕吵醒了夜黎,隻好一直躺著,她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哪怕她的一條手臂早已麻木,仍舊沒有動。

許久許久,夜黎的睫毛動了兩下,隨即睜開了淡藍色的眸子,映入眼簾的是顧輕然深情凝望的血眸,夜黎淡藍色的眸中頓時流露出溫柔,一把將顧輕然往懷裏摟,夜黎淡藍色的眸子看到顧輕然的白發,心中又是一疼,這是要有多大的悲痛?才能將青絲在一瞬間之內變為白發?將瑩淚變成血淚?夜黎永遠都體會不到顧輕然入魔的痛苦。

但是夜黎知道,他愛顧輕然,就如顧輕然愛他那般,哪怕犧牲自己,也會保護彼此!

“然兒,餘生,唯一!”夜黎嗅著顧輕然白發的清香,緩緩開口道,也許是剛醒來,夜黎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的沙啞,但是仍是很好聽。

似水流年,能有你相伴,何其幸運!

“好,餘生唯一!”顧輕然同樣深情,君生我生!君死我死!鴛鴦戲水,比翼鳥雙飛!

第三百五十章 膩膩歪歪

已過午時三刻,兩人仍在床上膩歪著,絲毫沒有考慮過殿外的魏淩,魏淩昨夜一夜未眠,因為江蘇蘇被夜銘劫持,他足足安慰了江蘇蘇一個晚上。

江蘇蘇好不容易睡下了,他又在琉璃月樓看到喝醉的雪黎,雪黎一臉的傷心,他又不能丟下雪黎不管,隻好把雪黎背會皇宮,讓婢女服侍雪黎睡下。

喝醉的雪黎讓人甚是無語,一會胡言亂語,一會又狂吐,弄得魏淩手足無措,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態的雪黎,在他眼中心中,雪黎一直都是一副高冷嗜血的模樣,從未有過這種買醉的情況,但是聽到雪黎在酒後一直念叨著自己的名字,他才明白,雪黎為何會去買醉?僅僅隻是因為他喜歡江蘇蘇,而雪黎又喜歡著他!昨夜夜銘劫持江蘇蘇,江蘇蘇崩潰大哭,而自己則是一個勁地安慰著她,沒有注意到雪黎的神情。

總而言之,雪黎之所以會是買醉,完全是因為他!

愛而不得,所以才會用酒去麻痹自己吧?這種感情,正如當年他喜歡上鳳梨音那般。

酒後吐真言,雪黎在酒後一直念叨著自己的名字,就算是一個傻子,這麼直白的問題也聽得懂!

魏淩急忙離開雪黎的房間,害怕再次聽到雪黎的酒後吐真言,他跟雪黎,總要做個了斷的,總不能讓雪黎一昧地喜歡著他,而錯過了真正愛她的人!

而後,魏淩又親自去巡查後花園的修複情況,屍體遍地,血腥味十分濃烈,破損十分嚴重,就連花叢也被破壞得所剩無幾,主子與娘娘閑來無事時喜歡逛後花園,如今破損成這般模樣,恐怕主子與娘娘要有一段時間不能逛後花園了。

唉!這就要我忙活一段時間了……魏淩仰天長歎一聲!

整個後花園都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讓人聞了想作嘔!

再吃了早膳,已經是午時一刻了,再去告訴大臣們主子讓他們離開的事,就沒有時間去睡覺了。

一夜未眠,魏淩此刻困意不斷衝撞著他的腦子,可是他還未等到主子出來,向主子稟報此事。

可是主子好像還未醒,要不我先回去睡一覺!可是主子醒來知道自己冒充他下命令,會不會直接把自己丟到西北礦井去?

魏淩心中暗暗想著,要是主子醒來之後自己沒有及時向他稟報冒充他下達命令的事情,按照自己了解的主子的性子,要是自己沒有及時告訴他,主子一定會很生氣的,說不定還會把自己丟去幽冥閣的蛇窟去養蛇的!

走還是不走?魏淩陷入了深思……

碎軒殿內,顧輕然和夜黎兩人膩膩歪歪,一副不舍的模樣,夜黎那溫柔的眼神,都快要可以滴得出水來了,顧輕然這清冷的模樣,也被夜黎給捂化了。

顧輕然的眼神也是十分溫柔體貼,望著夜黎的眼神都是冒著桃心的,要是讓江湖人士看到兩人眼神如此寵溺的模樣,估計會連去年的舊飯都要吐出來了吧?這還是江湖上傳言的暗夜宮少主一身清冷的氣質,對一切不屑一顧的模樣嗎?眼冒桃心地望著夜黎,恐怕是讓不少的江湖人士大驚失色吧!

而江湖人士看到夜黎眼神如此寵溺,也會被夜黎的行為所大驚,江湖上傳言魔域魔主,冷漠嗜血又無情,而此時此刻的夜黎,眼神溫柔得可以滴得出水來,不僅如此,整個人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冷漠嗜血,隻有那溫柔體貼。

等兩人膩歪完畢,都已經是下午了,夜黎吩咐婢女將膳食端上來,婢女們還未回來,魏淩就在殿外求見,夜黎讓他進來,顧輕然坐在一旁,姿態高貴,儀態萬千,一副一國之母的模樣。

整個人高貴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氣質如蘭勝似蘭!

“屬下參見主子娘娘!”魏淩微微作揖,夜黎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魏淩站直腰部,對著夜黎道,“主子,今日您沒有按時上早朝,我便冒充您的命令讓那群大臣先回府去了,後花園已經在修複當中,如若不出意外,在九月初便可以修複完畢。”

魏淩說到冒充夜黎的命令讓大臣們回府,額頭上不由得出現幾滴汗珠,不是他想緊張,是主子和娘娘的氣場太過於強大了,兩座殺神齊聚,任誰都會緊張!更何況這兩人的氣勢更是可怕!

“冒充朕的命令?”夜黎反問,顧輕然的血眸並未看夜黎,就知道夜黎沒有怪罪魏淩的意思,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主子,是屬下該死!屬下不應該冒充您的命令!請主子責罰!”魏淩被夜黎的一句話嚇得跪倒在地上,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幾滴冷汗。

夜黎汗顏,他不就是重複了一遍魏淩的話嗎?怎麼會嚇得他跪倒在地上了?難道他從前很凶狠的嗎?

“起來吧!朕並沒有怪你!你做得好,朕今日不上早朝,如若不是你及時冒充朕下命令,恐怕那群人還傻愣愣地站在朝堂之上,朕在他們心中就會落下一個不誠信的問題,自己去領賞吧。”

夜黎誇獎了一番魏淩,魏淩滿臉錯愕地望著夜黎,主子今日的話怎麼會那麼多?還誇獎了自己?他沒有聽錯吧?

魏淩足足愣了好一會,這才明白夜黎的意思,主子並沒有責怪自己,反而還誇獎了自己!

“謝主子誇獎,屬下告退!”魏淩很識相地離開,這會他要是不及時離開,恐怕一會就不是誇獎而且責罰了。

這麼傻的事情,他才不幹呢!

“下去吧。”夜黎示意魏淩可以退下了,魏淩馬上就起身離開,腳底像是抹了油那般。

“看你把魏淩嚇得,就差連滾帶爬了。”顧輕然今日心情不錯,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絲絲的歡快。

夜黎大笑,摸了摸顧輕然的白發,滿臉寵溺,眼神盡是溫柔,道“他應該已經習慣了。”

婢女們將膳食端了上來,兩人又開始膩膩歪歪,天天撒一波狗糧,煞費旁人啊!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仍有餘悸

魏淩連滾帶爬地離開碎軒殿,出到了殿外,魏淩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情十分放鬆,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抬頭望了望天,刺眼的太陽光射進魏淩的眼睛裏,魏淩自言自語道,“主子終於有點人性了,哈哈哈哈……”

解決完心中擔憂的事情,魏淩臉上帶著笑容,就連走路都帶著風,整個人都像是容光煥發那般,一路疾風地走回自己的房間,一把將鞋子脫掉,躺在床上,別提多舒服了,魏淩露出傻傻的笑容。

“哈哈,主子終於有點人性化了,看來還真的多虧了娘娘,不然我一定會被主子罰去西北礦井搬一個月的礦!”

魏淩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思考著如果沒有顧輕然主子會不會責罰自己,魏淩翹著二郎腿,心滿意足地睡去。

碎軒殿內,夜黎跟顧輕然兩人正在吃著午膳,兩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快滴得出水來了,動作更是輕柔,兩人相視一笑,隨即自顧自地吃著午膳。

一刻鍾後,夜黎率先吃完了,今日有大蝦,顧輕然正想用手剝,夜黎就會意顧輕然想吃蝦,夜黎就馬上拿起顧輕然盤中的蝦,親自替顧輕然剝。

顧輕然看著夜黎剝蝦的動作,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癡癡地望著夜黎。

夜黎剝蝦的動作十分優雅,渾身都散發著王者氣息,即使是普通的動作,也能在夜黎身上看出優雅感。

回想起昨夜之事,顧輕然仍舊是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她因聽到夜黎嘶吼的聲音,也不會悲痛到走火入魔,能因她的走火入魔來讓夜黎控製住體內的蠱毒,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吧!

不過今夜仍舊是月圓之夜,不知道夜黎體內的蠱毒還會不會發作?顧輕然看著夜黎剝蝦又陷入了深思。

夜黎剝蝦的動作十分優雅,顧輕然仍舊陷入了深思,夜黎剝完蝦後,顧輕然這才回神,讓婢女將帕子遞給他,她則是親自替夜黎將手擦幹淨,夜黎滿臉錯愕,隨即露出一個久違的邪魅的笑容。

“然兒,我很開心。”夜黎看著顧輕然深情的說道,顧輕然則是羞澀地一笑,隨即拿起筷子將夜黎親手剝的大蝦送入嘴中,一臉的幸福。

又過了一刻鍾,顧輕然終於吃飽了,婢女將帕子遞給她,她擦了擦嘴,動作也同樣優雅,顧輕然道了句,“夜郎,給我倒杯茶。”

夜黎聞言,吩咐婢女將相思茶端上來,顧輕然喜愛喝相思茶,相思茶味甘而甜,自從顧輕然懷了孩子之後,胃口就開始大變,一會喜歡吃辣一會喜歡吃酸一會又喜歡吃甜食,弄得夜黎都不知如何吩咐婢女太監們去準備飯食了。

夜黎親自替顧輕然倒了杯茶,送到顧輕然的手中,顧輕然抿了一小口,隨即閉上血眸,相思茶的清香流入她的肚子裏,甘而甜,又十分的香醇,讓人心滿意足。

“然兒,你可還喜歡?”夜黎明知故問。

顧輕然睜開血眸,臉上帶著笑容,道,“明知故問。”略帶著絲絲的嬌羞。

夜黎開懷大笑,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一點也不擔心今夜的月圓之夜,昨夜他既能控製住蠱毒,今夜也定然可以控製住蠱毒。

如若他擔心今夜的蠱毒,能夠不發作,他倒是很樂意擔心。

可惜事實並未如此,即使他擔心得要死,今夜還是會發作,隻是沒有往常那般強烈罷了。

夜黎去了正殿處理一些政事,反正他也閑來無事,顧輕然又想出去玩玩,他也就隨了她。

顧輕然沒有可玩的地方,就喚江蘇蘇和小希進宮來玩,兩人一見麵就吵,顧輕然倒是有些無奈。

皇宮內有一個小湖,水並不深,江蘇蘇和小希就想去遊湖,顧輕然身懷有孕,並未同她們一起遊湖,隻好坐在亭子裏看她們遊湖,婢女送來榛子糕,顧輕然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著她們遊湖,時不時低頭抿嘴輕笑。

笑容很淺,並未到底眼底,隻是略動了一下嘴角。

想到今夜仍是月圓之夜,顧輕然就笑不出來。昨夜之事,她仍舊心有餘悸,讓她不擔心是假的。

江蘇蘇和小希兩人在湖裏玩得甚歡,壓根就沒記住剛剛上船之前兩人還是一副互不相理的神情,此刻早已拋到雲霄之外了。

此刻的江蘇蘇很美豔,如果魏淩此刻看到江蘇蘇的模樣,恐怕會立馬向江蘇蘇提親,美人在懷才是硬道理,其他的他才顧不了那麼多呢!

此刻的江蘇蘇披散著一半的頭發,一半挽起,略施淡淡的粉黛,畫著精致的柳葉眉,穿著白衣,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皇家的風采,美豔動人!

顧輕然坐在亭子裏看著兩人嬉戲,興許是兩人的笑聲感染了她,她的笑容愈發燦爛,就連眼睛都帶著不少的笑意,真是讓人吃驚。

煙黎也是在一旁看著兩人嬉戲,自從顧輕然從碎軒殿內出來,她就一直跟著顧輕然,這自然是夜黎吩咐的,即使顧輕然武功蓋世,此刻仍舊是一個懷著孩子的普通人,他不想總是讓顧輕然受到傷害,故而他派了煙黎暗自跟蹤顧輕然。

顧輕然又豈會不知煙黎跟蹤著自己,如若連這點警惕性都沒有,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又豈會好端端地坐在亭子裏看著江蘇蘇和小希嬉戲玩耍!

“出來吧。”顧輕然道了一聲,煙黎則是大大方方地從暗處走了出來,坐在顧輕然對麵,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相思茶,慢悠悠地喝著。

約莫過了半刻鍾,煙黎這才開口,顯然是有事要向顧輕然求情,顧輕然不用猜也知道她是來向誰求情的,她那點小心思,顧輕然又豈會不知道,不過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娘娘,主子以後平定南嶽的時候,能不能……能不能讓主子將他交與我處置?我不想讓他死。”煙黎的頭埋得很低,顯然是不想讓顧輕然看出她的舍不得,既然都開口了,那還有怕什麼?勇敢麵對不是很好嗎?

可惜煙黎此刻還做不到!

第三百五十二章 癡心不再

八月十六日的天氣爽朗,既不是很熱又不是很涼爽,顧輕然的白發被微風吹起,飄逸在身側,宛如墜入人間的仙子。

顧輕然看著煙黎,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讓煙黎愈發不好意思。

顧輕然摸了摸煙黎的頭發,笑了笑,那笑容深入眼底,煙黎此刻隻覺得顧輕然的笑容不懷好意,怕是又要抓弄她,故而她想逃,但是顧輕然豈會給她機會逃離,故而她直接開口道,“求情之事,豈不簡單。”

煙黎剛想逃離,聽到顧輕然的話語後,便停止了腳步,臉上略帶著一抹笑容,道,“娘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煙黎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仿佛隻要顧輕然答應了她的請求之後她便一切都不怕了那般。

世間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難逃一個情字。

感情之初,因人而起,若想杜絕,絕無可能!

“本宮何時騙過你,求情之事,你若有心,絕不難,你也深知你主子的性子,隻要本宮一句話,韓劇便有救。”

顧輕然故意賣了個關子,弄得煙黎滿頭霧水,簡單?對於顧輕然來說是簡單之事,可是對於煙黎來說卻不是簡單。

煙黎滿臉疑惑地看著顧輕然,就算她深知主子的性子,也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更何況韓劇還攻打過東澤,於情於理,主子都不可能放過他,娘娘之所以會這樣說,難道是娘娘煙親自替韓劇求情?

煙黎頓時有種語塞頓開,娘娘看似清冷高傲,實則把每個人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煙黎覺得自己在腹黑的主子和娘娘麵前,自己真的是弱爆了。

“本宮這麼說你還是不明白嗎?等夜黎破了南嶽,本宮會讓他放過韓劇,不加於南嶽皇子的身份處置,隻是要如何處置,本宮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畢竟本宮也不是那麼無情無理之人,你若還想跟他再續前緣,本宮便讓夜黎替你們置辦婚禮,你覺得如何?”

顧輕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都說得如此明白了,若是煙黎再不知她的意思,她也就無話可說了。

畢竟她一向都是清冷高傲、不屑一顧的,能說得如此直白,也是件難事。

煙黎滿臉錯愕,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就連語氣也充滿了不可置信,說話也吞吞吐吐的,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道,“娘娘,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顧輕然撇了一眼煙黎,仿佛在看跳梁小醜般,煙黎頓時就覺得很是尷尬,世人又不是都像你和主子般聰明,幹嘛要這樣看我,弄得我很尷尬哎!

這些話煙黎隻敢在心裏想想,並不敢說出口,她怕她說完這些話,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了,主子最大的軟肋和痛楚,也就是娘娘,如若自己真的口無遮攔地說了這些話,主子恐怕還真的……真的會弄死自己。

“娘娘,您其實誤會了,我想讓韓劇活著,並非是我對他的感情還在,而是不想他死去,隻想讓他好好活著,至於主子破了南嶽之後,隻要讓他活著,不受人欺辱,任憑主子如何處置,至於我和他的感情,就當做是年少輕狂無知吧。”

煙黎深知顧輕然誤會了她對韓劇的感情,連忙解釋否認,這些感情,不過是年少無知的笑話罷了,經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煙消雲散了,豈會還和他喜結連理?

顧輕然心中微微有些不可置信,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血眸也波瀾不驚,仿佛煙黎的否認,她心中早已知曉那般,可惜並非如此。

顧輕然看了眼江蘇蘇和小希兩人,兩人仍舊是開懷大笑,並未受到她與煙黎的對話影響。

“當真?”顧輕然挑了挑柳葉眉,玉指輕輕撫上小腹,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榛子糕,臉色淡然地問道。

煙黎此刻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顧輕然瞧瞧,她心中當真沒有了韓劇的存在,真的隻是想他好好活著,並不想讓他死和受人欺辱。

煙黎怕顧輕然仍舊是不相信,又想著重新解釋一遍,伸出三根手指,對著天說道,“娘娘,我真的對韓劇沒有了感情,一切不過都隻是年少輕狂的無知罷了。

我是真的不想讓他死和活著受人欺辱,畢竟年少時的那段感情,仍舊是單純和童真的,如若有機會,我會向韓劇解釋清楚,讓他不再對我有任何的念想,早日娶妻生子。

至於喜結連理這種事情,希望娘娘不要再提了,癡心不再,又何來的感情喜結連理?隻要娘娘替我向主子求求情,讓他活著不受人欺辱就足夠了,煙黎在此替韓劇謝謝娘娘!”

煙黎希望可以憑借這番話來讓顧輕然明白,她是真的不再喜歡韓劇了,更不想與他喜結連理,何況,早已沒有了感情,即使已經知道當年的真相,仍舊改變不了煙黎的念頭。

如若可以,煙黎希望從未遇見過韓劇,也從未與他有過感情和關聯,年少無知,才會對當年的翩翩少年癡迷,可如今,她不再是從前的弱女子了,此刻她是東澤帝君的臂膀!豈可因兒女情長誤了主子的大事?

癡迷當年的少年郎,不過是年少時的無知罷了,她是孤兒,總是期盼有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家,可是那太遙遠了。

癡心不再,又何談會喜結連理?隻要他能好好活著並且不受人欺辱,那最好不過!

至於年少無知的那段感情,就當做是兒時玩的過家家罷了,不用再記於心上。

“既然如此,本宮替你向夜黎說情。”看著煙黎如此決絕,顧輕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她此刻隻希望,煙黎此事的決定,不會讓她在日後後悔。

人生在世,誰逃得了情字?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何況是凡夫俗子,不過是要堅持自己的信念,不可將糟糠之妻拋棄,富貴在天,人在做天在看,如若不能安分守己,他日必定釀成大錯。

堅持心中那份信念,即使在黑暗中前行,依舊還有月光為你照亮前方的道路。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八月十六

煙黎都這樣說了,顧輕然也不能勉強她,顧輕然隻是希望,煙黎能慎重考慮好,不能因一時半會的考慮而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煙黎倒是很堅定很決絕,眸中沒有絲毫猶豫,一副我是東澤帝君的手下我怕誰的模樣,讓顧輕然瞬間就有種哭笑不得,不愧是夜黎的手下,就連神情也是相差無幾的。

“還想品茶嗎?”顧輕然懶得再問煙黎與韓劇的事情,隻是想聊聊一些瑣事,不然這宮廷之中,甚是無聊。

“品,為何不品?何況這相思茶葉可是上等的,今日不品,豈不是誤了大好時光?”

煙黎知顧輕然不再繼續韓劇這個話題,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她平日裏就喜歡這相思茶,今日有上等的相思茶葉在眼前,她豈可輕易放過?

婢女給顧輕然倒了杯茶,顧輕然端著精致的茶杯,將茶杯放在鼻腔旁,輕輕搖動茶杯,一股清香便飄入顧輕然的鼻腔中,味甘而甜,讓人心曠神怡。

夜黎剛好處理完政事,剛想出來尋顧輕然,就有太監告訴他,娘娘在湖邊,夜黎便大步來尋顧輕然,映入夜黎眼簾的是顧輕然和煙黎的品茶姿勢,顧輕然的動作十分優雅,又帶著絲絲的高貴,高貴中又帶著絲絲冷豔,仿佛正是《詩經》中的窈窕淑女。

溫婉高貴又不失冷豔,如此佳人,隻能是他擁有!他人定配不上這絕世佳人!

“娘娘,你這相思茶的味道好香醇啊!我從來都沒有喝過如此香醇的相思茶,從前喝的相思茶也甚好,隻是與娘娘這裏的相思茶比起來,就未免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煙黎摸了摸腦袋,傻愣愣地說道,顧輕然發現煙黎一個特地。就是說實話的時候特別喜歡摸她自己的腦袋,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夜黎遠遠地望著顧輕然和煙黎這般和睦相處,心中頗有感歎,看來然兒也並非是無情之人,隻是習慣了用清冷來偽裝自己罷了,人生在世,總有不易!誰能保證自己每天都笑著去麵對未知的一切呢?

夜黎並不想打擾這美好的一刻,可惜江蘇蘇和小希兩人偏偏是死腦筋,一點也不懂夜黎和顧輕然之間的浪漫,更不會懂得夜黎為何躲在這暗處偷偷地觀察顧輕然,於是兩人大喊,“小姐,你的夫君來了,你怎麼都沒有看到啊!”

兩人真的是異口同聲,弄得夜黎都有些微微地尷尬,顧輕然聞言,立馬回眸,恰好撞上了夜黎深情款款的淡藍色的眸子中,兩人相視一眼,隨即移開了視線,顧輕然笑道,“夜郎,你何時來的?怎麼都不吱個聲?難道你偷聽我和煙黎說話?”

顧輕然的語氣中略帶絲絲的撒嬌,那聲音都快可以溫柔得滴出水來了,讓煙黎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那個,主子,娘娘,煙黎突然想起還有要事沒解決,煙黎就事先告退了。”

煙黎急忙扯了一個借口離開,她在亭子裏能幹嘛?當兩人之間的阻礙物嗎?

兩人的眼睛都快可以粘到對方的身上了,她再留在這裏幹嘛?她又不是傻子!

“去吧!”顧輕然道。

煙黎走後,江蘇蘇和小希也不敢靠近,畢竟兩人還是很害怕夜黎的,隻好躲在一旁偷偷看兩人的親昵動作,可惜兩人就隻是品品茶,聊聊天,啥事也沒幹!

江蘇蘇和小希心中暗自沒趣,兩人不約而同地出宮尋樂子去了,魏遲今日沒空陪小希,小希一個人也怪無聊的,也就到底和江蘇蘇去瘋玩。

兩人走後不久,顧輕然和夜黎遣退了婢女太監們,兩人談論著今夜的月圓之夜,八月十六月圓之夜,今夜的月圓之夜也是一年之中較強烈的,稍有不慎,就會被蠱蟲噬心,如若控製不住,定會傷害他人!

顧輕然最擔心的不是夜黎會不會傷害他人,而且最擔心夜黎會不會因今夜是八月十六月圓之夜被蠱蟲噬心,夜黎的體質是千年難遇的寒冰體,正是蠱蟲最喜愛的體質,如若今夜夜黎稍微動情,就會讓蠱蟲有跡可循。

顧輕然看著夜黎,滿眸擔憂,就連神情也徒然悲傷了不少,昨夜之事,她心中尚有餘悸,今夜,怕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明明是王者,為何要承受這陰險的巫術?顧輕然恨不得將沈羽柔千刀萬剮!否則都難以消除她心頭之恨!

“然兒,無需擔心,今夜,我可以不動情,隻是你不能離開碎軒殿半步,否則,前功盡棄!”夜黎表情很嚴肅,猶如兩年前煙黎刺殺她那日般的神情。

讓她好好待在碎軒殿,這怎麼可能?她不能陪他一起分擔痛苦,為何連陪他都不能了?

顧輕然錯愕地看著夜黎,難道他又想像上次那般離她而去嗎?不!她絕對不允許!她已經失去了他一次,不能再失去他第二次了!

顧輕然緊張地抓著夜黎的手臂,表情緊張,語氣中也帶著緊張,櫻唇微啟,“夜黎,你不能再丟下我一個離開!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別丟下我好不好?”

顧輕然的語氣像是在乞求夜黎不要離開,血眸中也帶著“你不能離開我”的話語,讓夜黎感動不已。

在然兒的心中,我竟到了如此的地位!夜黎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夜黎揉了揉顧輕然的白發,表情溫柔,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然兒,你是我最愛的然兒!我怎麼可能舍得丟下你?我隻是不想讓你在寒冰室外難過,你聽到我嘶吼的聲音,心中悲痛,定然會被心魔影響,繼而再次走火入魔。

如果你再次走火入魔,我們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如此風險,我豈會讓你和孩子承受?故而你好好的在碎軒殿等我回來,就是最好的。”

夜黎安慰著顧輕然,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顧輕然也前往寒冰室,聽著他的嘶吼,說不定又會因他的嘶吼再次走火入魔,那個時候,讓他不動情是假的!

隻要顧輕然不在寒冰室外,無論蠱蟲多麼強大,他都可以咬牙挺過去!

更何況他怎麼可能丟下顧輕然?

她是他最愛的妻子,他怎麼可能舍得丟下?

八月十六,蠱蟲之力雖最強,但隻要不動情,一切就好辦!

第三百五十四章 擔憂不已

夜黎看著顧輕然如此緊張的模樣,心中甚為激動,就連語氣也輕快了不少,顧輕然很少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今日能如此表露出如此緊張的神情,實屬不易。

“你的話當真?”顧輕然仍舊是不太相信夜黎的話語。

上一次他也說會活著回來,可是最後呢?還是她去尋的他!

如若沒有她絕不相信他已經死了,也不會千裏迢迢地去尋他,更不會還有今日這般坐在一起品品茶,談論今夜月圓之夜之事!

“當真。”夜黎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刮了刮顧輕然高挺的鼻梁,顧輕然呆呆地看著他,仿佛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可是感覺告訴她,這不是夢,是真的!

夜黎又再次替顧輕然倒了茶,顧輕然此刻心情也好了不少,不過心中還是有不少的擔憂,今夜的月圓之夜,蠱蟲的力量定然會增強一倍,不知夜郎能否挺過?

整整一日,顧輕然的眉頭都是皺著的,夜黎雖也說過,可是顧輕然還是在某一時刻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夜黎也就不管了。

兩人喝完了相思茶,轉眼便到了黃昏,顧輕然與夜黎一同觀賞這落日,彩霞通紅,夕陽西下,真的是一番美景。

顧輕然突然想起了一句詩,開口念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夜黎突然拍手叫好,問顧輕然這句詩是誰寫的,顧輕然一時半會之間也答不上來,自從她懷孕之後,記憶力就直線下降,難道真的是一孕傻三年?

天哪!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然兒,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夜黎不記得從前的事情,同樣也不記得自己是否給孩子起過名字。

顧輕然微愣,隨即臉上掛著一抹微笑,神情溫柔,臉上的笑容愈發迷人,仿佛是一種快身為人母的韻味。

“如若是男兒,就叫初曉,小名叫安安;如若是女兒,就叫挽詩,小名叫朵朵,這名字是你起的,小名是我起的。”

顧輕然聲音溫柔,玉手也輕輕撫上了小腹。

“初曉,挽詩,這真的是我起的名字?”夜黎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連孩子的名稱都想好了?他是有多猴急?

“是,你那時還說,隻要是男兒,絕不會讓他也繼承帝位,如果是女兒,你要給她所有的寵愛,但是不是溺愛。”

顧輕然說著說著,滿臉的幸福,仿佛曾經與夜黎所有的美好回憶都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夜黎看著滿臉幸福的顧輕然,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隻要顧輕然開心,讓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而另一邊就不是這樣想了,此刻沈羽柔正在幫夜銘療傷,沈羽柔怎麼也沒有想到,隻是夜黎的一個下屬,內力竟然也深厚到如此地步,竟然能將銘兒打傷!真是可惡!

夜黎啊夜黎,你真的是我沈羽柔天生的仇人!

火玲瓏,你個賤人!死了還要留著你的兒子來禍害我的銘兒!你這個賤人,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也難抵我心頭之恨!

沈羽柔隻要每次挺到火玲瓏和夜黎,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殺意,異常狠厲的殺意,仿佛她活在世上的目的就隻是為了對付火玲瓏和她的兒子夜黎!

火玲瓏這個賤人!搶了她的摯愛!讓她失去了原本的容貌!她怎能不恨?

夜黎的父皇夜墨,一生隻娶他的母妃火玲瓏一人,至於後宮中的三千佳麗,不過是一個形式一個名分罷了,他又何時去碰過?

夜墨隻對火玲瓏一個女人傾心,壓根就沒有注意過還有沈羽柔這個女人在後宮之中,他給她的孩子,不過是讓人易容成他的模樣,又下令讓沈羽柔侍寢罷了。

可惜沈羽柔從不知道,她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竟然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就連生父是誰都無從得知!

如若讓他知道,她視為摯愛的那個男人,連碰都不曾碰過她,不知道她又會有何感想?

會不會更加憎恨夜黎?會不會將對夜墨的恨繼而轉移到夜黎和顧輕輕的身上?

沈羽柔收了情緒,問“銘兒,真的是魏遲傷了你而不是顧輕然?”

因為在昨夜,夜銘就告訴過沈羽柔,他被琴音所夾雜的內力所傷,那個時候沈羽柔留在懷疑眼前的那個顧輕然是假的,而真正彈琴傷夜銘的那個顧輕然才是真的!

此刻,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如若夜銘綁架的那個女人是顧輕輕然,此刻夜銘豈還會好端端的、隻是受了些傷嗎?

“是,魏遲的內力不容小覷!”夜銘此刻還未從昨夜的餘悸中走出來,如果不是他劫持了那個假的顧輕然,今日他豈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裏?

早已是閻王殿中的一名鬼魂了!

“哀家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沈羽柔此刻還是將她自己當做是從前的東澤皇太後,太後長太後短地稱呼著自己。

沈羽柔問了幾句夜銘,就從夜銘的房中走了出來,眸中盡是狠厲、殺意!

如果不能除掉夜黎和顧輕然,那她的大計……堪憂啊!

而顧輕然和夜黎,兩人正在撒著一波又一波的狗糧,即使今夜是月圓之夜,夜黎臉上也看不出有一絲絲的擔憂之色,倒是顧輕然心中滿是擔憂,搞得好像蠱毒發作的那個人是她一樣。

“夜郎,我喂你吧。”顧輕然則是有些反常,平日裏都是夜黎喂她的多,今日竟然主動提出要喂夜黎,雖然上次也喂過。

但是夜黎的心中還是滿滿的感動。

“好,我想喝魚湯。”夜黎道。

顧輕然則是親自替夜黎盛了湯,又溫柔體貼地喂了夜黎喝魚湯,動作很是輕柔,夜黎一副享受的模樣,能讓如此清冷高傲的妻子喂自己,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如果顧輕然嫁的人不是夜黎,恐怕此刻愛慕者依舊不少吧?

江湖人、皇親國戚、他國皇子……皆愛慕於顧輕然,恨不得將顧輕然娶回家中,日日像供菩薩那般供著她!

可惜顧輕然已經嫁人!嫁的人還是比他們優秀千百倍的東澤攝政王!

即使他們仍舊愛慕著顧輕然,也不敢再表現出來。

夜黎的權利、實力、手段,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誰會為了美人不要命?

第三百五十五章 分外眼紅

時辰已過黃昏,晚膳後的半個時辰裏,月亮便從天際升上了正空,起初還未正圓,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由殘缺到圓。

夜黎提前去了寒冰室,隻待了四人守在室外,分別是蘇澤、魏淩、淩蒼、煙黎。

而讓雪黎、魏遲、雪黎、淩離、淩落陪在顧輕然身邊,以防不測。

是夜,起初寒冰室外一片寂靜,就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隨著月亮的漸漸圓潤,有了絲絲的鐵鏈的響聲。

四人守在寒冰室外,起初夜黎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時辰過了子時之後,夜黎便發出一些小小的呻吟聲,如若不仔細聽,也聽不出有任何的聲音。

夜黎明顯的察覺到自從昨夜自己突破了十一階的末期之後,無論是武功還是內力都有突飛猛進,就連體內的蠱蟲,仿佛也變弱了很多。

殊不知,蠱蟲並非力量變弱,而是蠱蟲在蓄勢待發,到了那日,如若沒有顧輕然的心尖血,夜黎必死無疑!

“魏淩,你說主子體內的蠱蟲力量是不是變弱了?以前這個時候,主子的嘶吼聲都是響徹雲霄的,可現在隻聽到一些小小的、幾乎都聽不到的呻吟聲。”

煙黎心中十分疑惑,這跟從前八月十六月圓之夜比起來,夜黎這次的蠱蟲發作力量實在是太弱了。

魏淩看了一眼煙黎,頗有同感的說道,“我也這麼覺得,難道是因為昨晚主子的異變之後,蠱蟲的力量就變弱了?可是主子跟我們說過,蠱蟲每發作一次,都會長大些許,蠱蟲的力量不可能會減弱啊?”

兩人同樣疑惑夜黎今夜的行為,按照從前的八月十六,夜黎定是撕心裂肺的嘶吼著,可是今夜卻隻有絲絲的呻吟聲,著實讓人感到不對勁,更何況蠱蟲每發作一次都會長大一些,主子今夜的行為真的是太奇怪了。

蘇澤聽著這兩人的談話,心中也甚為疑惑,難道真的是因為昨夜的異變,導致夜黎體內的蠱蟲力量變弱了?可是按照他們兩人口中所說,蠱蟲每發作一次,都會長大一些,不應該變弱啊?難道這蠱蟲還能通人性?

懂得什麼是蓄勢待發?

蘇澤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巫術中的蠱蟲,豈會有思維?簡直是異想天開!

一夜很快過去,因為夜黎體內的蠱蟲沒有再次發作,夜黎便用內力告訴眾人,他感覺不到體內蠱蟲的隱隱作動了,讓他們進來將他解綁。

夜黎讓眾人各回各的房間,該幹嘛幹嘛去,這樣像看猴子般看著他,讓他十分不舒服。

眾人覺得夜黎是無任何異常後,滿心歡喜地回家睡覺了。

夜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皇宮,月色漫漫,他真的很想和顧輕然好好的賞一次月亮,可惜每次月圓之夜他都會蠱毒發作,這個念頭便不了而了了。

夜黎快步回到碎軒殿,顧輕然坐在門口處,魏遲剛剛見到夜黎,便想喚一句主子,還未開口,夜黎就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遣退了在場的幾人。

雪黎魏遲淩離淩落退下後,顧輕然仍舊還未注意到夜黎的歸來,表情十分木然,整個人都處於出神的狀態。

夜黎伸出節骨分明的大手在顧輕然眼前晃動了兩下,顧輕然仍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夜黎不免有些錯愕,然兒這是怎麼了?為何出神出得如此厲害?

“然兒!你怎麼了?然兒?”夜黎滿眸擔心,語氣中也充滿了焦急。

顧輕然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仍舊沒有回神,此刻夜郎還在寒冰室內呢!怎麼可能會是夜郎的聲音!

“然兒,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這麼入迷!”

夜黎假裝微微有些生氣,顧輕然猛地回神,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玉手,疼痛感使她瞬間清醒,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幻聽。

顧輕然的動作讓夜黎一驚,然兒為何好端端的要捏自己的玉手?

夜黎急忙把顧輕然捏過的那隻玉手捧在手上,輕輕地替顧輕然揉著,雖然顧輕然不是太過於用力,但是玉手上還是通紅一片。

“然兒,你這是幹什麼?好端端的幹嘛要擰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疼的!”

夜黎果真是滿眸心疼,大手輕輕揉著顧輕然的纖纖玉手,那個動作十分有愛。

“我要確定我剛剛是不是在幻聽。”

顧輕然的一句話,讓夜黎更加心疼,伸出大手又揉了揉顧輕然的白發,如若不是為他,一頭秀發豈會變成白發?

顧輕然看出夜黎眸中的自責,嘴角帶著微笑,道“好啦!都過去了,白發不也是很好看嘛!”

“很好看,我的然兒怎樣都好看!”夜黎將顧輕然摟入懷中,嗅著顧輕然發絲上的清香,他覺得很安心。

一生得此妻,三生之幸矣!

而沈羽柔得知夜黎前夜發生異變之後,昨夜的月圓之夜對他來說不過是肌膚之痛時,整張臉都扭曲,麵部表情更是十分猙獰,雙手狠狠地捏在扶椅上。

夜黎,你個賤種!竟然可以挺過連續兩次的月圓之夜,果真是命大!

哼!看來哀家還真是小瞧了你,不過下一次,就沒有如此幸運了!

沈羽柔想著想著,將手上的茶杯狠狠一摔,在場的手下無不跪地,大氣都不敢出!

沈羽柔回到自己的房中,將臉上的麵皮一把撕下,露出她原本的麵容,整張臉上流著膿血,血肉模糊,除了眼睛之外,一張臉早已是麵目全非。

沈羽柔拿起一塊幹淨的帕子,將自己臉上的膿血小心翼翼的擦去,如若不小心,便會撕扯下一塊爛肉,生生撕扯下臉部一塊肉,那疼痛的感覺像是被別人用刀剜在自己臉上,鑽心的疼痛!

每次沈羽柔將自己臉上的膿血處理幹淨之後,對火玲瓏和夜黎的恨意也就加深幾分!

可惜火玲瓏已死,她隻能把所有的怒氣都放在夜黎的身上,看到夜黎被蠱蟲折磨得生不如死時,她那時才有快感!

如若不是夜黎小小年紀就中了她所下的蠱毒,她豈會讓他長大?

她以為在夜黎身上下了蠱毒之後,每到月圓之夜,夜黎就會因蠱毒發作身亡,沒想到這個賤種竟然還好好地活著!

並且成了當年東澤戰功赫赫的攝政王!江湖上最有威望的魔域魔主,幽冥閣閣主!

為什麼她火玲瓏的兒子生來就是王者?而她的兒子就要在夜黎的霸氣凜然的範圍下苟延殘喘著?

不!她不甘心!她絕不允許夜黎超過她的銘兒!她的銘兒才是東澤名正言順的帝君!

帝位也隻能是銘兒的!

如若沈羽柔知道,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信仰,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時,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威風凜凜?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何以存活

沈羽柔處理完自己臉部的膿血之後,仍舊帶著那張麵皮。

那張麵皮,是在一個活人臉上生生扒下的,其新鮮感十足,如若不是從活人的臉上扒下,恐怕沈羽柔也會覺得死人的麵皮配不上她這個尊貴的皇太後吧?

愛慕虛榮、心狠手辣、連畜生都不如,沈羽柔倒是將這個角色扮演的很好!

可惜從前的東澤百姓一昧地以為他們的皇太後是一個慈祥仁慈的婦人,自從她在他們心中的戰神王爺夜黎身上下陰險的巫術蠱蟲之後,便成了一個人人唾棄的對象!

人人得以誅之!

沈羽柔戴上麵皮之後,眸中所散發出狠厲的光芒,此刻,她異常後悔當年沒有解決夜黎,反而留下了對銘兒最大的禍害!

當年她以為,她給他下噬心蠱,他就會因承受不住萬般痛苦而死,沒想到那個賤人的賤種竟然能挺過如此陰險的蠱蟲之痛!

當日,就該解決了他!留下了一個禍害!

沈羽柔此刻恨不得將夜黎和顧輕然給千刀萬剮,用盡一切酷刑,否則都難以消除她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當年一時心軟,又豈會落下如今這個禍端?

“喚銘兒來見我。”沈羽柔心頭計上一計,既然她不能輕易殺掉夜黎和顧輕然,那她就要讓兩人付出代價!

哪怕付出一切,她絕不能讓這兩人如此風光的活著!

“是,太後!”手下們退下去尋夜銘,夜銘此刻正在靜坐,調整自己體內略微還有些許淩亂,聽到沈羽柔要尋自己,隻好起身更衣去尋沈羽柔。

“太後,你找我何事?”夜銘很少喚沈羽柔母親。

沈羽柔並未介意,她也隻是以為夜銘還未能及時改變宮中的規矩罷了。

“銘兒,來,坐,哀家要與你共商大計,如果此番大計如果成功,顧輕然就是你囊中之物。”

沈羽柔深知夜銘心中深愛的女子是顧輕然,她故意所說大計成功之後顧輕然就屬於夜銘,好讓夜銘全心全意地投入她的大計當中。

如若她的大計成功,她又豈會留下顧輕然這個極端的禍端?

“什麼大計?”夜銘一聽說到成功之後,顧輕然便屬於自己,整個人都屬於一種飄飄然的狀態,能擁有顧輕然這個絕色美人,比他擁有東澤的秀麗江山還要來得興奮。

他當了東澤帝君那麼多年,美女絡繹不絕,各色各樣,隻要一聽說他的俊美和身份,沒有一個不倒貼上來,可顧輕然偏偏就是一個例外!

一個從來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女子,怎能讓他不氣?

他身邊的女子什麼樣的沒有?可是就是沒有顧輕然這般絕色!

“一個屬於你全心全意投入的大計,隻要把夜黎和顧輕然引到血崖後,一切就不言而喻了,銘兒,你可想擁有顧輕然這個絕色佳人?”

沈羽柔故意說出顧輕然來吊夜銘胃口,她知道隻要有顧輕然的地方,夜銘就不會考慮太多。

隻要沈羽柔忘了,為了這個她口中所謂的大計,竟讓她付出了最大的代價,也讓她失去了她最愛的銘兒。

“太後,您這個所謂的大計,就是想利用我去引夜黎和顧輕然到血崖?”

夜銘雖有不爽,但是隻要想到大計成功之後,他就可以擁有絕世美人顧輕然,心情就大好。

沈羽柔聽到夜銘這樣問,就知道這計劃離成功又接近了一步。

沈羽柔的眸中閃過一抹得意,夜銘並未看出。如若他看出了沈羽柔眸想的得意,自然也不會身死於血崖,而不是顧輕然和夜黎身死於血崖。

都道情字是人最難避免的,今日看來,的確如此。

沈羽柔怎麼也沒有想到,顧輕然和夜黎的人手早已安插到她的五髒六腑,至於她這次說的大計,也被顧輕然的手下聽得一清二楚。

為了能夠將沈羽柔和夜銘要引顧輕然和夜黎去血崖的消息告訴顧輕然和夜黎,幾人合作,但是終究還是讓一人死於沈羽柔的手中。

好在沈羽柔並未記得她的手下有多少人,少一個兩個她還是揪不出來的。

沈羽柔和夜黎兩人商討大計,不知早已被門外的手下全聽於耳中。

是夜,那幾人聯手,將沈羽柔和夜銘的計劃傳遞給顧輕然,好讓顧輕然夜黎有點準備。

五人一起行動,兩人已出了外麵,其中的一個還想出去,可惜就被沈羽柔的下屬給抓到了,另外二人為了不讓計劃出差錯,便告訴沈羽柔的下屬,他們抓到了一個想去偷吃炸雞的手下。

那群人不是傻子,豈會相信這無厘頭的謊話,便將三人一起拿下,幸虧一個急中生智逃脫了,另外兩個,被沈羽柔手下殘忍的殺害了。

好在消息傳遞出去了,兩人在倒地時說了一句,“少主,姑爺,我們沒有背叛你們,我們死得其所!”

兩人的義舉,震驚了所有在場的眾人,如此忠心者,他們也不是並未見過,而是能在臨死前,能異口同聲地說著自己主子的人,絕無其他幾人!

當今世上,何以存活?不過是看武力,蠻力!

能讓自己的下屬忠心耿耿地跟著自己的,也不多。

並非是給了多大的好處,而是用自己的行動去告訴自己的下屬,就算是死,當少主的、當魔主的、當閣主的……隻要把自己手下的命看做是自己的命一樣重要,得民心者不難!

如若自己都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又豈會在乎自己手下的命?又豈會在乎自己手下是死是活?

如果連自己都朝不保夕,又豈能給他人安全?

“大哥,要不要告訴太後?”一個小弟問道。

為首的那個大哥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告訴沈羽柔,這三人的死讓為首的那個大哥心中感觸頗深。

“此事不用告訴太後了,把他們埋了吧!如果這件事讓太後知道了,我們都不用活了,直接就去閻王殿中報到了!”

為首的那個大哥心中對這三名死者全是尊敬!他替沈羽柔做事那麼多年,稍有點不慎,就被重罰!

從這三明死者臨死前還念叨著自己主子的,定然是一個十分愛護自己手下的主子,如果可以,他也想投入三名死者的主子門下。

手下們麵麵相覷,他們替沈羽柔賣命多年,領過的懲罰不盡其數,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大哥如此動容。

愣了幾下,便迅速地將三明死者扛出去埋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計露餡

在大哥的說辭之下,手下們皆聽命於大哥,大哥說不告訴太後就不告訴太後。

還好他們還未知有兩個已經出了外麵,隻要能將有用的消息傳遞到顧輕然和夜黎的手裏,就是死,又有何妨?

當他們決定跟隨少主和帝君的那一刻起,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又豈會是貪生怕死之徒?

少主和帝君被這個老妖婆害得不淺,如若這次不能將這個老妖婆斬首,他們無顏再見少主和帝君!

此刻沈羽柔和夜銘正在為這個大計沾沾自喜,卻不知夜黎和顧輕然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計劃。

顧輕然聽了手下們的口述,一把將筷子放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聲,沉著聲音道,“你們辛苦了,此番深入虎穴,你們功不可沒,至於那三位兄弟,恐怕早已遭遇沈羽柔那個老妖婆的毒手,你們就好好地待在皇宮之中,本宮自有打算。”

顧輕然還是第一次在手下們麵前說如此長時間的話語,從前的顧輕然,向來都是沉默寡言的。

不喜與人交往,不喜與他人交談,甚至還討厭別人靠近她。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顧輕然卻改變了很多,就連從前說話的語氣,與如今說話的語氣相比,簡直是兩個人!

“那少主,您可還要讓兄弟們繼續潛伏?”手下們很在意顧輕然對此事的看法。

顧輕然沉思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冷著聲音道,“你們先下去吧,本宮一會與帝君一起商量,辛苦了。”

自從懷了孩子之後,顧輕然整個人都屬於一種在改變以往的情緒,從清冷高傲到如今的平易近人,甚至會關心手下們辛不辛苦。

而這種改變,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罷了。

“是,少主!”兩人被顧輕然的語氣所嚇到就算了,沒想到少主竟然會對他們說辛苦了,他們到底是前世積了多少的德啊?能遇見如此好的主子!真的是三生有幸!

是夜,夜黎深夜未歸,定然是魔域或者幽冥閣打探到什麼消息,不然不會這麼深夜還未歸來。

顧輕然白日睡得多了,夜晚卻沒有了什麼睡意,想著許久都未看過那本伏羲秘籍了,便在暗格裏取出那本伏羲秘籍,孜孜不倦地看了起來。

“自上界帝君帝後曆劫以來,上屆慘遭動亂,生靈塗炭,眾神爭位,相傳帝君帝後皆是身懷異能之人,帝君是蒼龍轉世,能呼風喚雨,且放蕩不羈,無人能將帝君馴服。

帝後則是上古神獸鳳凰後人,能孕育和平,能馴服帝君,且帝後身上有著一個獨特的印記——鳳凰後印!”

顧輕然看完這段之後,又看著伏羲秘籍裏的那個印記,穆然大驚,這印記竟是與她背後的印記一模一樣!

而且伏羲秘籍裏提到,上界帝君帝後在曆劫,難道這上界帝君帝後與她有關聯?

可是她是凡人,隻是鳳凰後人和五耀星,這並不代表著她就是神啊!

顧輕然陷入了深思。

將伏羲秘籍丟在一旁,不想再看。

過了子時,夜黎才歸來,顯得有些狼狽,但是精神飽滿,意氣風發!

“然兒,怎麼還未睡?”夜黎剛進碎軒殿,就看到顧輕然披散著白發坐在床上。

他輕手輕腳地開門,又輕手輕腳地進來,還以為他的寶貝然兒已經睡下了,沒想到竟然還坐著。

意外,簡直是意外!

夜黎雖仍然沒有想起任何從前的過往,但是他無形中又知道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是這就是所謂的潛意識吧!

“夜郎,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顧輕然看到夜黎安全歸來,心中所有的擔憂、不快一掃而光。

夜黎脫鞋坐到床上,才慢悠悠地開口道,“今日在城郊外,發現一批黃金,有上萬兩,數目巨大,我就去看了看,你猜怎麼著?竟然引出了一個真相。”

夜黎停頓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什麼真相?”顧輕然此刻就像一個好奇寶寶,瞪著眼睛看著夜黎,夜黎一根手指戳在顧輕然的腦門上,顧輕然很是不滿。

但是也已經習慣了。

“當初不是蘇澤跟寒雨在守城,而你去北昌雪山腳下深淵尋我嗎?他們竟然在城郊藏了黃金,因為你尋回了我,過於興奮,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今日黃金突然出現在城郊,等我去看了,蘇澤這才想起當初是他在一個貪官的家中搜出的黃金,我便下令讓他們將黃金分給老百姓了,因為老百姓人數眾多,一直攔著我,這才這麼晚回來。”

夜黎說道,其實在夜黎的心中,他一直愛著東澤國的百姓,當初父皇母妃拚命守下的東澤,定然也是想讓老百姓有個安穩的國家,能夠安居樂業。

父皇母妃沒能完成的,就讓他來替父皇母妃完成吧!如果父皇母妃在天之靈知道了,估計也會為他開心驕傲吧!

“這樣啊,今日你不在,我們安插在沈羽柔那個老妖婆身邊的手下將最有用的消息傳遞出來了。

沈羽柔她口口聲聲的所謂的大計,不過是想通過夜銘那個混蛋來引我們去血崖罷了,這段時間,定然不會消停,夜郎,你做事向來謹慎,滴水不漏,這件事你來安排。

至於我嘛,就安心養胎咯。”

自從顧輕然懷了孩子之後,又加上曾經因為失去過夜黎,所以現在顧輕然真的很依賴夜黎。

仿佛隻要有夜黎在,她就無比安心,什麼都不怕!

什麼都不用想,一切都有夜黎在!夜黎就是顧輕然此生最大的安心!

“好好好,朕都依你,你好好養胎,剩下的事情,朕來辦!”夜黎故意用朕的人稱,弄得顧輕然一臉嫌棄。

被自家媳婦嫌棄了,某帝君的身份也是夠尷尬的了……

一夜安然,兩人相擁而眠,夜之寂靜,果真是在愛的人身邊最有安全感,隻要夜黎在顧輕然的身邊,顧輕然所有的警惕性、防備,通通都消失不見了。

更別說能像從前那般敏銳了,能有從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