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車內。
楚錦然垂著眼眸,看不清她在想些什麼。
鬱向北停了車,也不催她下車,就這麼默默的望著她。
楚錦然捂住臉,深呼吸,才抬起晶亮的雙眼看著鬱向北,笑笑道:“我沒事的,放心吧向北。”
鬱向北的眼神轉為擔憂。
“我下去了?好了,別擔心,再說了,你不是在這裏嗎?”楚錦然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衝他擺擺手。
“好,我在這裏等你。注意安全。”鬱向北點點頭,也彎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要記住不管怎麼樣,你還有寶寶還有我。”
楚錦然點點頭,轉身開門進了屋子。
鬱向北的眼睛緊盯著屋子,表情擔憂。
楚錦然進了門,發現屋子裏黑漆漆的,她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燈。
啪——
燈亮了。
楚錦然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陸琛年很不規矩的坐在茶幾上,一條腿屈起踩在茶幾上,另一條腿隨意晃蕩著,一隻胳膊搭在那條屈起的腿上麵,另一隻手拿著酒杯正在品嚐。
他的表情冷漠,可品著酒的姿勢和氣質,又添了幾分妖豔和誘惑。
液體在酒杯裏搖晃。
是血一樣的顏色。
楚錦然瞳孔驟縮,害怕的退後,背後抵住門。
陸琛年一口飲盡杯中酒,性感的喉結滾動了兩下。
他把杯子放下,嘴唇還有殘留的酒液,像是剛吸了血的吸血鬼,帶著妖豔的淒美感,又帶著別樣的誘惑。
如果是平時,她會臉紅心跳,會撲進他的懷抱。
可是今晚不一樣,今晚,她是要拿回自己的尊嚴的,她是要保護自己的寶寶的。
也是……要和他做個了斷的。
已經……無法再承受下去了,這樣跌宕起伏的生活。
這樣有什麼意思呢?繼續互相傷害?互相不信任?
她也受夠了這樣的明槍暗箭,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啊,要被這樣對待?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要害了她的孩子的話,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陸琛年放下腿,彎下腰,胳膊肘抵在大腿上,修長的十指交叉,冷冷的看著害怕緊張的楚錦然。
楚錦然低頭看著腳麵,拒絕與他對視,心裏還在默默的和寶寶說著話。
“寶寶,要堅強!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媽媽!”
“我們可以的是不是?我們一定可以安全健康的……離開這裏的。”
“你想去哪裏生活呢?就我們兩個人,怎麼樣?”
她想著想著就出了神。
“楚錦然。”陸琛年終於開口喊她。
不是錦然,不是然然,也不是寶貝兒。
而是楚錦然。他叫了她的全名。
她心裏突然湧上一股巨大的悲涼感。
“嗯。”楚錦然點點頭應道。
“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怕我吃了你嗎?還是怕我殺了你?”陸琛年直起身子下了地,緩緩向她逼近。
他沒有換拖鞋,穿著皮鞋向她走來。
噠、噠、噠。
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滲人。
“你要幹什麼?”楚錦然緊張道。
“我能幹什麼?我倒想問問你,你這幾天都去幹什麼了?”陸琛年道。
“我幹什麼?我除了工作還能幹什麼?你以為像你嗎?大忙人?”楚錦然道。
“我的確是工作忙……”陸琛年話還沒說完便被楚錦然打斷。
“哈?工作忙?是忙著籌備和年詩雅的訂婚典禮吧?”楚錦然嘲諷道。
陸琛年瞪她,“什麼訂婚典禮?我沒有要和她訂婚。”
“看看看看,你這麼說年詩雅得多傷心?你在我麵前說沒和她訂婚,在她麵前應該說會和我離婚吧?腳踏兩條船,我真佩服你。”楚錦然嗤笑道,“啊,對了,我都已經在報紙和新聞上看到報道了。”
“報道?”陸琛年皺眉。
楚錦然點點頭說:“當然,報道,漫天都在說你和年詩雅訂婚的事呢,是多麼的相配,多麼的完美。你看吧,大眾甚至都不知道你還有個妻子呢!”
“你現在說的這是什麼話,嗯?”陸琛年猛地握住她的肩膀,“我為什麼沒公開我們結婚的消息?還都是為了保護你!”
楚錦然被他捏的吃痛皺眉,卻強撐著笑容道:“是啊,保護我,真棒的保護,也給自己的出軌留了條路。”
“你非要這麼說話是嗎?那好,那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你為什麼不接?後來接了為什麼裏麵有男人的聲音?不,是鬱向北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孤男寡女的,你以為你就很幹淨嗎?”陸琛年發怒道。
“是啊我不幹淨,如果我和向北正常的朋友間的交往都被你說成不幹淨的話,那你呢?你和年詩雅,和那些女人又怎麼回事?”楚錦然掙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