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鶴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莫名地有些發虛。
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究竟是生氣還是別的什麼，迫切地反駁道：“算什麼賬，你有什麼賬好讓我算的？可別太抬舉你自己了！”
可完之後，宋雲鶴就有些後悔了。
悄悄去看自己的女兒，發現宋南夕手裏握著毛巾，也正看著他，眼眸清澈幹淨，忽地，就帶著幾分失落垂下了眼簾。
“啊……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宋南夕操控著輪椅背過身去，輕輕道：“您要是找崔雪娜的話，她搬到二樓去了。”
話音淡淡的，帶著陌生的客氣疏遠。
宋雲鶴心忽然像被挖空了一樣，想出聲，但終究還是沒有什麼。
宋南夕已經打開了吹風機，背對著他，再不看他一眼。
溫阿姨笑著道：“先生，那我先回去了，您也別熬太晚。”
宋雲鶴笑著點了點頭，接著，溫阿姨關上了宋南夕的房門。
宋雲鶴這才發現她的房門上，已經掛上了一個牌子。
木製的牌子看起來有些年份，上麵刻著歪歪扭扭的三個字。
記憶湧上來，宋雲鶴恍惚想起，這似乎是在南夕剛剛開始上學的時候，他手把手教她寫的名字。
後來，他讓人刻了這個木牌，給她做上了漂亮的雲朵跟花，掛在了她的門上。
那時候的宋南夕，高興得抱著他的脖子一口一個爸爸地叫……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跟女兒的關係越來越差了呢……
宋雲鶴情緒一下子低落了許多，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打開房門，一眼，就看見了床頭櫃上放著兩個盒子。
腦海裏浮現了宋南夕那略帶幾分別扭的表情，她：‘放在了很顯眼的地方，我想，您會喜歡的。’
果然非常顯眼。
宋雲鶴的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
走過去，宋雲鶴打開了第一個盒子來。
是一枚打火機。
精致的紋理十分高級，是他喜歡的風格。
恰好他的打火機在應酬的時候弄丟了，送的可真夠時候啊……
宋雲鶴將打火機起來，愛不釋手。
接著才發現盒子底部有一個卡片。
懶卷舒展的字體，透著一股桀驁的飛揚，隻有四個字：生日快樂。
宋雲鶴忽然覺得有些難過。
凝望這幾個字許久，才將打火機重新收了起來，打開了另一個禮盒。
這一次，是一套西裝。
深色暗紋，走線精致，熟悉的製作手法讓宋雲鶴鼻尖一酸。
打開賀卡來，是妻子熟悉的字體：生日快樂。
宋雲鶴眼前逐漸湧起一層模糊。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女兒，他的妻子，就連一個稱呼都不願意給他了呢？
‘叮’
微信震了一下。
宋雲鶴抹了抹眼睛，拿起手機來。
是沈端月。
【老婆】：明有時間嗎？
宋雲鶴回複：幹嘛
【老婆】：出來談談吧，我約了律師，下個月我要出差，在出門之前，我們先把字簽了吧！
宋雲鶴震了一下，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
簽字？
簽什麼字？
像是清楚他在想什麼，對方很快又發過來一句話：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