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開心地頻頻點頭，我便給她碗底倒了一些。
“來，祝福爺爺身體越來越健康，長命百歲；小七妹妹越長越漂亮，開開心心長大。”我端起碗，心裏頭暖烘烘的，三人開始了屬於這個家的年夜飯。
小七抿下一口稠酒，辣的直吐舌頭，可是酒味回甘後，眼睛一亮，忍不住又補上一大口。潔白無暇的小臉蛋，很快就湧上一片粉霞，既生動，又可愛。
老獵戶心情極好，不知不覺間，喝得有些高了。
他眯著彎彎的眼角，樂嗬嗬地說道：“大個兒，也不知道你現在幾歲的，看樣子也是該討個媳婦過日子的人了。過些日子，我問問全村她嬸子們，娘家裏有沒有年紀合適的姑娘。你人長的俊，她嬸子也會上心。”
說到討媳婦，我心裏由不得地總覺得捕捉到了些什麼東西，可是又模糊不清，分不出究竟。
老獵戶見我沉思，一臉並不歡欣的樣子，便以為我是不喜。
他就接著說道：“外村的，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再等上一兩年，小七長大些，你們兩個拜了堂，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也行。都是我眼不前的人，我也更放心。”
說著，他愛惜地撫摸一下小七的腦袋。
聽到將來小七給我做媳婦，我心裏倒也沒有抵觸的不適。情感上，無名無姓的我，確實將他們兩個當作了唯一的親人。
我與小七又無血緣關係，親上加親在這個時代，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比起互不相識的陌生女子，我更能夠接受小七當媳婦。
親情和愛情，在赤貧的老百姓家裏，並沒有清晰的界線，在一起互相有關愛，就是過尋常日子的基礎。
話趕話，我嘴邊鬼使神差地應了一聲嗯，算是同意了老獵戶。
小七此刻，還不能充分理解女人給男人當媳婦的意義，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左右打量我們。
她嘴裏正含著食物，囫圇不清地問道：“爺爺，哥哥討媳婦做什麼，是要我當哥哥的媳婦嗎？”
“討媳婦嘛，就是一輩子跟你哥哥生活在一個家裏的女人。”老獵戶泯了一口酒，心情大悅地回答她。
小七吞下食物後，眼中依舊困惑，繼續說道：“哦！我們現在不就生活在一家中的嘛，為什麼要分開呢？”
老獵戶隻好耐心解釋：“小七長大了後，就要嫁人的。你是願意去別人家裏，給別人當媳婦，還是願意留在家中，給你哥哥做媳婦？”
這般腦回路的一說，小七立馬有了清晰的思路，忙不迭地接過話，說道：“我才不要去別人家中呢，更不要跟爺爺和哥哥分開。哥哥，你別討別人家的媳婦哦，又不認識，我是你的媳婦。”說完，又開始吃動。
人間美滿，不分貴賤，我和老獵戶相視一笑。
盡管這個年齡的小七，還是有些懵懂無知，隨著她再長大一些，我們之間的情誼也不會改變的。從兄妹到夫妻，一家人定然始終如一。
一生沒有成家的老獵戶，含辛茹苦養大了撿來的孤女，再加上出現的我，他仿佛看到了這個家越過越好，額頭上漸漸舒開皺紋。
過了年，便是開春，轉眼又進入三月。山路上的積雪雖然還在，但比先前化掉了許多，總算可以同行。
山民惜時，趁著還不能開獵之前，各家各戶打包好了精貴的藥材，準備上山。
我們家往年隻有老獵戶自己一人，這次我也背上包裹，一同隨行。
一直都聽大家嘮叨，山頂山有一個神秘的宗門，具體什麼來頭，固然不知。
隻是這個宗門，廣開收購稀有的藥材，上了年頭的野山參，葉靈芝等等，給的價格都比外麵要好。
祖祖輩輩，也從未間斷過與她們的交易，一直延續至今。
此時，路上的積雪，僅沒小腿，走起山路來，輕便許多。我們十幾個男人，隊伍浩浩蕩蕩地往上走。
從村子後麵的一條羊腸小道，僅用兩天的時間，終於到達山頂。
上頂積雪厚實許多，但是有一條寬闊的大路，一路竟然都被掃過，暗灰的石頭在白雪之間，甚是顯眼。
大路直通天池，當地人稱之為神池，神池邊上，遠遠看到顏色鮮紅的房屋。
走到跟前，門匾上寫著“玉池境地”。
叩響門聲，很快有年輕的女子開門，見到是我們，便客氣地互相打了招呼，引著眾人進去。
一路所見，皆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