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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喬明希回答，他又反應過來：“哦，季衍在N市拍戲呢？”
喬明希“嗯”了一聲，問他：“有什麼事嗎？”
沈嘉恩嘿嘿笑了，揶揄道：“沒事啊，找你聊天！”
“……”喬明希聞言想掛電話，又不好意思。
沈嘉恩見好就收：“行啦，我長話短說，娜姐說最近有檔綜藝在找固定嘉賓，想我和你一起去，娜姐捉捕萬逸去了，讓我問問你想不想去。”
喬明希愣了愣：“網綜？”
“不是，火龍果台自製的！”沈嘉恩道，“名字好像暫定的《在外的日子》，就在室內錄，他們每期找一些在國外有特別經曆的人來演講，我倆就坐那兒聽完再BB幾句就行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大電視台重新來找自己了，喬明希轉念猜是喬明月做了打點，便簡單問了問時間和其他一些相關安排，沈嘉恩卻也還不完全清楚，隻道等他回來一起合計。
喬明希點頭答應了，沈嘉恩又嘿地笑了一聲，爽快地將電話掛了。
“沈嘉恩？”季衍問。
喬明希點了點頭，看著季衍道：“有電視台來找我了。”
季衍也看著他，眉眼溢出一點笑意，毫不意外的樣子：“那很好。”
喬明希還是看著他，突然道：“剛才為什麼不讓那個女生和我合影呢？”
“看出來了？”季衍無奈地笑了笑，“你這段時間在慢慢回升，再傳出和我有關的消息不好。”
“可這對你不公平。”喬明希低下了頭，“事實不是那樣的，我不想這樣，阿衍。你本來馬上就可以拿到影帝了……”
網上的消息和評論他看得不少，誇獎的與謾罵的，每當看著躲在鍵盤那邊罵季衍的人，他都有想要反駁的衝動，想告訴大眾這些都不是事實；季衍在圈內公認的敬業和拚命，卻被沒完沒了地關注私生活而不是事業，他想告訴他們季衍有多好，不是他們口中“對直男死纏爛打的死同性戀”。
季衍聞言卻搖了搖頭，唇邊揚起一絲淺笑，低聲道：“阿希，抬頭看我。”
喬明希聽話地與他四目相對。
“不是隻有金鶴獎。”季衍湊近了一些到他耳邊，唇邊含著笑，語氣卻帶了點認真，“我會拿到更好的，相信我。”
說完他又坐直了回去，喬明希有些疑惑，卻下意識點了點頭。
“別想這些。”季衍道，“你不是要成為你的粉絲的驕傲嗎？那就不要忘記。”
喬明希看著他，季衍伸出戴了戒指的手抓住喬明希，兩人十指相扣。他低聲補充道：“也成為我的驕傲吧。”
喬明希突然想起九年前的某一天來。
記憶中的季衍麵色淡淡地坐在病床上，準備放棄一次至關重要的出道考核。因為他知道掙紮無用，為了更好的以後，他果斷地舍棄了當前。
如果喬明希沒有出現，他大概之後很長時間也不會有那麼好的機會了；但他總有辦法的，季衍這類人，即使走到了斷崖，也能拚著常人所不能拚的，找到另一條路，甚至走得更快更穩。
這是喬明希所沒有擁有的心性，它吸引著他，也讓他明白自己不能停下，要和季衍一起走，走到屬於各自的最好的終點。
他收了收手與季衍握得更緊了一些，看著對方的眼睛笑起來：“好。”
喬明希是坐了四個小時的飛機後又坐了許久車來的，坐到帳篷裏一會兒就起了困意，聽話地抬著手臂讓季衍幫自己脫了外套，鑽進被窩裏閉上了眼。
季衍將他裹得嚴嚴實實，也在他身邊躺下；喬明希慢吞吞地挪進他懷裏，安穩地睡過去。
這一睡便到了傍晚，黃昏的光透過帳篷隱隱泄進來。喬明希在隻有自己的帳篷裏睜開眼，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和季衍的外套，他神色茫然地坐起來，花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
他抓起季衍的外套穿在身上出了帳篷，剛探出頭就愣了愣。
難怪裴天要帶著一群人大老遠飛到這裏來住帳篷。
喬明希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從沒有這樣近地接觸過這樣真實而壯闊的黃昏景色。
他在漫天溫暖的光線裏站了一會兒，尋著隱隱的人聲往一個方向走，不一會兒就見到劇組在不遠處進行拍攝。季衍順著太陽落下的方向緩緩地往前走，一位攝像師扛著攝影師蹲在小車上順著軌道跟著他，裴天坐在不遠處的監視器前，神色嚴肅地看著。
喬明希遠遠地站住了腳，視線中無論是季衍還是劇組的其他成員，每一個人的身上都被夕陽打上了暖暖的光，明明是忙碌的，卻驀地讓喬明希有一種寧靜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