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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手下見他六刀下去,竟然還如此硬氣,連聲音都不曾抖過,居然被他氣場所攝,見他一步步走來,好幾人都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步子往後移去。
初七知道,接下來沈言是要向巫梓剛下跪了,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在他身邊二十年,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驕傲。
從前還在念中學時,黎安柏就常常惹事,有一次惹了個跆拳道高段,自己搞不定了,又不敢讓家裏知道,跑來跟沈言訴苦,沈言作為大哥,自然是先訓斥他,但是,小弟出事又不能不出麵。結果是,沈言和那高段交手。
那時的沈言,不是那高段的對手,屢次被打翻,但每一次都頑強地站起來,麵對高段的一聲聲質問:“你服不服?”他從頭到尾都沒低下過頭……
她記得,那時她和黎安柏都在旁邊當觀眾,她也是這般心痛地哭著大喊,“沈言,你就低頭認一次輸吧!”
當時,黎安柏就斥責了她一句,“男人流血不流淚,打落牙齒和血吞,低什麼頭,認什麼輸?我就頂這樣的老大!”
可是她是女人,她隻要心愛之人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就好……
最後,那高段被他的驕傲和骨氣所折服,竟然和他成了不打不相識的好朋友……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一個從不肯低頭認輸的男人,一個已經成長為高高在上的總裁的男人,此時,卻要跪在一個人渣麵前,求他放了她?這怎麼不叫她心痛至極?
曾經,她流著淚苦苦哀求他低頭認輸,時至今日,她依然淚流滿麵,卻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直到他走近,她才哽了聲音,抽泣著求他,“沈言!不要!不要跪下!如果你今天跪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小安子說,血可流,頭不能低。後來她終於懂得,對於一個驕傲的男人來說,尤其對沈言這樣驕傲的男人來說,尊嚴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她愛他勝過她的生命,她寧可被巫梓剛畫得滿身是傷,也不願沈言的尊嚴遭到踐踏……
然而,她的警告無用。
她親眼看著沈言屈下一膝,接著另一膝,跪在了巫梓剛麵前……
那一瞬,她終於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心,也仿佛被狠狠碾碎一樣,比看著他和文靜親密更痛……
“我沈言求巫老大放了她!”
“我沈言求巫老大放了她!”
“我沈言求巫老大放了她!”
連續說完三句,每一句都中氣十足,擲地有聲。
初七情不自禁睜開眼,發現沈言雖然跪著,但深邃瞳孔中蘊含的她最為熟悉的驕傲卻絲毫不減。
她的沈言,即便跪著,也比那些個人渣尊貴一百倍……
她再一次,淚如雨下。
淚光中,沈言已經站起,大步走近初七身邊,巫梓剛怔怔地看著他,竟自動往一側讓了一步。
沈言用手中的匕首割斷了綁著初七的繩索,他的血便滴在了她的衣服上,她粉綠色的襯衫綻開數朵觸目驚心殷紅的花。
她心疼、她慌亂、她不知所措。
下一個瞬間,她落入沈言的懷抱。她能感覺到他的雙臂將她緊緊一箍,隻一瞬,卻很用力很用力……
而後,她便被他抱起,大步流星往外走。
“你好不好?”他和她異口同聲。
兩人同時怔住,在彼此的瞳孔裏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時流年百轉千回……
沈言走得更快了......
初七淚痕斑斑,不敢亂動,唯恐蹭到他的傷,隻是低聲請求,“你快放我下來!你的手在流血……”
“不許說話!”他輕聲嗬斥。
她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霸道地輕喝她,卻不是因為譴責,而是因為寵愛。這句話的含義是,不需要她擔心,不需要她多想,一切有他,有他,她便隻需乖乖在他羽翼下避風躲雨……
現在這句話,還是這個意思嗎?
是的!她確信。
一個為她流血的男人,一個為她不要尊嚴的男人,她為什麼還要質疑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在乎和重視,今天還不能體現嗎?她無需再去比較她和文靜,他更在乎誰,因為她是初七,她相信,她和他的二十年無人能取代,即便文靜,亦不能。她,隻能是文靜,或許會成為沈言的妻子,但是,絕不會成為他的小七……
她想起了那些經典的愛情故事,經典的愛情箴言。
我和你,誰都沒有錯,錯的隻是流年。我在時間的流裏走失,回眸,你已隨水飄走,不是你不想挽留,而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與時間的那一場競賽裏,我和你,誰也不可能勝出……
她攀緊了他的脖子,仍然想流淚,隻是想流淚。
讓她最後一次,在他這樣的嗬斥裏避一次風,躲一次雨,若明天這個懷抱不再屬於她,如sisiter瑪利亞所說,祝福他,比恨他更讓她覺得幸福……
或許,此生,她的心裏再也住不下另一個人,但,這唯一住過的人,一定要比她幸福……
他們似乎都忘記了還有一個文靜。
在沈言抱著她從文靜身邊走過時,沈言竟然忘了叫她,隻是緊緊抱著初七,大步朝門外奔,沈言的血,流了一地,在地上形成一條血色長線,一直追隨著他的腳步。
文靜站在原地,想叫住從她身邊走過的沈言,卻隻張了張口,發現了沈言的漠視,便叫不出聲了,隻緊跟著沈言的步伐出去。
留下暗夜酒吧裏那一些人,仍在原地發呆。
直到沈言他們完全消失,其中一個小弟才嘀咕了一聲,“他x的,沈言真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