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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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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我又來了!

初七再一次站在聖馬可廣場上,這顆亞德裏亞海的明珠就在腳下,水城蜿蜒的河道,流動的清波,水光瀲灩中無不詮釋著它不朽的靈氣,一如五年前那場婚禮、那個蜜月一樣,在她記憶深處永久地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酒店是媽媽定的,米媽媽真是有心人,居然定到了五年前她和沈言度蜜月時所住的同一家酒店,同一間套房……

因為到達威尼斯的時間是傍晚,把行李放入酒店之後,一行四人便出了酒店外出晚餐,遊覽夜景。

乘坐兩頭翹的貢多拉穿行於縱橫交錯的河道,兩岸行人熙熙攘攘,大教堂鍾聲琅琅,鴿子和海鷗齊鳴,初七仿佛回到五年前的蜜月,那時,漫天漫水,隻有甜蜜。

劃船的意大利小夥子有一副好歌喉,給他們唱了一首祝福的歌曲,祝他們永遠恩愛幸福,並猜測他們是來度蜜月的,每年都有很多新婚夫妻來度蜜月。

沈言看了看初七,微笑著擁住她的肩,“我們是來慶祝結婚五周年的。”

意大利小夥子笑,“那一樣!一樣!哈哈!”

夜晚的水城,風一吹便有些涼,初七穿了無袖的連衣裙,突然被沈言的溫暖一襲,冷暖交加,竟情不自禁一抖。

“冷嗎?”他似乎觸到她胳膊上細密的雞皮疙瘩,溫暖的手掌握著她胳膊,上下輕撫,把那一層小疙瘩抹平。

“嗯……”多久沒有感受他這樣溫柔的體貼了?她竟有想流淚的衝動,為了掩飾自己,隻好“嗯”了一聲,低下頭。

沈言的手便鬆開了,下一瞬,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將她籠罩,是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在他獨有的男性氣息的熏蒸下,她情不自禁紅了臉,熱了眼眶,怕淚珠掉下來,頭埋得更低。

頭頂傳來意大利小夥子爽朗的大笑,“你們東方人就是含蓄,這位先生說你們結婚五周年了,可哪像?夫人還像新娘子一樣害羞!”

沈言也隨之大笑起來,伸臂一攬,將她摟入懷中。

初七索性順了這話,埋頭於他懷中,順勢,將滿眶懸而未墜的淚悄悄在他襯衫上擦幹。

她偷眼看向坐在對麵的父母,瞥見他們幸福而愜意的笑,心中感激沈言,陪她一起演著如此真實的一場叫做幸福的戲,讓兩位老人得以慰籍。

“謝謝你。”她在他胸口,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

她感覺到他抱著她的手臂一僵,卻似乎將她抱得更緊……

“今天不僅是我女兒女婿結婚五周年,還是我女兒生日呢!”每一個母親都熱衷於炫耀自己兒女的幸福,米媽媽也不例外,眼前這一幕,已經讓米媽媽濕了眼眶,她相信,女兒是幸福的,一定是……

“真的嗎?那我再送上一首生日歌吧!”穿紅條紋上衣黑褲子的意大利小夥子熱情洋溢,用他優美的男高音給初七祝福,末了,笑問沈言,“結婚紀念日和生日一起,先生一定送了一份別出新意的禮物吧?不介意的話,可以透露一下是什麼嗎?”

“當然不介意!”沈言笑著鬆開初七。

禮物?初七整理著自己淩亂的長發,不曾記得沈言送過自己禮物。

隻見沈言從她披著的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個首飾盒子,打開,華麗的深藍色絲絨底,襯著一條精致的項鏈,在威尼斯夜色下,鏈子上錯落有致的小鑽如繁星閃爍,她想看一看鏈墜是什麼,還沒看清,沈言就拿起了項鏈,給她戴在脖子上。

在她適應項鏈的冰涼時,他低頭輕吻了她的臉頰,聲音輕柔如威尼斯夏夜的風,“生日快樂,寶貝!”

她的淚潸然而下,真的好懷念他叫她寶貝時的感覺,有多久沒聽到了?似乎久遠得快要忘記了……

可是,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如果隻是演戲,可不可以不那麼逼真,逼真得讓她想反悔。不過,在她離開之前,能再一次從他嘴裏聽見一聲溫柔寵溺的“寶貝”,她也滿足了。謝謝他如此盡心地去演一場戲,而她,是如此的入戲……

“傻丫頭!哭什麼!”米媽媽輕罵著她的同時,自己也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淚……

初七極力而誇張地笑著,惟恐自己的“幸福”父母看不見,“媽咪,我是覺得自己太幸福了……真的……”

“真是傻丫頭!”米媽媽一笑,眼淚也情不自禁往下掉。

米爸爸看不下去了,皺眉道,“你們女人真是!高興的時候哭,不高興的時候也哭,真是莫名其妙!”

“你懂什麼啊!老頭子!”米媽媽輕掐他的胳膊,眼眸裏是濃濃的情誼。

米爸爸卻一點也不給她麵子,甩開她的手,“掐我幹什麼?真是!一大把年紀了!”

貢巴拉上頓時笑聲一片。

初七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河麵,笑到僵硬。河麵倒映著兩岸的夜景,如此美麗,可倒影終歸是假的,水麵一搖,就幻滅了……

回酒店的時候,她挽著爹地的手,在她前方,是媽媽挽著沈言的胳膊,她凝視著媽媽和沈言的背影,癡了,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在酒店相鄰的兩個房間前,米爸爸鬆開她,把她推向沈言,慈愛地微笑,“去吧!”

那眼神,一如五年前的婚禮上,爸爸親手把她交給沈言的時候一樣……

她低頭一笑,假作羞澀,實則心酸,走向沈言。

若不是父母堅持,這一場回憶蜜月的作秀,她真的不願意走。她原本就在很努力很努力學著去祝福,可是,要她再這樣用傷痕累累的心去演甜蜜的戲,無異於在傷口上撒鹽,那痛,如此刻骨,憑她再堅強,又怎能把遺忘兩個字做到如說那般輕鬆?

蜜月套房裏溫馨浪漫如昨,她不敢看,不敢體味,一頭鑽進浴室,她需要一個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狀態,她必須以最佳的狀態來麵對沈言。

在用水將自己從頭到腳衝洗了二十分鍾後,她強硬地命令自己平複下來,對著浴室裏的鏡子吹幹頭發,然後努力地微笑,再微笑……

ok!她莞爾,穿上睡袍出去,用屬於她的歡快聲調說著,“好了,沈言,該你洗了!”

套房裏隻有一張大床,她知道這床必是自己的,她和沈言不需要你推我讓地爭執誰睡床誰睡沙發,所以躺上床,把項鏈取下來把玩。

鏈墜很特別,似乎是一滴淚的形狀,略微狹長,也鑲了鑽,這條項鏈想必價格不菲,可他應該知道,她在乎的不是價值,幸好這鏈墜和從前的禮物一樣,刻著她名字的縮寫——“mcq”,此外,鏈墜背麵還刻著一竄花體的字母,她不認識,好像是意大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