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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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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這一日, 鄭府之中十分熱鬧, 隻因今日正是鄭家太夫人的七十大壽。

鄭府特地請了京城最好的戲班子進來祝壽, 賓客之中也多是世家貴胄、名門之流, 這樣的富貴風光場麵, 可以說是鄭家有史以來的頭一次。

自從靜王登基, 淑妃搖身一變成為太後娘娘之後, 身為太後娘家的鄭府,也算是跟著雞犬升天了。

今日更加叫人豔羨驚歎的是,不僅朝中的名門世家來為太夫人慶生, 就連尊貴的太後娘娘也親臨鄭府,為親生母親鄭太夫人祝壽。當今聖上一向孝順,這次竟是陪著太後娘娘一起來了。皇後為表孝心, 自然也是陪同前往。

太後娘娘和帝後三位貴人同時駕到, 為鄭太夫人慶生,這樣無上的榮耀, 在天啟國開國至今, 也算的上是十分罕見了。

鄭府之中上上下下, 就連府裏的奴仆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接待著一波波身份尊貴的賓客, 一時都有些手忙腳亂。

太後深居宮中近三十年,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回娘家,也有好幾年不曾回來過了,如今見著幼時所住的閨閣小樓, 依舊是當年的模樣, 一時心中頗有些感慨,陪在年邁的鄭太夫人身邊,母女兩人絮叨著些陳年往事。

見著皇帝和皇後都陪在一旁,便揮了揮手道,“皇上和皇後不用在這兒陪著哀家了,都出去逛逛吧。”

皇帝明白太後娘娘這是想跟鄭太夫人說些私房話,也就行了禮,和皇後一道退了出去。

帝後兩人出了門,一群打扮的雍容富態的貴夫人笑盈盈地擁上來,朝著帝後彎腰行了禮,請兩人去鄭府東邊的花園子賞花。

皇後笑著應了,皇帝卻是興致缺缺,沒什麼賞花的心思,而且也不想圍在一大群女人中間,索性推了,決定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喝喝茶,休息片刻。

這當皇帝也不是個輕鬆活,自從登基以來,每日上朝,就是聽那些個官員為了這個那個雞毛蒜皮的事兒,在下麵爭來吵去,吵得他頭疼。

禦書房裏的折子要是耽擱了一兩天,立刻就能堆積成山,他平日裏連偷個懶都沒空。

今日好不容易得出半天空閑時間,皇帝隻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坐一會兒,清靜清靜。

再說了,現在就算是他這會兒出去見外頭的那些個大臣勳貴的,也隻會讓在場的人徒增拘束。直到真的坐上了這個位置,才漸漸明白過來,什麼叫高處不勝寒。

皇帝並兩個侍衛正繞過一處碧藍湖麵,隨意賞賞湖景。

正此時,從斜對麵的方向,有個紮著雙髻的小丫鬟自一叢茂密的灌木叢之後忽然冒出來,不知怎麼的腳下一絆,整個人朝這個方向撲了上來。

這丫鬟走來的時候,手中端著個描金托盤,托盤之上正盛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汁,這一摔之下,手中的托盤並著瓷碗猛地朝這邊飛出來。

旁邊的侍衛及時上前一步,將那托盤和白瓷碗揮開,隻是那瓷碗中的藥汁卻已經是無法避免地朝這邊潑了上來。俗話說的好,覆水難收,便是那侍衛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將那墨黑的湯汁給擊退,隻能用身體擋了一擋。

還是有部分藥汁衝著皇帝這邊飛過來,皇帝也是有些拳腳功夫在身的,當即便要閃開,身子朝旁邊一擰,卻是忽然扶著後腰嘶了一聲,還是被那藥汁潑濕了衣衫下擺。

其實憑著皇帝的本事,本來想要躲開這一碗湯藥算不得什麼難事。

壞就壞在,他七八天前剛被某人胖揍過一頓,如今舊傷還未全愈,雖然平日裏的行動已經無礙,但是反應難免要比以往遲緩些。這麼陡然一使力氣,尚未恢複的腰傷便又加重了幾分,這會兒隻能扶著腰暗暗抽氣。

“大膽奴婢!竟敢冒犯聖上!”

旁邊的內侍見皇帝受驚,厲聲嗬斥道。

那紮著雙髻的小丫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告罪,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

皇帝皺眉看了眼髒汙的衣角,眼中閃過一抹不悅,跟在後麵的侍衛見狀,上來就要來拿人處置。

正當此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忽然響起。

“雨晴參見皇帝表哥,還望表哥看在雨晴的麵子上,饒了這不懂事的丫頭一命……”

皇帝抬眼看去,便見一個嬌俏的身影不知何時從後麵的樹叢之中繞了出來,柳條一般纖細柔韌的腰肢微微彎曲,輕盈地朝著皇帝行了一禮。

這姑娘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身穿娟紗金絲繡花長裙,身段玲瓏窈窕,膚色雪白,容貌秀美,正是太後娘娘的親外甥女,皇帝的表妹——鄭雨晴。

鄭雨晴經常進宮陪安樂公主和太後娘娘,皇帝自然是認得這位表妹的。之前齊楚楚得了瘋症,皇後說要給嚴青另娶,提的人選便是這位鄭姑娘。

其實皇帝本來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之人,不過是弄濕了衣衫,因為這點小事將人斬殺那倒不會,侍衛拖下去最多也就是打兩板子,萬萬不至於丟了性命,又何至於有饒這丫頭一命的說法。

這位鄭姑娘苦苦哀求的語氣,乍聽起來,他就像是那種草菅人命的暴君一樣。

皇帝皺眉瞥她一眼,雖然那張臉容色秀麗嬌美,但因著她這幾句哀哀求饒的話,心中卻著實生出幾分不喜來。

“皇帝表哥要怪,就怪雨晴吧,她既然是雨晴的貼身丫鬟,雨晴願意替她接受懲罰。”那鄭姑娘卻沒意識到皇帝的不喜,繼續嬌滴滴地求情道,長長的眼睫微抬,一雙嫵媚的眼怯生生地偷偷打量他,一副明明很害怕,為了貼身丫鬟卻還是決定挺身而出的模樣。

聽說這丫鬟是跟在她身邊的,皇帝倒也懶得和這麼兩個小丫頭計較,本來濺濕衣衫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便隨意地擺了擺手,讓下麵的人將那丫鬟放開了。

鄭雨晴見他果然允了自己,垂著頭,塗了口脂的紅唇高高翹起,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得知齊楚楚瘋了的消息時,她私下高興了好一陣,還以為總算是等到機會了,托了母親去太後娘娘身邊透個口風,她如今可是太後娘娘的親外甥女,這樣的身份,嫁給嚴青做繼室,那是看得起他。誰知道那姓嚴的如此的死心眼,非那個瘋女人不要,絕不肯另娶,為了給那個瘋女人治病,蠢得連將軍之位都辭了。

如今既然嚴青那邊沒了指望,她自然是要為自己另謀出路。現在全天下,能比得上嚴青的,莫過於高高在上的皇帝了,要是能成為後宮妃子,那位正宮之主誰都知道是個不能生的,自己將來入了宮,隻要生下皇子,有太後娘娘為她撐腰,她又年輕貌美,難道還怕得不了皇帝表哥的寵愛,說不定將來能和太後娘娘一樣……那也是有可能的。

鄭雨晴越想越是心動,連帶著看向皇帝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異樣的情愫。

“表哥身上的袍子髒了,不如先隨雨晴到前麵的樓中稍坐片刻,雨晴這就派人去取幹淨的衣服來,給表哥賠罪。”

皇帝現在衣衫下擺濕了一小塊,再要穿著這麼件衣服,的確有些不妥。他今日出來,穿的是常服,若是換一件也並無大礙。今日他隻是陪著太後出來恭賀鄭太夫人壽誕的,自然也不可能帶上換洗的袍子。聽到這位鄭姑娘這麼說,微微頷首,跟隨著鄭雨晴,徑直朝著旁邊的小樓走去。

那小樓之中布置古樸典雅,屋中的桌案上擺了幾樣酒水點心和時令的新鮮瓜果。小樓背後是一片清幽竹林,前方是開闊湖麵,有微風拂麵,的確是一處休憩的好地方。

“皇上,這是茗玉軒新出的酒,您嚐嚐看,可合口味?”鄭雨晴迎著皇帝進了小樓內坐下,瑩白素手執著桌上酒壺,笑盈盈地往白玉杯內斟了酒,纖纖十指捧著酒杯,送到皇帝麵前。

隻是還沒遞過去,旁邊的內侍便先一步接了過去,手中捏了根銀針,在白玉杯中盛的酒液內試了試,待見到那銀針沒有變色,才將酒杯送到了皇帝手中。

鄭雨晴咬了咬唇,麵上雖然沒說什麼,心中卻是頗有些忿忿不滿,這太監什麼意思,難不成她還會害陛下不成。等將來她成了宮妃,看這些人還敢不敢這般輕視她!

其實內侍倒也不是怕她下毒,隻是一直以來,皇帝的膳食都是要以銀針試探,方可入腹的,絕不是僅僅針對於她。

這茗玉軒新出的酒確實不錯,雖然比不得宮中禦酒,卻也另有一番香醇滋味,皇帝讚許了兩句,又飲了幾杯,鄭雨晴心情這才好轉了些,在旁邊繼續替他斟酒。

這茗玉軒的酒雖好,後勁卻是頗有些大。皇帝一連飲了七八杯,再加上湖麵微風熏人,頓時有了幾分醉意,這陣子瑣事頗多,他也好久未曾這般放鬆過了,手肘支撐在桌子上,有些疲倦地揉著額頭。

“皇上可是乏了,不如去後麵的榻上躺一躺,雨晴替您按一按頭可好?”鄭雨晴放輕了聲音,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激動和喜悅。

皇帝酒量本就不高,這會兒半夢半醒之間,聽得也不甚清楚,隻以為身邊這人是宮內服侍的宮女,便含糊著嗯了一聲。由著內侍和鄭雨晴將他扶進了屏風之後的矮塌上,躺在榻上,閉目休息。

鄭雨晴半跪在皇帝身邊,替他將頭上的玉冠輕輕取下,擱在旁邊的花梨木矮桌上。

窈窕玲瓏的身子稍稍前傾,纖長的手指覆在男人額頭兩側,動作靈巧地替他按揉著,按了幾下,皇帝繃緊的眉宇漸漸舒展了幾分。

的確不是鄭雨晴自誇,在這推拿按摩一道上,她倒是有幾分真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