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吧。”
望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陳衛在床上往左邊靠了靠，右手拍了拍留出的空位道:
“不必拘謹。”
“有些事情，我想問一下你。”
少女臉頰微紅，雙手捏著衣角，低著頭，微步輕移，一點點挪到了床邊，頓了頓，像是鼓足勇氣，彎腰脫下了木屐，上到了床上，身體挨著少年雙手抱膝坐了過來。
“你不會是以為我要你過來，是要跟你在床上做”陳衛望著羞怯上了床，微閉雙眼，一副任君施為模樣少女心中吐槽:“這年代思想怎麼這麼不正”
“我問你，剛剛為什麼要”
扭過頭不再看少女羞紅的臉頰，陳衛話語隻了一半，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雖然這句話問的很不合適，但，作為一代商業霸主，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種出乎自己意料的感覺了。
少女很窘迫，微撇著嘴，一雙玉手絞在一起，胸口微微起伏，彰顯著內心並不平靜。
這麼羞澀的話題，丫鬟不知道如何開口，但少爺問話，卻又不能不。
丫鬟眼角偷偷撇了少爺一眼，發現少爺正慵懶地躺在那裏，眼睛望著花板，微微鬆了口氣。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微聲道:
“奴婢替少爺洗完雙腳，抬頭發現少爺目光盯著奴婢，嘴角掛著壞壞的笑容，奴婢以為，以為”
少女稍稍抬頭，看到少爺的側臉，心中不知為何，撲通撲通，感覺快要壞掉了。
看到少爺側著臉沒有任何表示，丫鬟膽子稍稍大了些，出了這麼一個多月來想又不敢的話:
“少爺自從上次劫難以後，性格大變。”
“奴婢不知道昏迷期間少爺經曆了什麼。”
“奴婢雖然笨拙，但還是能感覺出少爺這段時間的孤獨，心中傷痛的。”
“那，奴婢看到少爺獨自一個人在屋裏抹淚了。”
“奴婢幫不上少爺的忙，如果少爺想，奴婢願意。”
“隻是希望少爺能夠從此振作起來。”
這個世界上，還有像妹妹一樣關心我的人。
陳衛那一潭死水般的心靈，今日有了漣漪。
陳衛自嘲一笑，雙眼微閉，這一個月來，自己總是下意識的把她當做妹妹。
現如今，腦海中妹妹的形象和眼前這個女孩更加的重合。
如果妹妹還活著，看到如今的我，她也會像丫鬟一樣擔心吧。
嗬嗬，倆人啊，都是傻傻的可愛。
睜開雙眼，陳衛右手緩緩伸出，放到了丫鬟頭頂，輕輕揉了揉，語氣有些輕柔的道:
“這段時間，我對你那麼冷漠，你，恨我嗎？”
被摸著頭，丫鬟胸口快速的起伏著，脖頸上都被染了一層緋紅，低著頭，恭順的道:
“有時候，偷偷看少爺，奴婢能看出少爺眼中的寵溺。”
“奴婢覺得，少爺隻是不知道怎麼接納奴婢。”
“這也是奴婢擔心疑惑的地方。”
“有些時候，少爺給奴婢感覺，就像是另外一個人。”
陳衛手掌拿開，雙手交叉疊在腦後，靠到床邊，回憶道:
“昏迷的那段時間裏，我做了個夢，夢中，有數百丈高的住房，有上飛的，地上跑的各種出行工具。”
“在那裏，我和妹妹相依為命。”陳衛臉上掛著回憶的笑容，緬懷道:
“日子雖然很苦，卻很快樂。”
“但有一，妹妹的美貌被一地痞流氓覬覦了。”陳衛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語氣也頓了頓，繼續道:
“當著我的麵，他們帶著幾個人，要要”陳衛麵容扭曲，腦後的雙手放了下來，雙拳緊握，兩眼眯著，麵上毫不掩飾那份憎惡悔恨的感情。
丫鬟抬起頭，望著少爺眼角的濕潤，看著少爺極力壓製的淚水，不知為何，心中一陣陣的難受。
稍稍起身，丫鬟整個身體靠在了少爺懷裏，希望以此來撫平少爺心中的傷痛。
“少爺，不要傷心了，那隻是夢。夢中那些高樓也好，飛工具也好，都是假的，不是麼？”丫鬟溫柔的勸道。
“如果那是假的，就好了。”陳衛了一句令丫鬟摸不著頭腦的話，頓了頓，道:
“我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