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是過了，車停在水晶宮寓的時候，譚漸飛抬手看表，21點03分。
譚漸飛捏捏眼角，不立即下車，側頭透過車窗，看著這個所謂的富人區，裏麵燈光太少，人氣太少，陰森森的氣息很重。
“先生，你要下車嗎？”那個司機回頭看著譚漸飛。
“等我想想。”譚漸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個小區的布局。
小蘿莉不是太明白的樣子道：“哥，時間過了，咱們還能幫助那個姐姐嗎？”
“也許。”譚漸飛喃喃道。
“那就盡力吧，可以幫助別人的時候，為什麼不呢？”小蘿莉文縐縐的道。
譚漸飛想說“我不是救世主，有更重要的事”，但看了一眼譚曉麗猶如丁香花一般的目光，話到嘴邊說不出來。
“肯德基好吃嗎？”譚漸飛摸摸她的小腦袋。
小蘿莉說道：“除了你做的飯，這恐怕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行，下車。”
下得車來，出租車飛速遠去。
譚漸飛牽著小蘿莉的手，又轉身回看了後方那個燈紅酒綠的大都市許久，似乎已經忘記了時間。
譚曉麗從記事以來，從未見過他這個表情，低聲道：“哥，麗麗沒見你這樣？”
譚漸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看著近在咫尺的光影黯淡的小區，喃喃道：“踏進這道門，咱兄妹的清淨日子就到頭了，同時也代表，中神道於六百年後重出江湖。”
譚曉麗其實喜歡熱鬧，孩子嘛，也向往那個波瀾壯闊的所謂的江湖，好奇的問道：“這算鬼使神差嗎？”
“算鬼使神差，但暫時還不知道是哪個神，哪隻鬼。” 譚漸飛這次沒說“也許”。
小蘿莉頓時又從滿心的向往，轉變疑神疑鬼得心態，使勁看著四周，幾乎看不到人。
把陳思琴的那個錢夾拿出來，裏麵有磁卡，在電子鎖上劃了一下，滴，小區的鐵攔門開了。
譚漸飛的腰身刀鋒一般筆直，牽著小蘿莉的手走入了小區。
門衛室內有一個保安，手裏拿著一個手電，手電卻不亮。
譚漸飛停下腳步，扭頭向門衛室看去。
門衛室內，那個保安也同一時間扭頭看著外麵的路，譚漸飛隻能看到他的背麵：後脖子寬厚，一片青色。那或許是小區黯淡古怪的光影導致，也難說是一個紋身圖騰。
遲疑了片刻，譚漸飛牽著小妹的手走遠。
依照身份證上的地址，上到10樓，踏出電梯後一片黑暗。
小蘿莉怕黑，死死抱著哥哥的腰。但她卻一句話不說，這孩子總是這樣。
踏出電梯的時候，譚漸飛不記得今晚第幾次皺眉了。不用去看也知道，陳思琴家在B坐，但前後左右上下一戶人也沒住，四處靜悄悄的，導致聲控燈壞了物業也想不起來換。
B坐門前，裏麵有人氣，但一絲動靜也沒有。明知道有人，卻比無人更靜的時候，總是不正常的。
抬手看表，21點已經過了有一會，但距離21點21分還有兩分鍾。譚漸飛抬手按響了門鈴……
兩分鍾前。客廳。
光潔的地板上有不規則的血汙。斐俊一動不動的呈S形躺著，似乎成為了一具屍體，後腦部位有不少血跡。
另一邊落地窗邊，陳思琴紅著眼睛，赤足，足邊放著一把水果刀。她坐在地上雙手抱膝，看著玻璃外那個喧鬧大都市的夜景出神。
之前的鬧劇出人意料，甚至是鬼使神差，第一次反擊的激烈扭打，導致喝高了的斐俊站不穩倒下去，正巧，後腦重重的撞擊在那台茶幾的棱角，碰的一聲之後，斐少抽搐了一下，後腦出血，少頃後再也不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