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別人需要，而譚漸飛不需要，僅僅神態就可成局，這源於積累和學識。
這是正常的，好比文字就這麼些，大家都會寫，但是組合起來以後，有些人嘰嘰歪歪的一大堆字，卻連句子都寫不通順，而又有些人短短幾筆，毫無花俏，就可寫穿人世冷暖。這就是魯迅和小學生的區別。
在內中轉悠了一下，路過各處的格子間，男男女女，並沒遇到十分想見的人，每個人都是特別的，但是他們都是譚漸飛不想見的。
間或感覺被人注視著，順著目光看去，一個辦公室的門前，一個頭發梳得油亮的小胡子在看著譚漸飛，片刻後他招了一下手。
於是譚漸飛走了過去。
“你是哪位？我見你在公司裏轉悠一陣子了？”這個頗有老大氣質的小胡子問道。
譚漸飛遲疑片刻道：“要不你打個電話給袁嬌，說姓譚的在這裏。”
聽到袁嬌，又見譚漸飛長的這麼妖孽，他皺了一下眉頭，遲疑了片刻道，“如此說來應該是自己人，恩，進來，自己人間不應該太陌生，咱們先聊聊。”
進門的時候抬眼看了一下，他辦公室門上有“業務副總裁”的牌子。
這個頭銜，和他表現的氣質和氣勢，是不相稱的。
一般的業務副總裁職級雖然高，但絕對不敢聽到董事長助理的名字後皺眉，而且這人的身上社-團氣息很濃厚。
辦公室也很大，比一般的業務副總裁的建製強得多，倒像是個董事長辦公室。
刻意采用了略微古樸又書香氣息很濃厚的布置風格，和他身上的氣息形成對立。側麵的牆壁除了大型書架，有一副頗有韻味的國畫。
譚漸飛沒坐，站在牆邊，仰頭看著那副畫出神。
“你似乎懂畫？”那個小胡子隨口問道。
“一點點。”譚漸飛喃喃道。
小胡子微笑道：“那麼這幅畫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譚漸飛道。
小胡子皺了一下眉頭，又道，“知道畫的是什麼意境嗎？”
譚漸飛沒有回頭，繼續看著畫道，“大方向上，畫的格局像個盆，內裝山水，斜陽輝映為金色。斜陽代表落幕，遲暮。金色代表足金。結合你匪氣濃厚、故意用辦公室的書卷氣掩蓋，這就是金盆洗手的意思。而看你的發型和穿衣風格，你根本不懂畫。那麼以你的匪氣，有這樣畫功的人顯然也不是你朋友，所以這畫是斐少卿托人畫了，於某個時間節點送給你的禮物。意在提醒你，社會在進步，時代在變遷，洗白了的手不要隨意染黑。”
小胡子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以前沒見過你，那麼她才認識你，不可能會和你說那麼多的！”
譚漸飛收回了看畫的目光，轉過身來，微微仰著頭。
“你把頭抬那麼高幹嘛，不會累啊。”小胡子脾氣難改的嗬斥。
“我就這德行。”譚漸飛理所當然的道。
小胡子頗有老大風範的瞪著一下，又噗嗤的笑了起來道，“其實你這人蠻有意思的，像個讀書人，夠迂腐。這風格大小姐應該會喜歡你的。”
“給我一杯茶，我很久很久沒喝水了。”譚漸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