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漸飛這趟出去一個小時多些，回來的時候淩晨兩點了。
也沒有立即上樓，而是在黑暗的院子裏坐了下來，看著隱晦的夜空出神。
慢慢的，又有一團小的暗影接近了過來。
它有點無厘頭，膽子小，仿佛小孩子的性格一般，它總是試著走近一些，又回身跑開些。
最終，看譚漸飛沒有反應，它才慢慢的來到了身邊。
許久後，感受著依舊在下的小雨，譚漸飛仿佛聽到了它的心聲，於是喃喃道：“你在好奇，現在為什麼外麵那麼亂，是嗎？”
滴答，滴答——
屋簷的兩個水珠滴下在手心裏，仿佛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在說“是的”。
遲疑片刻，譚漸飛道：“孩子，叫上老頭離開吧，能躲就躲遠些，興許要打戰了。”
“阿爸會保護我的，阿爸很厲害。咱們又沒做什麼，又沒有害人，為什麼要怕？”小鬼頭放心之後，開始肆無忌憚的和譚漸飛對話了。
“好一個為什麼……險些把我都問住了。”譚漸飛感觸頗深的道，“興許這就是不長大的好處。當有一天長大了，當你發現明明沒有道理的事，就是會發生，興許你會變得更加堅強，但也難說會對你剛剛認識到的世界很失望。有時候，有觀念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事的發生，有時又不講道理。”
“阿爸很有本事的，阿爸鬥不過那些鬧事的壞鬼嗎？”小家夥又無厘頭的道。
譚漸飛微微搖頭，“神仙一打架，遭殃的總是小鬼，能走就走吧。”
“不能走，咱們沒地方可去。阿爸說我在山裏才安全，是非少。”小鬼頭滑稽的說道。
“也是……平頭小百姓和小鬼，能選擇的總是很少。”譚漸飛忽然發現自己也會說胡話，好在隻有鬼發現，沒有人發現，否則一定很沒麵子。
“能發現鬼的人一般都很凶惡，大哥哥，為什麼你一點也不凶惡？”小鬼頭好奇的道。
“因為我不需要靠凶惡來保護自己了。就像鄉長會有官架子來顯擺存在感，但總理一般很親民。這是一個道理。”譚漸飛喃喃說著起身，朝樓上走去。
進入房間的時候，差不多蘭婷芳也醒了。
貼著那個驅逐寒濕的膏藥，她一定會鬧肚子的，但是有好處，相當於及時排毒。
她也不出來，坐在床上用被子遮掩著身上，然後尷尬的側頭看著被她親手扔在了譚漸飛床上的貼身衣物。
蘭婷芳試著道：“那，別說我沒有警告你，你不主動拿過來，我可就要出來了。當然如果是你主動想看我的法器，老娘也是不會害羞的。我又不是少女也不是淑女。”
譚漸飛翻翻白眼，也懶得和她講道理，因為和她是沒道理可講的。你可以對鬼講，對壞人講，對陰人講，但是一般不用對女人講。
譚漸飛拿了她的內外衣物遞給她，轉過身子等著換。
片刻，她下床捂著肚子道，“我要去衛生間，聽說需要有你陪同？”
“走吧。”譚漸飛帶著她出去。
在樓道上的公用茅廁門外等候著，譚漸飛聽她在裏麵哼哼唧唧的說害怕。
聽了一下，她不是怕鬼，而是害怕這種地方會有個巴掌大的蜘蛛爬在她的屁屁上，她還說，她身上發生過這事，雖然沒被咬，但比被咬了還嚴重，嚇得她住了兩個星期的醫院，精神和心裏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