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漸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捏捏眼角，沒有及時說話。
蘭婷芳都知道他的德行了，他預感到為難的時候，雖然不會歎息，卻會有這種近似歎息的舉動。看起來，僅僅一個美女的微笑，或許這個猥瑣司機趟上事了。
蘭婷芳都以女人的思維認為，一個那種渾身名牌的冷美女，開始對一個猥瑣司機報以微笑的時候，通常背後不會是好事。
“你確定你們老板讓你不要和任何人說話，不要給任何人臉色，隻開車？”譚漸飛好奇的問。
“是的，是他親口吩咐的。”司機點頭道。
這說明祝天宏在幹什麼大勾當，但他也不是很壞，他的確不方便明言，卻以公司規定的形式，在保護這個手下員工。
譚漸飛忽然又問了一句：“上任司機呢？看這條線路的布局，已經運行了很長時間，而你說你隻幹了兩月？”
“聽說死了，車禍死了。”司機大叔的聲音有些低沉，“這都是我最近聽公司裏的人偶爾說漏嘴，聽到的。不但上一任死了，前一任也是車禍死在這條線上的。”
譚漸飛神色古怪的道，“是什麼讓你產生的優越感，現在還沒有辭職？”
“我總以為……”他有些尷尬的樣子道，“我總以為他們技術沒我好，不夠小心，而且我的確需要錢。我覺得這份錢並不難賺，路況雖然複雜，但是對我這種早年跑過大貨車，見識過各種路麵情況，安全行駛近百萬公裏的老駕，我認為這路很簡單。”
譚漸飛沒在說話了。
某個時候，司機的手機響了起來，因為要開車，所以他開了免提。
“爸爸，你下班了嗎？”電話裏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快了，下班我就回來了。你要聽話。”司機大叔道。
“爸爸，你不要忘記給我買答應過的東西啊，小朋友們都有呢。”小女孩又道。
“好，我記得了，一定會給你買的。但要下周才發工資，才能給你買。”司機大叔道。
“還有啦爸爸，奶奶又打我、又虐待我了。不能請個脾氣好的保姆照顧我嗎。”小女孩在電話裏哭了起來。
司機沒說話了，仿佛是夾在中間難做人的那種感覺。許久後他才道：“你不懂的，我也是被她這麼虐待大的。但是沒辦法，你媽跟著有錢人跑了，你沒人照顧而我要賺錢，隻有跟著她了。她老了，脾氣更壞這我知道，但是隻有忍受。”
通話到此結束了，司機主動掛斷了。
譚漸飛聽候眼神奇怪的看著窗外，想到了曾經。
譚曉麗的媽也跑了，消失前還騙了老酒鬼六千塊。老酒鬼對此耿耿於懷，恨屋及烏，所以他不但沒有待見過譚曉麗，也經常虐待譚曉麗。
譚曉麗是譚漸飛一手帶大的，那些年的山裏，大孩子背小奶娃，冬天的時候去撿柴火取暖。夏天去釣魚去撿野菜。偶爾跑山路去給老酒鬼買酒。
老酒鬼周期性的發酒瘋會打譚曉麗，那時譚漸飛會護著，但那是的譚漸飛也隻是個孩子，護不住。個中的酸甜苦辣隻有譚漸飛知道，因為那時的譚曉麗甚至就不記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至某個時刻，智商八百的譚漸飛把老酒鬼算計了個酸爽，其後老酒鬼認輸了，再其後，老酒鬼就被譚漸飛關了起來，關在了三間茅屋中的一間。
那年，譚漸飛十四歲。
從小蘿莉記事開始起，她經常偷偷的送東西給老酒鬼吃，送酒給老酒鬼喝。因為她知道，那個酒鬼是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