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身穿怪異的火紅色寬大衣服的他，沒有及時回答，仔細打量譚漸飛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表情略微意外。
很顯然，他沒有想到來的如此年輕，又是這麼個樣貌，並且以他的造化，居然無法看穿這個年輕人的前世今生，隻是看到了一個謎團，這是很不常見的一種情況。
遲疑片刻，因為看不清楚，他也不放肆，雙掌合十一起，怪異的嗓音道：“大雪山，大倫寺，大輪明王鳩摩智，失禮了。”
“不失禮，你原本就沒禮貌，也不曾有過禮貌概念。”譚漸飛微微一笑。
“諸佛皆空，禮是相。何以故？此人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大輪明王道，“小先生，是否應作如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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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婷芳滿臉黑線的湊近譚漸飛的耳朵，低聲道：“這家夥在嘀咕什麼？”
“金剛經，離相寂滅分。他說無人相無我相，眾生無相。”譚漸飛喃喃道，“我說他無禮，他說禮是相，而諸佛和眾生無相。無相，即是菩提。”
“然而……”蘭婷芳低聲道，“他為什麼說的那麼複雜又聽不懂呢？我覺得你雖然是個小學生，但似乎說的比較通俗些？”
“複雜神秘，這是他們的規矩和傳統。”譚漸飛道。
“規矩和傳統，可不可以看做一種‘相’？”蘭婷芳以一個律師的覺悟好奇的問譚漸飛。
“可以，但他們不承認。”譚漸飛微微一笑。
蘭婷芳又以一個精英詭辯者的神態，低聲問道：“他們是佛，然後認為諸佛無相倒也勉強。然而老娘明顯是個美女，美人相，他卻說眾生無相，他們……代表‘眾生’的優越感難道是找你學的？”
“小兄弟還沒有回答呢。”鳩摩智把他們的對話聽在耳裏，不怒自威的儀態，更加濃烈出聲猶如炸雷。
譚漸飛微微躬身道：“明王之錯了。那是你的看法。其眾生皆有相，人有人相，狗有狗相，蘭婷芳說她有美人相，說我有妖孽相。我說譚曉麗赤子蘿莉相。風相，石相，水相，閃電雷鳴相。一切萬物皆有相，怎麼能無相呢？”
鳩摩智微微仰著頭，感受了一下正在吹的風，抬手一指道，“這陣風，吹起來之前是什麼相？”
“風相。”譚漸飛道。
鳩摩智指指水麵：“這塘子水，在十萬年前，是什麼相？”
“水相。”譚漸飛道。
“哦，願聞其詳。”鳩摩智雙掌合十，手間纏繞著一串赤紅色的詭異念珠。
譚漸飛不看念珠，微笑道：“過程不重要，心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即它做了什麼。它現在是風，是水，這是結果也是事實。所以它前身是什麼並不重要、不影響現在這個事實。就和一個罪犯之所以被判刑，他心裏怎麼想的，一點不重要，他以前是什麼人，也不重要，關鍵看他做了什麼。他做了一輩子好人卻在結尾殺一個人，那就要判刑，定殺人犯，那是殺人者相。有些人一輩子內心齷蹉，男盜女娼，但他從未付諸行動，那他就是好人。明王以為，是否應作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