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暫時還沒有飛撲，是因為勢。
剛剛的空氣之中，譚漸飛的血腥味還在彌留。那股接近造化的血氣，顯露了譚漸飛萬邪不侵的本質，那是來自二十五世累積下來的金身的緣故。
但僅僅是勢，而不是力量！
純力量來說，這次大勢去了！
這些無盡的猛鬼兵痞圍而不攻，不是說它們打不過，而是仿佛一群野狼圍住了強弩之末的受傷猛虎，當然打得過老虎，但老虎即便傷了，威風仍在，目下，隻是等待著契機天平的傾斜，什麼時候鬼使神差之下，有東西打破平衡，放出第一槍，那就是食人蟻圍攻猛獸的開端！
譚漸飛真個被摔了個元神出竅了，氣息很弱，但也沒有歎息，沒有抱怨什麼。
此時的他隻是靜靜的躺在地上，目光平靜的往上看著天空，上麵沒有天，層層灰暗的霧氣遮掩著，譚漸飛想到了兒時，想到了那些年青燈古卷的學習，照顧譚曉麗的時刻，也想到了那個讓人又敬又恨的老酒鬼。
“走，繼續深入，別躺著。已經到了這裏，不深入深淵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風清揚話語很堅決，但是此時的語氣卻是出奇的溫柔，看著譚漸飛的眼睛。
“怎麼走……你有那個本領嗎？”譚漸飛喃喃道。
風清揚急道：“我沒有，但你有！你躲了一千年，終於出現了，你是中神衛，你能走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譚漸飛眼神平靜，想說她沒腦子，卻不知為什麼，沒說出扣，改口為：“你太看得起我了。”
“是！我沒腦子，沒見識！天地之間，我隻是盲目的信任你一人！”她語氣激烈的說著眼睛紅了起來，“你親眼看著的，為了信任你，我現在……已經不是神仙了！”
譚漸飛心弦猛然被撥動了一下，之前是形勢危機，也沒有機會去深想。
現在聽來，譚漸飛真的不知道自己把她怎麼了，那個危急的時刻她雖然固執，但是她取下麵具交給施琳的時候，不是讓施琳去見水鏡先生之一，而是吩咐施琳去萬山請高人出山。
那等於在最關鍵的時刻，她不信任她的主公，把她的一切托付給了中神。
風神麵具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前世今生。
“好，你背我走，咱們繼續深入。”譚漸飛忽然神色古怪的看著她，有了決定。
風清揚放下了驕傲的頭顱，顯露出了她女性本質中最溫柔的一麵，心疼的把譚漸飛扶起來，背在了背脊上道：“神界有傳說，當年中神落難，有一匹白馬托著你，就像我現在背著……”
譚漸飛猛然色變道：“閉嘴！”
風清揚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許久才柔聲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譚漸飛又把語氣放柔和，撲在她那舒服的背上，湊在她的耳朵溫聲道，“有些東西被我刻意的忘記了，那是有原因的。千萬不要說出來，不要讓我想起來。”
風清揚心裏震驚，尋思也隻有他，可以做到這樣了。要永生永世的記住一些東西，那需要智慧。但是，要把已經永生永世記住的東西刻意忘記，那需要十倍的大智慧。非一般人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