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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涵說的沒有什麼底氣，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鴻漾究竟是什麼來頭，但是就先前洛煙所言，應該也不是個省油的主。她急切地觀察著唐少爺的神情，見他果然犯了猶豫，這才越發挺直了腰杆，心下也暗暗鬆了口氣。
正在這時，鶯鶯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手搭在唐少爺的胳膊上，說道：“唐爺來我們這無非就是尋個高興，煙姑娘向來是隻賣藝的，涵姑娘不過是鴻爺新近買來的丫頭，您又何必拿她們姐妹二人作難呢？況且我們這樓裏的姑娘都各有千秋，還不夠您挑的？”
唐少爺回頭，冷眼看著鶯鶯：“怎麼，是要拿你們的鴻爺來壓我？”
鶯鶯笑道：“唐爺冤枉人了，誰不知道您乃人傑也，我可不敢有這個意思。要不這樣，唐爺賞奴家個臉麵，今兒讓奴家做東，好好陪您，如何？”
唐少爺沉默了一陣。他知道再這樣鬧下去也屬實鬧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無非是來出口氣的，於是順坡下驢道：“行，爺今天就賞你這個麵子！”說罷，由鶯鶯領著，往後麵的一個房間走去。
眾官客見好戲落幕，都紛紛散開。洛煙夾雜在穿湧不息的人流中，默然地看著鶯鶯左右搖擺著豐盈的身體，一步一步走著，心忽然被撞了一下。她喊道：“慢著！”
一語既出，滿廳堂的人都隨著她的聲音停了下來。洛煙麵色沉靜，說道：“小女子承蒙唐少爺多年垂愛，無以為報，如今既然唐少爺開了口，小女子自當成全，還望唐少爺莫要嫌棄。”
她一字一句，雷鳴一般將水涵炸了個人仰馬翻，丟魂失魄。水涵拉住洛煙，驚慌道：“你瘋了！”
洛煙慘然笑笑，甩開水涵的手：“是我闖的禍，怎能連姐妹受累。你忘了？我才是這的天！”
水涵腦中一片空白，她怔仲地看著洛煙緩步走了出去。那唐少爺喜出望外，哈巴狗似的跑過來挽住洛煙的手，說道：“我的煙姑娘，你早點下頭，又何必鬧成這樣呢！”
“洛煙！”水涵衝上去，用力拉住洛煙，希望她能在最後的關頭清醒過來。洛煙沒有看她，嘴角漫過一絲冰涼的笑：“怎麼？想要搶我的生意？你還不夠資格。丫頭，回去吧。”
水涵不肯鬆手。洛煙急了，她用力將水涵推了出去：“我叫你走！走！！！”她用力吼出了所有積壓著的能量和感情，然後，蠟炬成灰，了無生氣。
正對著廳堂的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仿佛是深夜寥落的傾訴。唐少爺三步並作兩步，樂不顛兒地走了進去。洛煙緩步邁過門檻，房門關閉的刹那，她對著門外的水涵撐出一抹笑容，那是天的蒼涼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