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夏絲毫不理會喬爸表現出來的和善，她冷聲說道。
陸少時一直在旁邊看著，看見小栩及陸父不讚同的神色，拉了拉喬安夏的衣服，眼神示意道。
喬安夏妥協道，“小栩還要學習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我會去看你的。”
“也罷，年紀大了討人嫌，也沒什麼好看的，哪天不在了記得給我收屍就成。”
說著，喬爸便準備離開。
喬安夏看著走路身子都是佝僂著的喬爸，心軟了。
“你住在哪？我們送你回去吧。”
兩人將喬爸送回了出租屋，在喬爸的熱情邀請下跟著他上了樓。
打開門，一股濃烈的黴味撲麵而來，喬安夏和陸少時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
將裏麵的場景看了個清楚。
屋裏看上去還算整齊，但是談不上幹淨。啤酒瓶和空的飲料瓶擺放得到處都是，甚至可以看到角落裏滿滿的方便麵袋子。
喬爸搓搓手指，“讓你們見笑了，當年拿到那筆錢我就控製不住手癢，結果一晚上下來輸得連褲子都沒得穿，被人硬生生打了回來，如今就隻能靠著撿點飲料瓶每天賣點錢維持生計了。”
他頹廢地蜷坐在早已經破舊不堪的沙發上，瘦弱的身子讓喬安夏看得十分心酸。
“你每天就吃這些東西怎麼行，對身體不好的。”
她在屋裏走了一圈，又看了眼頹坐在沙發上的喬爸，心情很是複雜。
拉著陸少時下了樓。
“是不是看著不太舒服？”陸少時揉著她軟弱無骨的手，問道。
“嗯。”
喬安夏有些恍惚，她分明記得昨天在商場裏見到喬爸的時候，他並不是這個樣子，意氣風發地仿佛還正值青年。
但今天喬爸的精神狀態又不像是在作假，她一時半會有些迷茫。
“少時，你說一個人能有幾副麵孔？”
“一副。”
陸少時肯定道，“不管那個人能夠將自己偽裝成什麼樣子，始終有一個真正屬於他的麵容，是他這輩子都無法隱藏住的。”
喬安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沉默了半晌後，她拉著陸少時的手，決定道，“少時，我今晚不跟你回去了，我想照顧我爸兩天。”
陸少時了然，撫著她的頭，應道：“我知道。”
和陸少時道別了之後，喬安夏在樓下站了一會，便上了樓。
推開門，屋裏的燈昏昏暗暗，根本難以知道哪些地方能走哪些地方不能走。
“爸？”
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開口叫他，一時不免有些生疏，“爸，你在哪？”
房間裏一個人影朝她走動了過來。
她舒了口氣，不解問道，“爸，你怎麼不回我話？”
“爸爸的好閨女，爸爸在這裏呢！”
話落，隻見一道黑影從喬安夏眼前閃過，緊接著麵前一陣噴霧朝她迎麵襲來。
這一幕像極了當年他設計將她賣給陸少時的場景。
喬安夏心裏暗歎不妙，但不等她做出反應，便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第二天一大早，陸少時惦記著喬安夏，早早來到了喬爸的出租房裏。
他站在樓道裏，敲了二十多分鍾的門，也沒有人來給他開門，喬安夏的手機也打不通。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樓上一個大媽走了下來，看著陸少時臉色滿是古怪。
“小夥子，你不要敲門了，這家人早就不在這裏住了，都空置十幾年了，也就隻有小偷會時不時來光顧，將這裏當成他們的臨時住所。”
陸少時握著手機的手頓住，從樓道裏麵探身朝著屋內望去。
隻見裏麵一片黑暗，地上散落的碎布和麻繩足以說明昨晚發生的一切……
被喬爸劫走的喬安夏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密封的貨車車廂裏。
車看上去已經停了很久，車廂外傳來了人對話的聲響。
“老喬啊，你這個喊價有些高，怎麼說她都是生過孩子的人，你還將她當個雛子賣，可就有些過分了啊。”
“張老板，人是你要的，你可不知道現在陸家那小子將她看得有多緊，要不是和他家老夫人達成了共識，我還真不好把人給你弄出來，怎麼說我沒有辛勞也有苦勞，就這個價，少一分不買。”
那人耐不過喬爸的賴皮，還是妥協。
“行，這個價就這個價，隻要能讓他們陸家丟臉丟到親爹都不認識，老子出這個價也值得！”
喬安夏知道，她又被喬爸給賣了，賣給的人還是陸少時的老對頭。
她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有過第一次的教訓之後，現在的她努力讓自己沉著冷靜，隨時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