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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湘西航班(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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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整個機場隻有這一班飛機,所以它在跑道上沒等多久,很快就起飛了。在脫離地麵的一瞬間,整個機艙裏的燈閃了一下,黑暗中我聽到什麼人呻吟了一下,隨著照明重新亮起來,聲音也消失了。

我臨出發前知道要飛長途,所以多喝了點酒,現在睡意有點上來,就扳動座椅往後靠了靠,打算躺得再舒服點。誰料到劉挖挖眼疾手快,一把給我按住,如臨大敵般地喝道:“老馬,不行!”我問他為什麼,劉挖挖還沒答話,年輕空姐便湊過來說:“先生,這個航班飛行的全程都不能調整座椅,麻煩您配合一下。”

“為什麼?”我問。

空姐和劉挖挖對視一眼,都麵露難色,最後還是空姐開口道:“這架飛機比較老,公司為了飛行安全做了限製,希望您諒解。”劉挖挖也敲著邊鑼:“老馬,你要是想躺下,我給你讓個座,就別往後靠了,傷脊椎。”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來,我也隻好照章辦事。當空姐走開以後,我聳動鼻子,聞到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很像是菖蒲與艾草混雜的氣味。最奇怪的是,劉挖挖身上也有類似的味道。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親密關係?這可真是美女與野獸的組合。

我一抬手腕,發現剛才被劉挖挖按住的地方沾了一片紅褐色顆粒,不像泥土,也不像油漆。我拿手指去蹭,很容易就蹭掉了。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搬著紅磚上的飛機。這時候,我覺得空調更冷了,不得不隨手抓了一張毛毯蓋在身上。

飛機很快爬升到了飛行高度,機身恢複平穩。我身旁的劉挖挖晃著腦袋打著瞌睡,鼾聲如雷。我感覺小腹有些發脹,決定先上個廁所再睡覺。廁所就在我的座椅後頭,方便得很。我走到門口一拉門,發現裏麵赫然站著人。

“哎,對不起,對不起,門沒鎖,我以為沒……”說到一半我愣住了,廁所裏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這三個人前後緊貼,都站得筆直,緊閉雙目,膚色慘白,他們的額頭居然還貼著幾張電影裏才能看到的黃符。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不能隨便開這個門!”年輕空姐忽然跑過來,一把將門推上,臉色嚇得煞白。

“廁所裏的是誰?怎麼有三個人?”我有些驚慌,“他們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死了?”死這個字一出口,我一激靈,驟然想起來,那三個人裸露出的脖頸處有斑點——屍斑?

“我不知道,你也不許問!”年輕空姐有點起急。

這句話就很有耍無賴的味道了,我強行按捺下驚慌,連聲質 湘問。空姐反複就那一句話,被我追問到最後,她都快哭了,可就是班不離開廁所門。

這時候劉挖挖被吵醒了,跑過來扳住我的肩膀,把我拽回座位上去:“哎,哎,老馬,老馬,去去火,去去火,這又不是成人電影,你跟空姐在廁所前較什麼勁呐?”

我瞪著眼睛說:“老劉,廁所裏那是屍體啊!而且不止一具!

飛機上裝了三具屍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挖挖一點也不驚訝,反而眯著眼睛,連聲寬慰道:“老馬你別緊張,這事啊,和你看到的不一樣。”

“還能怎麼不一樣?”

劉挖挖語重心長地拍拍我肩膀:“我剛才說什麼來著,老馬?少說話,多睡覺。你一閉眼,一睜眼,就降落了,安安心心去過自己的人生,別管那麼多,不挺好嗎?”

“我現在身後的廁所裏有三具屍體,屍體你懂嗎?死人!你還讓我睡覺,我怎麼睡得著?怪不得你們不讓我往後靠,兄弟背靠背是吧?我大學時候早聽膩了!”

我這人一緊張起來就話多,都有點語無倫次了。劉挖挖把我強行按在座位上:

“死人嘛,很正常。文祥不是說過嗎?人生自古誰無死。”

“是文天祥。”小空姐小聲提醒。

劉挖挖眼睛一瞪:“我這兒講道理呢!是挑錯的時候嗎?”

我耳朵聽著他們胡說,身體拚命掙紮,嘴裏不停嘟囔:“讓我跟死人一趟飛機,這太不像話了,不像話!降落以後我要去投訴你們。”

劉挖挖麵孔一板:“同誌你這話我就不愛聽,跟死人一趟飛機怎麼了?你在座位上他們擱廁所,誰也不礙著誰。什麼見到死人不吉利啊倒大黴什麼的,都是封建迷信。我跟你說,封建迷信可不能講,講了可要遭雷劈。”

他話音剛落,外頭突然喀嚓一聲,在飛機左側不遠的地方閃過一道極其耀眼的閃電,整個機艙開始劇烈地顛簸起來。

“糟糕,鑽進雷雨區了!”小空姐嚇得花容失色,條件反射般地從嘴裏溜出一連串話:“現在飛機有些顛簸,請大家收起小桌板,回到座位上坐好,不要在過道走動。洗手間暫停使用。”不過她腔調顫動,聽了隻會讓人更害怕。

劉挖挖連忙坐到我邊上,把安全帶扣上:“老馬,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等會兒再聊。”我看他臉上的麻子一聳一聳的,似乎相當緊張。這種情況之下,我也沒法繼續追究,隻得閉上嘴,全身繃緊來應付劇烈的晃動。

整個機艙在左右劇烈搖擺著,燈全滅了,舷窗外頭不斷有閃電劃過。這種狀況持續了十幾分鍾,才慢慢恢複平穩。混亂中,我看到前頭有影子站起身來,複又坐下,而且不止一個。借著閃電一瞬間的光芒,我能分辨出來位置是在前二十幾排。

等到飛機再次恢複平靜以後,我轉過頭去,想繼續質問劉挖挖,卻看到他整個人蜷縮在座位上,虛汗嘩嘩地從整個麵部和脖子往外冒,手裏攥著一把鋼叉,嘴裏嘟囔著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