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病床的家屬，聽到我們談論附身鬼神一類的事兒，突然過來求我們幫忙。
“不知道你想讓我們幫什麼忙？”我媽狐疑的問。
說話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樣子，有些黑瘦，麵有愁色。
他自己拽了一個塑料凳坐到我們邊上，開口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他自我介紹叫做周順，家在農村，他之所以來找我們幫忙，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家裏也鬧鬼。
周順是個農民工，常年在外打工很少能夠顧及到家裏，前陣子他這老父親病重給送來了醫院，他作為長子自然要回來照顧。
他說到這裏，我以為是這病床上的老父親身上鬧了什麼邪病，但誰知他話鋒一轉說：“說起來我也有兩年沒回家了，這次一回來，發現我家老兒子有點不對勁。”
我們東北老兒子就是小兒子的意思，老小就是隻輩分排行最小的。
“你兒子咋的了？”孫阿姨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追問道。
“他天天躲在角落裏也不知道跟誰說話，動不動還瞅著人嘿嘿嘿的傻樂。人家都說我老兒子是傻子，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老兒子小時候很聰明，一點都不傻。而且孩兒他媽也說，孩子之前都好好的，就是今年才開始犯毛病，我領著孩子去醫院也看過了，也找跳大神的給瞅過，但都說我這兒子是腦子不好了，醫生說他是後發性腦癱啥的，可我就覺得不對勁。”
聽到周順說這些，我們四個人都心有同情，看得出原本家庭就不是很富裕，如今老父親病重住院，兒子還瘋瘋傻傻，這一家的日子不知道要怎麼熬過去。
說著話，周順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剛才聽你們說話，這位是小仙姑？求小仙姑給我兒子看看，到底是不是哪裏出了毛病。”
我連連擺手：“我不是什麼仙姑，隻是略懂皮毛而已。”
“小仙姑這是不肯幫忙嗎，沒事兒你不用擔心，隻要你給我看好了兒子，我就算砸鍋賣鐵的也給你錢！我這輩子沒啥出息，就指望這個兒子了……”周順說著有些激動的哽咽，側著頭摸了一把臉。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既然你都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也找過其他的神婆，他們都說這是實病，恐怕我看也是白搭啊。”
我理解他的心情，這輩子勞勞碌碌悶頭苦幹，隻為了培養自己的兒子有出息老了好沾沾子孫福，但誰知孩子這麼小就成了傻子，這樣的變故任誰都難以接受會不甘心。
但是我也實在是有心無力。
“我之前找的那些都是騙子，神棍！我剛才聽你們說了，大人的邪病你都能給瞧好，肯定是有真本事，我求求你，就幫我給孩子看看，看看就行！”周順說著一把抓住我的手，緊緊握著苦苦相求。
他的手心粗糙的就像細砂紙。
“青兒，要不你就給他看看？你看他也挺可憐的。”我媽湊在我耳邊低聲說。
剛解決了孫家的事兒，還差點連累到我媽，這會兒我還心有餘悸呢，但我媽卻半點沒有後覺後怕的意思。
我有點哭笑不得，雖然不願意再參合這些破事兒，可周順看起來實在可憐，便也一心軟點了頭。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仙姑，我這就讓孩兒他媽把我老兒子給領來，到時候仙姑你給看看。”周順說著就拿出手機打電話。
我那句我不是仙姑被噎在嘴裏。
周順一點不含糊，第二天一早就讓媳婦把孩子給領來了，說是天沒亮就出了門。
因為醫院裏陰氣過甚，我怕會判斷失誤，所以約了他們一家三口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館見麵。
因為一大早出的門我還沒來得及吃早飯，等他們的時候點了一籠包子一碗米粥吃著。
剛吃了兩口，就看到周順推門入內，身後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農村婦女，也是一臉滄桑麵又愁色，手裏還牽著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