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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怨氣(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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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在水窖蓋板上焦急是等著,天空不知何時起了濃霧,伴隨而來的是絲絲細雨。終於駱弟瓊也耐不住了,和菊芳說了一聲後也下水窖去查看,不想才下了兩梯後便一滑,“叭嗒”一下就掉了下去。

菊芳一看就急得哭了,大聲呼喚著,一會叫老伴、一會叫兄弟、一會叫弟媳、一會又叫孫子,但那水窖就如一個啞巴般,不但聽不到在自己眼前下去的楊家兄弟兩人,也聽不到掉下去的弟媳叫喚……

正急叫著,兩個兒子和大兒媳劉芳回來了,一聽說情況,楊家富急忙就下了水窖,口裏向楊家貴喊道:“三嬸摔下去肯定受傷了,我爹和三叔不好弄上來,你去叫幾個人拿根繩子來,好把她往上吊”。

等楊家貴找了村裏七八個壯漢,拿著一根長繩來到水窖邊時,見隻有母親一人在那哭得死去活來,忙問:“我嫂呢?”。

菊芳哭道:“劉芳呀,下去了,我攔都攔不住。”

楊家貴一聽急道:“她去添什麼亂呀!”,說著也要往裏下,還好一個村民提醒後,幾人將繩子拴在他腰上後才讓他下了水窖。

楊家貴下去後,大家在上麵呼喚仍不見應答,覺得情況不妙趕緊往上拉繩子。

楊家貴拉上來後,大家都被嚇得手忙腳亂,隻見他雙眼緊閉、臉色發紫,趕緊掐他人中,還好過一會後就悠悠醒來了。問起窖裏情況,楊家貴竟什麼也不記得了,隻知自己剛才從木拓買水泥回來。

眾人把悲傷的菊芳大媽和楊家貴送回屋內後一合計,估計窖裏是有什麼毒氣,最後決定將水窖蓋板整塊敲開看看情況再說。

菊芳正在家哭得悲悲淒淒,卻見小孫子楊斌一蹦一跳地跑進了屋內,不由得止住悲痛,一把抱住小斌斌道:“我的寶貝耶,你跑哪去了,你周成哥呢?”,楊斌稚嫩的聲音道:“哥哥跟媽媽去洗水窖了。”

菊芳知道小斌斌自幼也叫劉芳做媽媽,聽他這樣一說,也沒想到剛才劉芳根本就沒在家,叫上已緩過氣的小兒子楊家貴就朝水窖邊奔去。

水窖蓋板已被鄉親們打開,楊東來和大兒子楊家富、兒媳劉芳、孫子楊周成以及楊東林和駱弟瓊夫妻倆共六人並排躺在水窖邊,一個男子對著趕來的菊芳母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天啊——”,菊芳一聲哭喊後身子往後一倒,楊家貴趕緊扶住她,卻發現母親大張著嘴,兩行眼淚順臉而下,鼻中卻已無氣息,跟著叫一聲媽後大哭起來。

一陣雷聲響起,一隻黑貓被嚇得“喵”一聲叫後向抱著母親的楊家貴衝過來,被雙眼朦朧的楊家貴抬起腳一腳踢了出去……

出殯那天早上,因當地風俗一天之中不能從大門抬出兩口棺材,楊東來老頭家大門、兩道小門、和四個房間的窗子,各抬出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鄉親們都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看著這慘絕人寰的一幕,默默地抹著眼淚。

張紹鵬也隨父母來到了這信鄰村的人家幫忙送葬。這些天來,他突然就對自己所學的那些本事厭惡至極,甚至覺得這些日子來經曆的一切很是可笑,心裏暗下決心不再做那什麼“守龍一族”了,隻要好好讀書,將來不回來就個窮鄉僻壤的山旮旯就好。

但是在楊家的葬禮上,張紹鵬卻又看到了不想看的東西:一個年輕女子漂浮在楊家屋前,看著從眼前經過的一口口棺材,笑上閃著詭異的笑。張紹鵬知道那是一個鬼物,雖然感覺她一身怨氣,但心想自己今後隻當不見,再不招惹這些東西了,所以也就隻是靜靜地看著而沒有任何反應。

但人生總有驚喜,在這個悲傷的葬禮上,張紹鵬看見了一個讓他心跳加快的身影——劉萍,但看劉萍哭得悲傷的樣子,卻沒敢上前打招呼,因為他早已問過旁人,這死者中的楊家兒媳劉芳是劉萍的親姐姐。

埋好楊家七口後已是中午,天色在薄霧籠罩下有些昏暗。吃飯時,張紹鵬見那鬼影仍舊漂浮在楊家屋前,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幫忙的鄉親。楊家小孫子斌斌帶著孝布和幾個小夥伴鬧著,那鬼影看到他時,眼神卻流露著一絲憐愛……

張紹鵬見此其實心裏已明了幾分,一時陷入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