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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薄唇微許勾起，將高腳杯放下，然後摸出手機打了個越洋電話。
電話響到提示音快結束了才接起，那頭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誰啊？有屁快放……”
男人早已習以為常，微眯著慵淡的黑瞳，被晚風吹得大腦稍微清醒了些，“你局裏有沒有能修複照片數據的儀器？”
“照片？什麼照片？”顧如焰一聽出這個跟自己發小十幾年男人的聲音，眼神頓然亮了起來，他用力揉了下淩亂的黑發。
“問你有沒有。”江淩寒淡聲重複了一遍問道。
“有是有，不過隻能恢複成電子版的你再打印出來。”顧如焰笑著靠在寬敞的床頭，翹著二郎腿，攏著打火機點燃一根煙，舒適地一邊抽一邊調侃，“怎麼，蔣凝的照片你給搞壞了，沒地兒修了？”
“……”
男人呼吸沉沉，尤其在聽到這個名字後，氣息都冷了下來。
“哈哈哈——你江淩寒也有有求於人的一天！”顧如焰完全是仗著江淩寒跟他隔著個太平洋揍不到他，才變得特別放肆。
江淩寒抿出一口寒涼的氣息，淡笑逐漸在臉頰上化開：“顧老局長正在我的聚會上，他知道你在洛杉磯度假嗎？”
顧如焰的表情瞬間僵硬，猶如被人狠狠踩中了死穴，立馬神色煞白，差點煙都從嘴裏掉出來：“我錯了！寒哥！你千萬別跟我爸說！他最近逮著我辦了幾個月的大案子！我好不容易抽空出去放個假，你千萬別……”
男人換了個姿勢站立，低著下頜撥弄白襯衫上的褶皺，“照片今晚送到你公安局裏，明天之前我要收到電子版。”
顧如焰愣了下，為難地道：“明天……你這有點強人所難……”
江淩寒在那頭沉默了片刻。
顧如焰生怕這男人一轉身就去跟他爸告狀，立馬哀聲歎氣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立刻著人去辦還不行嗎？”
江淩寒滿意地眯起黑眸，淡淡頷首，便作勢要掛電話時，顧如焰卻在那頭叫住了他：“喂，你就打電話專程讓我當工具人啊，不關心關心我什麼時候回來、在洛杉磯做了什麼？”
“什麼時候回來？”江淩寒耐著性子問他。
“大概這周末吧，我這次來，你猜我遇到了誰？”顧如焰神秘兮兮地捏起了嗓音，然後自己按捺不住說出口。
“蔣凝！她在LA辦了場特別盛大的舞蹈會，沒想到她跟你分手後混得這麼好，我本來想去看看演出，順便給你拍幾張照片的，結果托幾個人都買不到門票，有身份的人才能內定的。”
江淩寒神色疏漠地聽著，顧如焰所說的字句敲打在他心頭上，都若有若無地撩起波瀾。
但他麵龐上的涼薄寡淡，仿佛麵具一樣遮擋住心頭的躁動，“說完了？掛了。”
“哎，我再提醒你一句，我雖然沒看到演出，但得到消息，蔣凝在內地有巡回演出，你們倆沒想見一麵……”
“嘟嘟嘟——”
一串忙音直接將顧如焰的尾音徹底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