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而踮起腳尖，雙臂勾住陸遇寒，快速的在他唇邊落下一個吻，“陸遇寒，你就去一次嘛~我保證我會乖乖的呆在這兒，等你回來。好不好？”
女孩的吻如蜻蜓點水，陸遇寒卻怔住了，他盯著女孩那琥珀色的眼睛，拒絕的話最終咽了下去。
“好。”
他將顧而小心的扶到座椅旁，坐下，“等我回來。”
剛要走，衣角卻被拉住，顧而仰著小臉，一臉認真，“不能欺負我看不見，就假裝跳過了哦！”
“嗯。”陸遇寒黑眸流轉出溫柔，他握了握顧而的手，邁步朝著跳樓機走去。
陸遇寒站在高台上，望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明明看不見，但還是仰著頭朝著他的方向。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縱身跳了下去。
人們常說，人在死的那瞬間會回顧生平發生的所有重要的事，因為大腦受到刺激，會高速運轉。
而陸遇寒自由下墜的那三秒裏，腦子裏閃過的全是顧而，有那麼一瞬，他意識到什麼，但那個想法快的讓人抓不住，等他反應過來，卻怎麼也想不起。
從跳樓機下來，顧而依舊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陸遇寒將大手覆在她手上時，顧而還驚詫了一下。
“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都沒聽到你尖叫的聲音，陸遇寒，你是不是騙了我，嗯？”
陸遇寒將顧而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那極速跳動的心跳說明了一切。“你覺得呢？”
顧而吐了吐舌頭，“所以，你就這麼放心我一個人在這兒？”
“嗯，我放心。”
陸遇寒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攬著顧而的腰，緩緩離開。
當顧而說要和他單獨去遊樂園的時候，陸遇寒並不是沒懷疑過，她想要趁機逃跑，所以他包下了整座遊樂園，裏麵的遊客和工作人員全是他的人。
所以他才這麼放心，他不會再給顧而離開他的機會。
接下來的兩三個月，顧而和陸遇寒依舊和諧的相處著，但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纏著陸遇寒帶她離開醫院。
去海邊，替她潛水。
去巍峨的群山，替她登山。
去人潮湧動的海城地鐵，替她感受上班族的朝九晚五。
執拗的像是在完成什麼心願。
這種和諧的生活，在顧而胃出血中結束了。
她吃不了任何東西，隻能靠輸液維持身體所需的能量，
陸遇寒隔著玻璃看著顧而，他將國外的和醫生和儀器都搬了過來。
醫生告訴陸遇寒，顧而的胃病能治，但是治療過程會傷害到她肚子裏的胎兒。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胃病惡化，她活不過兩個月。
言下之意就是顧而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隻能活一個。
這個選擇對陸遇寒來說，一點都不難。
任何威脅到顧而生命的因素，哪怕那是自己的孩子，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抹殺掉。
陸遇寒拉開房門，走到病床旁，坐下。
他還沒開口，顧而就將手伸了出來，“陸遇寒，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陸遇寒將顧而冰冷的手裹進掌心，暖著。
“你先答應我！”
顧而的語氣有些急切，陸遇寒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隻輕聲道，“你先說。”
“你都不答應我，我還說什麼？”顧而孩子氣的別過頭，想把手抽回來。
陸遇寒握緊她的手，妥協著，“好，我答應你。”
顧而睫毛顫了顫，不確定的問了一遍，“無論我說什麼，你都答應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