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白看了看黎木樨，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輕笑一聲，“老祖宗果然還是對你手下留情了。”
此言一出，黎木樨和陸鶴羽徐淮茗都反應過來，為何到最後，老祖宗那最後一擊，陸鶴羽和徐淮茗都受了不輕的內傷，偏黎木樨這個孕婦卻是受傷最輕。
黎木樨有些不解的問道：“他為什麼對我手下留情？”
孟月白隻深深看了黎木樨一眼，卻終是什麼也沒說。
黎木樨不明所以，但陸鶴羽和徐淮茗卻都明白了，這其中必然有孟月白的手筆。
而孟月白神色中的複雜，陸鶴羽和徐淮茗也都懂了，想必孟月白也沒想到，老祖宗即便最後已經神誌不清了，卻還是把孟月白的話放在了心上，哪怕最後想要同歸於盡的時候，也下意識放了黎木樨一馬。
一時間，陸鶴羽和徐淮茗都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這世上，便是再狠辣無情的人，終究也會有在乎的人。
孟秉煜雖說不清楚其中許多事，但知子莫若父，從孟月白見到黎木樨之後的反應，他也明白了一些東西，一時間也不知該說是紅顏禍水，慶幸還好有黎木樨，否則今日隻怕大燕要失去的可不止一個睿親王。
不過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鴉雀無聲，隻等著孟秉煜做決定，畢竟孟月白是他的兒子，許翌琛也好，陸鶴羽也罷，哪怕是位極人臣，卻也不可能越級去審判孟月白。
孟秉煜自然也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說白了，所有人都在等他給一個交代。
畢竟孟月白做下的事，樁樁件件都是罪大惡極，那些因他喪命的五歲以下的孩童，那些無辜死亡的百姓，還有為了救許翌琛到現在還纏綿病榻的許夫人，身受重傷還在戰場廝殺的蕭初旭，險些喪命卻不得不強撐病體出謀劃策的謝清俞……
孟秉煜閉了閉眼，卻是忍不住淚如雨下。
殺，可孟月白畢竟是他的親兒子，虎毒不食子啊！
不殺，他如何給這些受害的人一個交代？
眾人也都知道孟秉煜內心的掙紮，故而沒有任何人在這個時候開口。
許久之後，孟秉煜睜開雙眼看向孟月白。
“你，可知錯嗎？”
孟月白看著淚流滿麵的父皇，一時間心中竟是有些隱隱的心痛。
父皇還在為自己流淚，或許他心裏還有一絲自己的位置吧。
可孟月白依舊笑著搖了搖頭，“兒臣，沒錯。”
孟秉煜氣的瞬間抽出了陸鶴羽的“問心”，將劍架在孟月白的脖子上，“你還不知悔改！”
孟月白卻是看向孟秉煜，依舊是笑著開口，“兒臣的命是父皇給的，今日便由父皇收回去吧，兒臣，無怨無悔。”
孟秉煜一愣，他聽明白了兒子的話背後的含義，孟月白是要用自己的命，穩固大燕的江山。
說到底，孟月白的確是一心為了大燕江山，隻是，他終究是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