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顯示的是一串陌生號碼,直覺告訴我,不能接。
但接二連三的,手機響個不停。
我接起來,那邊告訴我,他是警察,讓我配合調查。
約麼十分鍾,警察坐到我旁邊的沙發上。
他們穿著警服,剛正不阿。
盡管如此,我還是注意到最靠邊的那個警察,用一種別樣的目光在打量我。
我很清楚,既然我都看到了那新聞,他們自然也看到了。
這警察,打量我,也正常。
麵紅耳赤,尷尬萬分。
“關於段宏章死亡一案,希望你配合我們調查。”
段宏章?
死亡?
我瞪大眼睛,感覺呼吸都在一點點凝下去。
腦海中第一個畫麵,便是左俢燁的人在酒店把段宏章帶走……
會是他嗎?
說我殺人如麻,他自己……
“蕭小姐,我們希望你陳述一下,最後一次見段宏章的地點,原因,在場人物,以及……發生的事……”
難以啟齒。
那天的事就像狂風暴雨,我避之不及。
並且,這件事是令我羞恥的,我又怎麼願意對外人提起。
那種能把我埋掉的一個一個字,都是一粒粒能堆積起來成為能讓我窒息的沙堆。
麵對警察,我隻感覺血不斷往腦子裏衝。
生死疲勞。
“蕭小姐……”
警察又喊了一遍。
我立即回過神,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
無奈之下,我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可我沒老鼠這麼幸運,它還可以逃竄。
我隻能把臉埋在手中,不知所措,又害怕。
死了,他怎麼會死了……
左俢燁殺人了。
“抱歉,私人住宅。”一個聲音由遠及近。
我猛地一抖,抬起頭,忽略了手心的潮濕。
左俢燁煙灰色的西褲落進我眼中,隨後,他坐到我旁邊,把我的往他肩上一摟,讓我的頭靠在他肩上。
“左先生,我們懷疑一樁殺人案跟蕭小姐有關,請她配合調查。”
很明顯,因為左俢燁的到來,他們的語氣緩和不少。
但左俢燁卻不想跟他們客氣,開口打發:“殺人案?他殺?自殺?”
那些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抱歉,案子沒有定論前,我們無可奉告。”
明明對方才是警察,但左俢燁就是有本事反客為主。
他才是有氣場的一個。
“既然你們都沒確定是他殺還是自殺就來擾民,是不是有點……仗勢欺人?”
他這麼說跟耍賴毫無差別。
明明,仗勢欺人的是他。
他知道警察拿他沒辦法。
剛才的恐懼感減輕不少,但我知道,這安全感是左俢燁給我的。
可那又怎樣,恐懼感也同樣是他帶來的。
左俢燁跟警察周旋一陣,終究是他們一無所獲,走人。
臨走前,之前打量我的那個警察,又上下瞥了我一眼,目光耐人尋味。
警察一走,我便從左俢燁肩上抬起頭來。
然後,做了一個我醞釀很久的動作,抬手一耳光打過去……
“你混蛋!”
他把我的照片放了出去,我還怎麼有臉活在這世上。
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左俢燁的眉心立即皺起。
在我準備落下第二巴掌的時候,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扯進他懷裏。
“剛才幫你解圍,現在就有力氣囂張了?”他濃眉一斂,下巴上的線條硬朗半分,“剛才哭濕手心的時候,怎麼沒力氣動手?”
他並不是咄咄逼人,而是饒有興致。
我的憤怒在此刻顯得有些幼稚。
“你憑什麼殺人!”
我記得當時是有穿製服的警察來,現在覺得有蹊蹺。
“左俢燁,那些所謂的警察,是你找人假扮的吧?你那段宏章弄到哪兒去了?為什麼現在警察說他……”
死了。
左俢燁的耳根子立馬變了色,微紅。
他生氣了。
我隻感覺嗓子眼兒咯噔一聲,心在猛烈下墜。
緊跟著,他冷嗤:“那你去告訴剛才那群人。你定什麼罪,我認什麼罪!”
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很坦蕩。
眼中的深情似乎在說,對,殺人犯就是我,但是你治不了我。
絕望感深深,無力感裹挾。
“左俢燁,你變態,惡魔……”
他俯身過來,死死捏著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