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星期之後,我板栗出院手續,護士攔下我,說必須要左先生千字才能出院。
嗬,左俢燁知道我會跑。
有些難受,又覺得好笑。
我什麼時候贏過他?
贏過!
這次贏了,卻是用我們的孩子作為賭注贏的。
勝之不武,我同樣也難受。
痛的是我,無論身心。
左俢燁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毫無顧忌地摟著我,盡管全世界的人都已經知道他已婚,也都知道我並不是左太太。
他,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全世界的人,他是個渣!
……
家門口被人潑油漆的時候,我覺得有些好笑。
就算是公認小三的身份,竟然也有女人嫉妒。
他左俢燁,就這麼受歡迎?
看著紅豔豔的油漆以及寫在地上罵我的那些話。
這次,我忍了。
但有人敲開門,衝著我就潑狗血的瞬間,我極力克製住想要脫下鞋子砸過去的衝動,把門關上了。
然後打電話給保潔,讓她把屋外清潔幹淨。
那夜,左俢燁來找我了。
在他馳騁完之後,我從枕頭下麵抽出剪刀就朝他紮過去。
在他一聲悶哼之後,我看到了鮮血不斷從他肩膀處往外流。
我也流過。
那是我們的孩子。
“你瘋了!”
“對,我瘋了。”
他下床就走,並沒有為難我。
我哭了一夜,看著枕頭上的血漬,撕心裂肺。
兩個人就已經差勁到這地步了。
第二天我去自首,說我殺人未遂。
左俢燁出現,即便穿著外套,肩膀上的傷仍舊能一眼看出。
我用了很大力紮過去的,傷怎麼能不深。
“跟我回去。”
“我不!”
我才像是不懂事又無理取鬧的那個人。
我給自己定的罪是殺人未遂,所以,我握緊拳頭,衝過去就又給了左俢燁一拳。
並且,砸在他肩上。
警察立馬過來拉開我。
我叫囂:“如果你們不把我關進去,我就殺了他!”
“不準動她!”
這是左俢燁的回答。
但,我踮起腳,趴在左俢燁耳邊,對他說了一句話。
我說:“左俢燁,你若是不讓我進去,那我不僅要殺你,我還要殺了鍾露露。”
於是他讓步了。
他冷笑一聲,眼中全是寒冰。
“好,成全你!”
————
殺人未遂,但從輕發落。
判了一年。
在監獄裏,我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過。
每天沒有心不在焉,除了想念我的孩子之外。
總覺得世上沒有比我更不適合做母親的人,把自己這輩子過成了這樣,哪有資格再管一個孩子。
他成了心頭的一根刺。
永遠都在,拔不掉,抹不平。
它永遠在我心頭,沒有人能夠看到,但我卻感受真實。
一年,四季,五十二星期,三百六十五個晝夜。
說長,不短。
但不至於讓我憔悴。
人家在監獄,那是煎熬。
而我,算作休息。
整理這些年的恩怨,我最重要的人,父母,和孩子。
全都折在坎坷恩怨上。
左俢燁對我的恨,因為他的父母,也因為他和鍾露露的孩子。
我能逃過這一年,是造化了。
但我沒想到,剛熬到出獄那天,就有人提前了三個小時來接我。
原以為,會是左俢燁來找我算賬。
結果,是鍾露露和左媛。
她們把我帶到茶館,我一身衣服仍舊是進來時穿的那件。
一年,頭發被剪短了,臉也蠟黃。
鍾露露的表情比上次見到還要糟糕,她指甲上塗著蔻丹紅,整個人的氣場,添了好幾分。
與她的精致相比,我便如同衣衫襤褸的拾荒者。
“嫂子,我跟你說,就這種人,你不給她抖明白了,她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一年多沒見,左媛還是囂張跋扈。
她彩色的頭發依然刺眼。
鍾露露的手指往桌上一敲:“我給你一筆錢,走人!離開這座城市!”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不會拿著錢砸她。
可不是以前,是現在。
“好啊!五百萬!”
我獅子大開口。
鍾露露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我清楚,她一定沒想到我這麼輕易就如她所願了。
她也更沒想到,我會開口就要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