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山電視台的劉台長自報家門時,林依婷並沒有注意到,在綠化帶那邊的躺椅上,躺著個身穿安保製服的年輕人。
臉被帽子蓋住的葉小刀,雙手抱著後腦,翹著二郎腿,聽林依婷打完電話後,心中歎了口氣:“唉,如果你能了解李人渣是個什麼樣的人,那麼你肯定不會打電話,廣邀記者來圍觀。那家夥,對當前生活無比滿意,他腦子進水了,才會在這時候犯下低級錯誤,逼的自己浪跡天涯呢。”
除了師母之外,最了解李南方的人,非葉小刀莫屬了。
事實證明他也沒猜錯。
李南方壓根沒想殺馮雲亭。
最起碼,在沒搞清楚那件事之前,他是不會蠢到必須在光天化日之下,送馮大少去西天找佛祖喝茶的。
但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樣大。
好死不死的,驚動了前來中心醫院視察的領導們。
尤其梁副廳的出現,李南方果斷掛斷了電話,把吊著馮雲亭雙腳的被單,拴在了窗戶把手上,轉身來到門口,把門窗關緊,窗簾都拉了下來。
這樣一來,就算有人及時趕來,但在看不清裏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之前,是絕不敢擅自破門而入的。
都怕一旦惹惱了他,把馮雲亭放了風箏怎麼辦?
檢查了下窗簾,確定從外麵別想看到屋子裏什麼情況後,他才走回了窗口。
剛來到窗前,馮大少變了聲的慘叫聲,就從窗外被風吹了進來:“啊,啊”
慘叫聲淒厲,且蕩氣回腸,讓人深省。
唉。
換上誰,誰不怕被吊在六十米的高空啊?
還是頭朝下,風吹來時,身子來回的晃悠,隨時都有可能呈自由落體落下,然後摔成一攤肉餅。
休說是剛醒來的馮大少了,就是李南方也會怕的。
幸好,被吊在外麵的人,不是他。
隻要不是他,李南方就不會太害怕,隻是把頭伸出窗戶,大聲的問道:“馮大少,你怕不怕啊?”
“怕,怕!”
這會亡魂皆冒的馮大少,哪敢說自己不怕?
非但怕,還是怕的要死,眼淚鼻涕橫流,不住地哀求李南方:“拉、拉我上去!無論你讓我做什麼,要什麼,我都答應!”
看他小腹間的病號服也濕噠噠的後,李南方就知道火候到了。
如果再給他施加壓力比方,猛地往下一鬆繩子,他就會馬上精神崩潰了。
馮大少真要成了神經病,再問他什麼時,他就有可能胡說八道了。
“我不要什麼,我隻是問你一件事,你必須實話實說。不然,我就讓你在天空裏翱翔。”
李南方在說出這番話時,背後傳來了房門被人推時,才會發出的輕微吱嘎聲。
正如他所判斷的那樣,火速趕來的人,不敢擅自破門而入,唯有在外麵好像小壁虎那樣,貼在玻璃上,試圖能看清裏麵的情況。
聽說隻讓自己說出一件事,馮雲亭慌忙大點其頭,卻帶動了身子的加速晃動,連忙閉眼,泣聲哭道:“你問,隨便你問。”
“前天,嶽梓童約你去雲閣山時,你們都是做了些什麼?”
“遊、遊山玩水。天、天黑後,又在山上酒店,共進晚餐。”
“共進晚餐後呢?”
“晚餐剛吃完,我忽然渾身發癢。癢的厲害,被人送來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