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身後跟著的寅虎一個眼色。
“盯著他,不要讓他脫離你的視線哪怕是片刻。”
“是!”
馬車上,蘭魚不解的問杜晚楓。
“公子懷疑那老船工有問題?”
他怎麼沒看出來?
老船工在提到花振飛時,明明很自然,沒有任何心虛啊。
而且那老船工在這兒三十年了,是出了名的熱心腸,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也隻是猜測。”杜晚楓沉吟著,“在我麵前,他表現得太鎮定、應對得太周到了,我連一絲毛病都挑不出來。”
“呃。”蘭魚有話不敢說。
他想著公子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沒破綻,那不是更能說明這老船工沒問題嗎?
杜晚楓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
“你還記得我剛見到那老船工時,說了一句什麼嗎?”
“哎?”
突然問這個問題,蘭魚還真得好好回憶回憶了——
“老哥,你可還記得我啊?”
“你是……杜首輔家的那位小公子吧!記得記得,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如今你也做了高官了,草民見過杜大人……”
老船工說著就要行禮,被杜晚楓阻止了。
“老哥,我閑來無事,到這一塊來走走。想到曾經跟您在這兒下過棋,老哥棋藝可是好生了得啊,城中的貴人都經常跑來您這兒領教,我也想來見識見識。”
“不敢,不敢當。草民這點微末伎倆,哪裏敢在杜大人這裏班門弄斧。”
“老哥您就別謙虛了。”
後麵兩人就專注下棋,好像公子專程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就連蘭魚都認為公子是棋癮犯了,找高手殺兩盤。
“公子,您指的是‘城中貴人’那句?你在故意點他?”
“還不賴麼,能想到這兒。”
“公子這暗示,也太隱蔽了。”
“要的就是夠隱晦。”
蘭魚點點頭。
可不是麼。
公子來這麼一句,如若心中沒鬼,那自然不會多做聯想。
可要真有點什麼,那對這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就得在心裏來回琢磨了。
要知道,杜晚楓好多年都沒去找那老船工下棋。他貴人事忙,今天突然跑去,還在那裏待了一整天,這本身就很古怪。
“那公子又是如何確定這位老船工心裏有鬼呢?”
“自然是跟他對弈之時。”
其實今日這一天,每一個不經心或者說無意的舉動,都是杜晚楓精心設計。
“那老船工棋藝不錯,我跟他對弈之時,有幾度都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我故意走出了一些相同的棋路,還刻意賣出了幾處破綻,以他的棋藝不該發覺不了。”
“當然,我也有想過,他是不是在故意對我放水。反複試探之後,才確定了這一結論。”
不隻是如此。
杜晚楓又說道:“我除了一開始提了一嘴城中貴人,之後再未提起。這並不是讓他放鬆警惕的,而是要讓他不停猜測我的心思。”
說的越多,他就越心裏有數,所以少說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與我對弈之時,還分神想著我的來意,自然就沒法專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