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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岩怔了一下，心中不忍，馬上閃到一邊，說：“是親家母來了，進屋吧。”
馬秀趕緊點頭說：“好好。”
陳雪岩重新關上了門，隨在馬秀身後來到客廳。
陳向進正帶著老花眼鏡在看《中國電視報》，抬頭看到是陳秀雅的婆婆走了進來，他把老花鏡摘了下來，說：“是親家母來了，怎麼你有空來了呢，快請坐。”
馬秀感到臉上熱辣辣地難受，她坐下後，說：“不好意思，早就想來看看親家的，一直……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陳雪岩端了一杯水放到了她的麵前，說：“都這樣，家裏的事情都這樣，不知道忙些什麼，但是永遠都在忙。”
馬秀急忙說：“謝謝，親家母不要忙了，我不渴。”
陳向進看著她有些生氣，從她進門的時候，陳向進就知道她來的目的，所以心中並不悅。聽到她這樣說，笑了，說：“知道你不是渴了來喝水的，你家的水也比我們家的好喝，沒有必要大老遠的來喝這一口水。”說完他看了陳雪岩一眼，陳雪岩狠狠地瞪著他，當然是嫌棄他這話說的難聽。看到陳雪岩的目光，陳向進也知道他是有些過分，隨即又“哈哈”大笑，說：“和親家母開個玩笑。”
馬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更加不好意思，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說：“都是一樣的水，誰家的都好喝。嗬嗬，親家真會開玩笑。”
陳雪岩看著馬秀說：“看看他那個樣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說。”
馬秀趕緊說：“哪裏，親家是有文化的人，開玩笑的，自然不會胡說。”
陳向進不願意和她多說話，漫不經心地把臉扭到窗外。他也知道白繼成的行為和她沒有關係，每一個媽媽都一樣，生了孩子的人，生不了孩子的心，孩子長大了，當爸爸媽媽的自然也管不了。認真說起來，哪一個做老人的不希望個人的孩子正正當當有出息呀。孩子實際上也是爸爸媽媽的臉，孩子出息了爸爸媽媽臉上有光，孩子不爭氣了，爸爸媽媽跟著受連累，連頭都沒有辦法抬起來。陳俊成心中感歎。他返回頭來，看看馬秀，突然覺得她很可憐。快七十歲的老人了，還在為了孩子操心，要是孩子好好的，何至於此呀。
想到這些，陳向進不忍了，他溫和地說：“身體怎麼樣，還不錯吧？”
馬秀心中難過，說：“還好，倒是希望有個急病一下子就過去，多好。省得……”她說不下去，覺得喉嚨被堵塞了。
陳雪岩急忙安慰說：“怎麼能這樣想？還是好好照顧個人的身體，多活幾年才好。”
她當然知道馬秀為何而來，也知道她這話的含義。看到她的樣子，心中也是覺得她可憐，都是為了孩子，當老人的永遠都無法安心。
馬秀更是難過，她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都是昊天不爭氣，這是幹什麼呢？她有些膽怯，但是既然來了，話還是要說的。怯怯地看了看陳向進和陳雪岩，說：“我……實在沒臉說的，都是繼成不爭氣，惹秀雅生氣。”她搖搖頭，接著說，“這是哪兒和哪兒啊，我實在說不上來。”說著，眼裏有了淚，“我也不知道那個畜生做了些什麼，惹秀雅生氣。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希望秀雅能夠原諒他，還是——回去吧。”
\\t陳向進和陳雪岩對望一眼，馬秀肯定會來一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他們都知道她遲早會說這個話的。
陳雪岩沉聲說：“親家母，你該知道，這個事情是孩子們的事情，我們說了也不算啊。秀雅和繼成結婚這麼多年，秀雅……有過出格的事情嗎？她對你們怎麼樣，想來你是清楚的。”
常懷珠慌忙不住地點頭，連聲說：“秀雅很好，很好。”
陳雪岩看了看她：“既然是很好，那麼秀雅也就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沒有對不起你家繼成吧？她沒有不好好過日子、也沒有整天和繼成鬧別扭吧？為什麼打算和繼成離婚，這些我不說你也是明白的。但凡秀雅有一點點其它的想法，也不會讓我們跟著她來你們這兒住，這個你也懂吧？秀雅大概不會把她爸爸媽媽仍在這兒自己去胡作非為的，我生的女兒我知道，秀雅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你怎麼不看看，她這樣做那樣做不都是為了家，希望家裏有好日子過？結果呢？她在外邊累死累活，繼成在家幹的是什麼？”
麵對陳雪岩一連串的責問，馬秀羞愧滿麵：“這個……”她隻好硬著頭皮說，“我已經在家裏把那個畜生好好罵了一頓了，他是太過分。可是，我也想了，他們孩子都那麼大了，不為自己也該為孩子想想，大人有個什麼事情，孩子跟著受罪，我……不忍心。”她心中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希望她拿孩子做說詞的話能夠起到作用。因為要是陳秀雅和白繼成離婚的話，首先牽扯到的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