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書進了門,衣冠楚楚讓人還以為他不是剛從暗牢回來,而是剛參加完鬥詩會。
“招了嗎?”玲瓏捧著茶碗,淡淡地問。
“招了。她隸屬於觀音教京城分舵,是一名尊者。觀音教的各分舵共有護法四人,尊者不定,教眾不定。她的上級、京城分舵的青護法,正是宮裏的秋剪,秋剪現在是鳳儀宮的管事。”
“鳳儀宮是先皇後的宮殿。”
“是。她是先皇後過世後,被墨皇後派去守鳳儀宮的。”
“京城肯定有觀音教的據點吧?”
“她不知道在哪兒,她是以秀女的名義進京的,入了宮就直接歸在了秋剪的手下。”
“對了,那丹心知道嗎?京城的據點?她不也是後來進京的嗎?沒入府前她住哪兒?”玲瓏問豆沙。
“丹心隻是普通教眾,進府前一直被關在房間裏,去的時候被蒙了眼,她也不知道那是哪兒。”
玲瓏歎了口氣,果然夠隱秘:“林雲芳真的出自林家?”
“她的確是林家小姐,隻不過秘密入了教。”
“她是自願的?”
“開始不是,後來被同化了。”司書回答。
“暢春園,還有幾個暗衛跟她有關係?”
“還有兩個,已經關起來了。”司書有些尷尬地回答。
“她的丫鬟是怎麼回事?丫鬟不是府裏的嗎?”
“那丫鬟是被銀子蒙了心,沒審出有用的,已經處置了。”
“知道了。”玲瓏有些不耐地揮揮手,“等王爺回來,你去告訴他,聽他處置吧。”
“是,奴才告退。”
司書剛退出去,魏嬤嬤錯身而來,遞過來幾張精致的請柬,道:“王妃,這是幾家來請王妃去吃酒席的請帖。”
玲瓏心煩地接過來,年一到應酬也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下請帖。她本身就不喜,加上需要維持幽王府很低調的形象,已經推了好多,可不識趣的人卻隻增不減。她拿起一張,皺了皺眉:
“咦?初十是京兆尹的生辰?”
京兆尹蘇家,說起來與水流觴還有親戚關係,蘇大人正是宮裏那位蘇昭容,也就是水藍姬生母的父親,先皇後的表舅,水流觴的表舅爺。
“蘇大人的生辰,蘇昭容和晉華公主必會到場。”魏嬤嬤提醒。
“切!”玲瓏冷笑道,“王爺對蘇家沒好感,我也沒有。”她抽出西鳳謠送來的一張私人請柬,“你去回那些人,就說本王妃最近過於勞累,身子不好,就不去掃興了。派來送帖子的人都給上等封。另外初十的時候,備一份厚禮送去蘇府。另外,去告訴雲大奶奶的人,就說知道了。”
魏嬤嬤應下,卻沒走。玲瓏問:
“還有什麼事?”
魏嬤嬤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單子,回道:“這是府裏該婚配的丫鬟小廝名單,王妃看一看,該怎麼指配。”
玲瓏接過來,魏嬤嬤這才退出去。名單上加起來總共有十來個人,她笑問正要走的豆沙:
“呐,豆沙,你要不要選一個?”
豆沙微怔,反應過來,臉略紅,皺眉道:“我才不要!”
“雖然我想一直留著你,可你都二十二了,再留下去萬一成了老姑婆,那就變成我的過錯了。”
“豆莢隻比我小半年,你怎麼不管她?”
“她不急,隻要我去跟侍棋說一聲,侍棋肯定願意做好事。可你,再不主動,趙宣說不定就另尋目標了,畢竟他現在那麼有錢,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人選。”
“王妃,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我沒想過嫁人,等想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豆沙說完,快步出去了。
“我真不理解豆沙姐,趙公子不是很好麼!”豆萁歎道。
“或許是因為不想改變現狀吧,沒有記憶的人很容易敏感和不安。”玲瓏歎了口氣。
晚間,天空飄下零碎的雪花。
室內由於燒了地暖,很熱乎。玲瓏身穿自創的絲質曳地長裙睡衣,站在窗前啟開一點,從窗縫裏看飄雪。水流觴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望見她撅著屁股順著窗縫往外瞧,不解地問:
“你在幹什麼?”
“看下雪。”
“幹嗎不打開窗子看?”
“你傻嗎,開窗多冷!”
水流觴無語,直接上了床。過了一會兒,玲瓏閉緊窗子,走過來,道:
“真奇怪,花神醫還沒回來。是不是侯府出什麼事了?”
“可能是在家照顧侯爺吧。”
“我有點不放心侯爺的病,明天我上午要去酒坊,下午過去看看。”
水流觴點頭,玲瓏又道:
“對了,今天蘇府送來請柬,說初十是蘇大人的生辰,你去嗎?”
“不去。”他語氣生硬。
“就知道你不去,我也拒絕了。元宵節鳳謠約我去看煙花、逛燈會,你要不要去?”
“不去,那天我有事。”
“哦。”玲瓏有點失望。
水流觴察覺到了,說:“元宵節人太多,我去不方便。等我好了,咱們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