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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冰月緊張的看了南宮景一眼,南宮景回她一個安心的笑。她才忐忑走出昭月殿,焦急的在外麵等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過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都快黑了,昭月殿的門才重新打開,皇後臉色蒼白的走出來,她像經曆了一場大仗,虛弱而疲憊,一個宮女趕緊上來攙著她離開。
沒有人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隻是從今以後,皇後見南宮景和冰月如避猛獸,再也不敢傷害冰月。
東陵皇和南宮景隨後走出來,臉色凝重的看著冰月:“好了,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好好休息吧!以後南宮景就住在昭月殿的偏殿裏,直到你出嫁!”
說完東陵皇就走了,冰月問南宮景:“你早就知道裏麵有毒了?”
南宮景慵懶一笑:“是啊!”
“那你為什麼還要替我試茶?”冰月提高了音量,心有莫名的情愫在滋長。這已經是第二次救了她的命!看起
來很輕鬆,但卻是在用自己的安危作賭注!
“因為你是我南宮景喜歡的人!”南宮景輕輕的說,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願移開。
心裏的防線徹底的熔化,冰月看著他,目光漸漸變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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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南宮景和冰月朝夕相對,感情慢慢升溫。
一個月後。
“冰月,冰月!”
午後陽光暖暖的,冰月正在殿裏收拾東西,南宮景大聲叫著闖了進來。
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冰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怎麼了?”
“冰月,你哥哥他出事了!”南宮景麵色凝重的說,因為來得急,他的氣息有些喘。
冰月臉色嘩變,站起來緊張的問:“他怎麼了?”
“西狄皇庭出了很大的事,你哥大約是因此引發了舊疾,毒醫說已經快不行了……”南宮景盡量婉轉的說,並且小心的觀察著她的神色。
“什麼?”冰月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暈過去。
“如果你還想見他最後一麵,就快跟我走!”南宮景急切的說,冰月這才發現他已經收拾好了包袱。
略一猶豫,冰月道:“好,咱們走!”
日夜兼程,風雨趕路,終於到達了毒醫穀。
望著毒醫穀熟悉的景色,冰月和南宮景心情十分複雜。相對看了一眼,南宮景握住冰月冰涼的小手,安慰道:“不要緊張,這都是命!”
冰月點點頭,努力強忍著眼中的淚花,和南宮景一起進穀。
燦爛的陽光下,東方清坐在藥圃中望著滿園的稀珍異寶,老淚縱橫——窮盡一生的時光搜集了諸多世間名藥,卻還是救不了翼啊!心湖,我對不起你……
“叔爺爺……”
東方冰月輕輕的喚,南宮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摔倒,他錯愕的看看冰月,又看看東方清——這都啥米關係?
東方清滄桑背影一怔,他慢慢的回過頭來,看到冰月,眼中閃過悲喜,旋即又變得自責、悲傷:“冰月……翼他……”
生平兩次看到叔爺爺流淚,第一次,是母後走的時候,這一次……心裏浮起不好的預感,東方冰月哭著撲到東方清麵前:“叔爺爺,這到底是怎麼了?”
“唉,是叔爺爺沒本事啊!一份藥,兩條命,救得了一個救不了一個,翼那傻小子竟然舍了自己的命救他的命!這都是什麼時候造下的孽啊!西門逸宸活下來了,敏丫頭也算是苦出頭來了,可是翼……”東方清難過的說,兩條都是命,他都不知道該責怪誰。
南宮景的目光暗了暗,低聲問:“他現在在哪裏?”
“他已經……”東方清嗓子一啞,再也說不下去。
這樣的神情,答案已經很明顯。
冰月的臉色迅速蒼白下去,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叔爺爺,不會的……”
“冰月,你來遲了!”東方清歎息,“翼給你留了東西,我帶你去!”
冰月點點頭,和南宮景一起跟著東方清去往東方翼生前的房間。
石屋還和以前一樣溫暖,而僵硬。空氣中有淡淡的藥香,所有的擺設都是原來的樣子。冰月伸手撫摸著哥哥曾經用的東西,淚如雨下。
東方翼,東陵高貴的皇太子,生下來就先天不足,後天又頻頻糟人暗算,生母為保其費盡心思,最後還是在策封當天失蹤,皇後傷心而死,皇上尋之無果,久而棄之,除了少數當初參加策封宴的客人,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經存在過。
桌子上用鎮尺壓了一封信,東方清拿起來,遞給她:“這是翼給你的最後一封信。”
冰月看著那封信,沒有了接過來的勇氣——那不是信,是遺書啊!
“看看吧!”南宮景說。兩世為人,他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別。
冰月機械化的接過信來,慢慢打開。
“冰月,哥哥要走了。從出生就看到了死亡,每一天睜開眼,都在慶幸還活著。每一天睜開眼,卻又要擔心明
天還能不能活。這一生我活得太痛苦。若非遇見敏兒,我大約活不到現在。這些年,已經是從閻王手中爭來的了。為了讓我愛的人幸福,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請你不要怪她,這都是哥哥一廂情願的做法。記得母後仙去前說過的話嗎,愛她,就讓她幸福。我已經親眼看到了他們的幸福,所以,哥哥也是幸福的。從今往後,哥哥會在天上看著你,請你一定要幸福。”
幸福……
冰月心痛得無法呼吸。
哥哥,這樣離去,你真的幸福嗎?你真的感覺到幸福了嗎?
“冰月……”南宮景擔憂的喚,生怕她承認不住這樣的打擊。
冰月沒有說話,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她這個樣子,有點兒像劉珊珊和南宮湛死的時候,敏兒的表現。
“讓她靜一靜吧!”東方清說。
南宮景點點頭,跟著東方清離開。
風輕輕的從穀中吹過,像是情人的手,那麼溫和。東方清看著南宮景,忽然問:“你喜歡冰月,是嗎?”
南宮景一愣,旋即大方點頭。
“好好待她!”東方清拍拍他的肩膀。敏丫頭的哥哥應該也不賴!
“我會的。”南宮景用力點頭保證。
“這幾天暫時不要見敏兒,好好關注著冰月。”東方清交待道,一聲歎息歎盡一生淒涼,|“心湖就隻剩下這個孩子了……”
一個是前皇後,是一個上任皇叔,這種關係還真是詭異啊!不過南宮景沒有表現出來,他淡定的微笑:“是!”
因為西門逸宸在休養,而敏兒在全力策劃重新殺進西狄的事,南宮景隻是默默在一旁觀察,沒有真正露麵。
三天後,南宮敏兒一行就要離開毒醫穀,正式殺回西狄。臨行前,南宮敏兒和西門逸宸去了東方翼的墓前。
南宮景一看她們去了,就折回去找冰月。
冰月還待在那個石屋裏,掃地抹灰,把屋子打理得窗明幾淨,就和東方翼在時一樣,充滿生氣。
心再度痛了起來,如此兄妹情深,就和他與敏兒一樣。那其中的愛和痛,隻有品嚐的人才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