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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俊在程東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抄起電話，輸入卡號、密碼，按照紙條上的號碼打了個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個女人，彼此介紹了下，秦俊這才知道他需要輔導的是一名初二的姑娘。讓他去輔導一個姑娘，這有點不太合適吧？
程東就在身後，秦俊沒法耍滑頭，隻好平鋪直敘的了自己的大概情況，並且表明自己是頭一次做家教。他原本以為女人會多少有些顧慮，然後委婉推辭。畢竟給青春期的姑娘請個男家教聽著就不靠譜，沒成想女人什麼都沒多，隻了地址，讓秦俊六點半直接去對方家裏，隨即就掛了電話。
這是什麼情況？哪有這樣的家長，也太不靠譜了吧？掛了電話的秦俊有些摸不著頭腦，站在那思索了一陣。程東將通話聽了個全乎，瞧著時間估算了下，就催促著秦俊趕緊出發。秦俊琢磨著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今是試講，糊弄一番讓對方把自己辭了就得了。
草草收拾一番，秦俊空著手就出了門。在公交站等了一會兒，坐了二十多分鍾公交到了尖山街，循著門牌號找到了一幢樓。六層的臨街居民樓，看外觀就知道是八十年代建築，最奇妙的是居民樓隻有一個單元門。上到五樓，秦俊掃了眼門牌號，抬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門裏麵隱約傳來腳步聲，貓眼一暗，跟著一口濱州方言的女聲問：“你找誰？”
“我是來試講的家教。”秦俊大聲。
防盜門開了個縫隙，露出一張中年女人的臉，看歲數跟秦俊的母親差不多。
“你是李？”女人的目光充滿著戒備。
“您記錯了，我姓秦，秦俊。”
“哦，那就沒錯了。”
名字對上，女人戒心放下不少，痛快的把門打開，將秦俊讓了進來。秦俊換了鞋，四下打量了下，標準的八十年代老房子，兩個臥室很大，房廳是個暗廳，當不了客廳，放了張折疊餐桌用來吃飯。朝南的主臥很大，臨床靠牆放了一張三人沙發，沙發對麵是電視櫃以及電視機。
“進來吧，你來得有點早，暖暖還沒回來。坐吧，我去給你倒點水，茶幾上有水果，秦你隨便吃。”
“阿姨，不用麻煩了。初中一般五點鍾就放學了吧，您女兒怎麼還沒回來？”秦俊問。
女人給秦俊倒了杯熱水，聞言趕忙：“可不能亂，暖暖可不是我女兒，我就是這家請的保姆。”頓了頓，“她四點五十就放學了，回來吃了口飯，又去學樂器去了。”
秦俊就笑著：“喲，那是我誤會了。不過阿姨你看著也就四十來歲，有個上初中的女兒挺正常。”
奉承話誰都愛聽，阿姨笑開了花，一邊慢悠悠的打掃房間，一邊跟秦俊閑聊開了。秦俊嘴甜，三言兩語就哄得中年女人該、不該的全都了出來。
中年女人姓劉，五十出頭的年紀，在這家已經幹了三年，每的工作就是早晨過來給兩個女孩做頓飯，晚上再過來做頓飯，順便收拾收拾家，工作輕鬆賺的還不少，每個月雇主給她八百塊錢。
據劉阿姨，這家有兩個女孩，一個讀高中，一個讀初中。雇主早年喪妻，續弦又娶了一個，還生了個兒子。原本後媽就不可能跟親媽一樣，又生了自己的兒子，倆姑娘跟後媽之間愈發的水火不容。雇主夾在中間很難受，後來幹脆把倆女兒送到了老房子，又請了劉阿姨照看，每周總會抽兩晚飯時過來看看兩個女兒。
分開過算是避開了矛盾，可有一點不好，沒有父親在旁邊，總會缺了管教。大一點的還好，很是通情達理，學習成績也好，就是性子有點悶，什麼話都憋在心裏；一點的就糟糕了，疏於管教都是客氣話，那性子野的簡直就是無法無！翹課、打架、懟老師，期末成績倒數，別雇主愁，就連劉阿姨都愁的不行。
後來上高中的姐姐實在看不下去了，跟姑娘長談了一次，這半年姑娘迷上了樂器，收斂了不少，唯獨成績還是那麼讓人糟心。雇主發了狠，四處請家教給姑娘補課。這些家教學曆高的有研究生，資曆強的有4中退休名師，最長的一個堅持了三周，最短的試講到一半就走人了——全都受不了姑娘的脾氣，生生被姑娘給氣跑了。
雇主沒辦法，加上生意忙，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精神把找家教的任務交給了劉阿姨，劉阿姨就四處找兼職的大學生。一來二去，暖暖在濱州財經惡名遠揚，劉阿姨隻好舍近求遠，跑到工大找了個家教中介。
竹筒倒豆子一般完，劉阿姨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有點多了，沉吟著語重心長的：“秦啊，暖暖還是個女孩，要是了什麼出格的話你可千萬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