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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孝峰撥打女兒的電話時,話筒裏傳來了電腦說話的聲音: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將話筒甩座機上,責備道:“你這老婆子是怎麼搞的嘛,連女兒在什麼地方都沒有搞清楚就把電話掛了?”
“我當時也是太急了,所以沒有問,這樣吧,我打電話給我哥,他對淩江市的情況要熟悉一些。”
林建芬撥通哥哥林建強家裏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始終沒有人接,她正想撥打他的手機,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嗬欠聲:
“你是誰啊,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
“嫂子,我是建芬,我哥哥呢?”
“他睡覺了,你有什麼事嗎?”
“豔茹被帶到派出所去了,她今天晚上一直和曉梅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說曉梅和豔茹都進了派出所?”
“應該是吧,你趕快讓我哥哥接電話。”
林夫人跑回臥室將林建強叫醒後,把小姑子帶來的壞消息傳達給了丈夫,林建強急忙來到客廳,拿起話筒喊:
“建芬,她們在哪個派出所?”
“不知道,我打電話就是想讓你查一下的。”
“好吧,你先別急,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之後,再通知你們。”
放下哥哥的電話,林建芬終於鬆了一口氣。
淩江市公安局劉局長接到大華國際貿易公司的陳董事長的求助電話後,立即吩咐城關派出所的高所長將傷害陳耀武兒子的凶手們繩之以法。
高所長遵循他的指示,一個不漏地將李文強、蔣豔茹、林曉梅、老四和刀疤等人拘留起來。
剛一放下電話,劉局長就開始盤算起如何從陳耀武這個腰纏萬貫的家夥身上剮點油下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連看都沒有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便說:
“陳董,放心吧,你兒子被打的事情我已經交代下去,派出所已經按照我的吩咐辦妥了,你也知道,大家辦案很辛苦,到時候別忘了我們就行……”
“老劉,是我,你在和誰說話?”
一聽是政法委書記林建強的聲音,劉局長顯得非常尷尬。
“林書記,怎麼會是你,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你的手下是不是把我的女兒、女婿和侄女關起來了?”
“不會吧?”劉局長為之一震,猶豫了一下,問:“他們叫什麼名字?”
“我女兒的名字叫林曉梅,女婿叫李文強,侄女叫蔣豔茹,你幫查一下,這三個人被你的屬下拘留在哪個派出所?”
“好的,我立即去查。”
其實,劉局長一聽見幾人的名字就猜測到這些人與傷害陳濤一案有關,覺得自己處理陳濤被毆打這件事有些草率。
然而,事已至此,礙於林書記的情麵,他隻能裝糊塗。
“市委副書記蔣孝峰是林建強的妹夫,那麼,蔣豔茹就是蔣書記的女兒。”
雖然他是淩江市公安局局長,在淩江市算一個屈指可數的人物,可以說是一方霸主,但他還是不敢和林、蔣這兩個重量級人物公開作對,如果得罪了他們其中之一,稍微有什麼不慎,自己將來的仕途生涯將會出現嚴重的危機。
他想起剛才接電話時,誤把林書記當成了陳耀武,想起自己在一個堂堂的政法委書記麵前說那些有失原則的話,不免有點心虛。
他撥通高所長的電話,用命令式的口吻說:“小高,你趕快把剛才抓的林曉梅、蔣豔茹和李文強三人放了。”
高所長莫名其妙地問:“為什麼?”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不知道。”
“林曉梅、李文強分別是政法委林書記的女兒和女婿,蔣豔茹是市委蔣書記的女兒,你能得罪得起嗎?”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把他們放了,其他人怎麼辦?”
“其他人暫時別放,先看看林書記的態度再說。”
“好的,我馬上去辦。”
打完高所長的電話後,劉局長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放這三個人,是想討好林建強和蔣孝峰;其他人不放,是為了找這些替罪羊來向陳耀武交代。
稍微考慮了幾分鍾,他給林建強去電話說:
“林書記,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的女兒、女婿和侄女被民警請到了城關派出所,我覺得是一場誤會,已經讓小高將他們放了,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我對此事一無所知,你想征求我什麼意見?”
“這件事是因為林曉梅和蔣豔茹在夜總會玩的時候,被一名叫陳濤的男青年調戲後,你女婿叫了社會上一幫閑雜人員過來講他打成重傷,現正在醫院搶救,如果將他們三人放了,其他人怎麼處理?”
“陳濤是什麼人?”
“他是大華國際貿易公司董事長的兒子。”
“你說的是陳耀武嗎?”
“是的,就是他。”
林建強考慮了一下,說:“這件事對你來說,處理起來確實有些棘手,我看這樣吧,你先把他們關起來,我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劉局長剛放下林書記電話不久,他的手機又響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將來電顯示看了一遍,在確認是陳耀武的手機號碼後,問:
“老陳,你兒子的情況怎樣?”
“劉局長,我兒子還沒有脫離危險,你怎麼就命令手下將凶手放了?”
“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由於剛才收受賄賂的那名警察給他走漏了風聲,陳耀武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在你們派出所裏麵的朋友喲。”
“既然你知道了,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吧,我放的幾個人你我都得罪不起。”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陳耀武在電話裏挖苦道:“在淩江市還有你劉局長得罪不起的人嗎?”
“他們分別是市委副書記蔣孝峰的女兒,以及政法委書記林建強的女兒和女婿,二位領導問我要人,你說我能怎麼辦?”
“看來你們是官官相護啊,他們這樣做,我們這些老百姓還有安全感嗎?”
“陳耀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隻想給兒子討回公道。”
“那我問你,你兒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如果她們不是有社會背景的人,誰又去給她們討回公道呢?”
陳耀武啞然,劉局長口氣緩和了一些,說:
“老陳,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你還是安心照顧好你兒子吧,有些情況我還是會向林書記和蔣書記講明的。”
接完電話後,陳耀武一臉焦慮,陳夫人的嘴像放鞭炮一樣炸開了:
“老頭子,你兒子被人家打成這個樣子,那些凶手卻逍遙法外,你平時不是很有本事嗎,怎麼這麼沒有麵子,人家一句話就把人放了,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就趕快去找那些人討個說法……”
陳耀武正在氣頭上,徹底被老婆這一席話激怒了,大聲吼道:“你他媽的還有完沒完,快給老子住嘴!”
陳夫人不再說話,陳濤繼續在病床上呻呤,陳耀武咬牙切齒地說:
“你他媽的也把嘴閉上,別裝了,你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那樣好泡嗎?以後少在外麵給老子惹麻煩。”
陳濤無奈地看了父親一眼,憋屈地說:“放心吧,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就不勞駕你大人了。”
陳耀武的電話響了,是林建強打來的,“陳董,你兒子的情況怎樣?”
他強顏歡笑地說:“林書記,謝謝你的關心,我兒子已經脫離了危險,他現正在住院治療。”
“老陳,對不起,都是我們這些做家長的平時管教不嚴,鬧出這樣大的誤會,放心吧,你孩子的住院費我們會支付的。”
“這些小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就不用林書記費心了。”
“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了,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就找我,我會盡量解決的。”
“謝謝林書記的美意,以後有什麼得罪得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陳耀武嘴裏像含了一隻蒼蠅,終於和林建強把話講完了。
如今社會,做事的怕當官的,隻要你得罪了某一位要人,即使事業再輝煌,也要被那些欲加之罪搞得身敗名裂。
然而,當官的又離不開做事業的,因為他們的鼓囊囊的腰包大多數是靠這些做事的大老板去充實。
多年的經驗告訴陳耀武,要想成就一番事業就得學會忍讓,他就是憑著這股韌勁,才把自己的事業發揚光大的。
放下電話,陳耀武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老婆說:
“你知道嗎,濤濤在夜總會調戲了政法委林書記和市委蔣書記的女兒,他是被林書記的女婿叫人來打成這個樣子的,你別看我的公司做得這麼大,如果得罪了林書記和蔣書記這兩個人,我們的業務一旦被他們抓到什麼把柄,日子就不好過了,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兒子就被人白打了嗎?”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說。”
一聽這話,躺在病床上陳濤不幹了,他氣鼓鼓地說:“既然爸爸這麼怕那些當官的,等我出院了,自己找人去解決。”
“你說什麼?”,陳耀武厲聲嗬斥道:“如果你以後管不住自己,再去外邊給我惹麻煩,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聽見沒有?”
陳濤憋屈地將頭扭到另一邊。
陳耀武違心地打電話給劉局長說,他兒子被打的事情完全是一場誤會,要求派出所的同誌將所有的人都放了。
劉局長覺得陳耀武還算識時務,處理事情比較妥當,欣然應允。
林曉梅和蔣豔茹從拘留所放出來的時候,深深地呼了一口自由和新鮮空氣。
她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警察帶進拘留所和那些賣淫的、吸毒的和盜竊的女犯們關在一起,而且還受到過這些人的淩辱,這是她們一生的恥辱和痛苦,這是她們心裏永遠抹不去的陰影。
李文強一夥人比她們提前一步釋放出來,他吩咐老四、刀疤等人離開後,自己像一個凱旋歸來的騎士,得意洋洋地站在看守所的大門口張望。
見林曉梅姐妹從看守所出來,他大踏步地走到林曉梅身邊,獻媚地說:
“老婆,讓你們在裏麵受驚了。”
“誰是你老婆?”,林曉梅怒吼道:“滾開,你這個流氓,我一輩子也不想再見到你。”
李文強訕笑著說:“老婆,我好心好意地找人來為你出口惡氣,你怎麼反而說我是流氓呢?”
林曉梅咬牙切齒地說:“你不僅是流氓,還是一個痞子,一個無賴。”
蔣豔茹上前將表姐拖開,勸解道:“姐夫好心好意來搭救我們,你怎麼還責備他呢?”
“如果不是他,我們會去派出所嗎?”
“表姐,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別計較那麼多,這裏的人比較複雜,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
一輛高級轎車飛馳而來停靠在他們身邊,刺眼的燈光照射著他們的臉。
林建芬姑嫂二人從汽車裏跳下來,蔣豔茹和林曉梅分別撲進了她們的懷裏。
林建芬安慰女兒說:“豔茹,別哭,媽媽來接你了。”
林夫人問女兒:“曉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建強從汽車副駕駛室裏探出過頭來,大聲說:
“你們還有完沒完,快點上車吧,要是被那些喜歡寫花邊新聞的記者們看見,大家可就出名了。”
她們先後上車,李文強還站在車旁。
林建強問:“文強,你不上車嗎?”
“爸,你的車坐不下了,我的車還放在卡卡都夜總會門口,我一會兒打車去取了,自己開車回去就可以了。”
“好吧,你要小心一點喲。”
“爸,你放心吧,沒事!”
蔣孝峰在客廳裏坐立不安,直到林建芬母女平安回家,他才安靜下來。
“豔茹,你從小到大就是一個乖孩子,今天怎麼捅出了一個這麼大的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