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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世道真無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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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們又能怎樣呢,爸爸有病,你一個人在家那麼辛苦,蓉蓉又需要錢讀書,我除了自己開店外,哪裏去掙錢來供家裏的開銷呢?”

劉欣欣開始哽咽起來,養母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說:“閨女,是我們對不起你,是我們一家人拖累你了。”

“媽,你千萬別這麼想,孝敬父母,是做女兒的應盡的責任。”

劉欣欣放聲大哭起來,養父勸慰道:

“欣欣,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別這樣哭哭啼啼的了,都是爸爸無能,害得你從小就在外麵受苦,如果有一天見到你的親生父母,我一定要向他們謝罪!”

劉欣欣擦了一把眼淚,說:“爸,你怎麼這樣說呢,你們一把汗水一把淚地把我拉扯成人,含辛茹苦將我養大的時候,他們到哪裏去了,他們不配做我們的父母,管過我嗎?你們何罪之有?怎麼會向他們謝罪呢?”

養母突然看見劉欣欣脖子上的項鏈不見了,禁不住問:

“欣欣,你的親生父母親留給你那根項鏈呢?”

劉欣欣幽幽地說:“前段時間,被一夥歹徒搶走了。”

養母惋惜地說:“要是沒有這根項鏈,你的親生父母怎麼能找到你呢?”

劉欣欣從養母懷裏坐起來,氣憤地說:

“媽, 我希望你以後別在我麵前提我的親生父母好嗎?要是他們誠心找我,他們這麼多年去做什麼了?說不準,他們早就以為我死了。”

“傻孩子,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沉默了好一陣子,劉欣欣歎氣道:“爸、媽, 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們。”

養父問:“什麼事,你說吧?”

“以後你們千萬別在鄉親們麵前說我是做雞婆的,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被周圍的人知道了不好。”

養母說:“放心吧,我們是不拿回去給別人講的,還有嗎?”

“還有就是,更不能給蓉蓉講,讓她好好讀書,我這裏的情況非常好,千萬別為錢的事情擔心。”

養母再次將她摟進懷裏,大聲哭訴道:

“欣欣,我的乖女兒啊,托觀音菩薩的福,把你交到我們身邊,你是不是上輩子欠我們的,需要這輩子來償還?”

說完,一家人抱頭痛哭起來!

連續幾天,劉欣欣都陪著養父、養母到金都市的大街上散步,幫他們買這個買那個的,簡直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還孝順,弄得父母非常不好意思。

一天,她帶養父、養母去逛商場,一口氣拿了幾件中年人夏天穿的高檔服裝,正想付錢時,養母急忙將她拉到一邊,說:

“欣欣,我們農村人沒有那麼講究,隻要有吃的就行,你別給我們買衣服了。”

劉欣執意說:“媽,你別管了,給你們買衣服是我的一片心意,再說,天熱了,你們總是穿那麼厚的衣服太熱,對身體不好。”

“要買也不能買這麼貴的呀。”

“媽,看你說到哪裏去了,一分錢是一分錢的貨,那些便宜的東西穿不了幾天就壞了,我買這幾件衣服,你們至少要穿好幾年呢。”

“你呀,就知道浪費,好不容易賺點錢,大部分都花在我們一家人身上,你讓我們的老臉往哪裏擱呀,家鄉人都知道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人家不說閑話嗎?”

“他們才不管呢,說不準,他們會說你們有福氣,撿到一個孝順的女兒。”

“你呀,還是留點錢考慮你自己吧,對了,永強要坐一輩子牢,你們的事情打算怎麼處理?”

“媽,曾經,在我們一家人最困難的時候,永強給予了我們那麼多幫助,我們可不能忘恩負義,落井下石啊,特別是他最困難的時候,要盡量想辦法去幫助他,他以前對我不薄,我既然是他的妻子,就應該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所以,我經常去監獄看他,鼓勵他要好好改造,爭取無期徒刑變成有期徒刑,有期徒刑通過減刑或再減刑,爭取早點出來,我再苦再累,也要等他。”

養母感慨地說:“我女兒真有一顆金子般的心啊!”

在收銀台付完帳,售貨員將裝有幾件衣服的包裝盒放進一個塑料袋裏,養母提著塑料袋,劉欣欣扶著養父走出百貨商場。

養父說:“欣欣,我們還是回去吧,別到處逛了,每逛一個地方,你都要花錢,我們真的過意不去。”

“好吧,我們不逛商店了,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去哪裏?”

“去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

“幫你檢查一下呀?”

“不去不去,我的身體還好著呢,即使不好也沒關係,我這個半條命,別花那麼些冤枉錢了。”

“爸,你怎麼又來了,我還希望你長命百歲呢,走吧,別猶豫了,看病檢查對你身體有好處。”

養父無奈地隨劉欣欣走進了市人民醫院,養母提著一大堆東西跟在身後。

劉欣欣排隊替養父掛了一個看內科醫生的號,領著他們乘坐電梯上了三樓,走廊裏圍著一大群看病的人,劉欣欣將號交給站在內科檢查辦公室門口的一名女護士手裏,他們在走廊裏的幾張塑料椅子上坐下來,等了老半天,女護士才喊到她養父的名字。

劉欣欣扶著養父進去,一位中年男醫生和藹地問:

“老人家,你感到哪裏不舒服?”

養父說:“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就是我女兒非得把我拉來看病。”

“即使沒病也要好好檢查啊,”劉欣欣對醫生微微一笑,說:“醫生,你幫我爸爸好好檢查一下吧,這麼多年,他一直有病,可是從來沒有去醫院檢查過。”

“那好吧。”

醫生替養父把了把脈,讓他把衣服撩開,用一個聽診器壓在他胸口上,進行一番係列檢查後,說:

“你還是去化驗一下血,做一個CT檢查吧。”

醫生在一張紙上用筆鬼畫符似的寫好一張處方單交到劉欣欣手裏,說:“你們先去驗血和做CT,做完後,把結果送過來我看一下。”。

出門時,養父問:“欣欣,做CT要花很多錢嗎?”

“爸,這些不用你管,還是去檢查完再說吧。”

劉欣欣在繳費處將手續辦完,扶著養父先去四樓驗血,然後,再去一樓做CT。

當他們一行人走到一樓CT室的門口時,李萬國領著她的老婆過來了。

劉欣欣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幹爹,你也來做CT啊?”

“不是,是我帶你幹媽過來檢查,”他向旁邊的老婆子介紹說:“這位就是我經常對你提起的劉欣欣,她是賀永強的愛人。”

老太婆拉住劉欣欣的手,說:“你就是欣欣啊,老李回家經常提起你,你怎麼不來家做客呢?”

“主要是平時太忙,沒時間來拜訪你老人家。”

“你太客氣了,幾年前,我得了尿毒症,需要做換腎手術,我們家老李雖然是公安局長,但她為官清廉,兩袖清風,要不是你愛人拿幾十萬元錢出來替我換腎,我恐怕已經去見閻王爺了。”

劉欣欣想:“難怪李萬國對我那麼關照,原來是丈夫對他曾經有恩啊。”

於是,禁不住問:“幹爹,你就是因為我愛人得事情才受到牽連的嗎?”

李萬國爽快地說:“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無官一身輕,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多自在喲。”

“幹爹,太謝謝你們了。”

“看你說到哪裏去了,我們該謝的是你們,對了,你來這裏做什麼?”

劉欣欣轉身將養父、養母叫上來,介紹說:“爸爸、媽媽,這是我幹爹。”

李萬國上前握著養父的手說:“欣欣一個人在外麵真不容易啊,你們做父母的應該多體諒她,千萬不要因為她開美容美發店而看不起她,其實,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

“是啊,欣欣從小就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不管她做什麼,我們都支持,能認識你們,得到你們的照顧,是她的福氣,我們家簡直是遇到貴人了。”

寒暄幾句後,劉欣欣的養父,李萬國的愛人分別去檢查室做完了CT出來。

由於檢查結果要下午才能拿到,李萬國說:“難得你父母從老遠來金都,一會兒我們找個飯店,一起去吃頓中午飯吧。”

劉欣欣看了一下表,已經是十一點半鍾了,欣然應允道:

“好吧,不過,這頓飯由我請。”

李萬國的愛人說:“欣欣,你就別爭了,你爸爸媽媽喜歡吃什麼?”

“隨便吃什麼都可以。”

“那麼,我們就去醫院對麵那家聚賢閣酒樓,你看如何?”

“可以啊,我們現在就去?”

“是啊,現在就走。”

劉欣欣挎著幹媽的胳臂,養母一手提著購物袋,一手攙扶住丈夫,一行人在李萬國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走進了聚賢閣酒樓。

聚賢閣酒樓是金都一家以經營地方精品菜和各式精美川、粵菜為主要特色的中、高檔酒樓,酒樓以優雅的就餐環境、卓越的設施設備、精美的菜品質量、一流的服務水準,一躍而成為金都市餐飲業的時尚精英。

酒樓共有四層,一樓是散客大廳,二、三、四樓均為豪華包間。

劉欣欣一行人來到聚賢閣酒樓一樓大廳時,這裏已經有了許多前來就餐的客人。

一位漂亮的大堂經理笑眯眯地迎了上來,熱情地與李萬國打招呼:“李局長,歡迎你大駕光臨,你可是好長時間沒有來光顧本店了。”

“老板娘,最近生意還好吧?”

“托你的福,生意還算可以,” 她的目光落到劉欣欣的養父、養母這對穿得土不拉幾的農村夫婦身上,問:“這些都是你的客人吧?”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請隨我來。”

大堂經理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些唐突,裝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領著他們來到二樓一間豪華包間。

劉欣欣的養父、養母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進這麼高檔的地方用餐,怕劉欣欣身上的錢沒有帶夠,不免有些擔憂。

李萬國安排大家入座後,養母扯著劉欣欣的衣角,小聲問:“欣欣,來這裏吃飯要花很多錢吧?”

劉欣欣小聲安慰她說:“媽,你別擔心,今天中午是幹爹請客。”

服務員拿來酒水單交給李萬國,李萬國遞給劉欣欣說:

“欣欣,你爸爸、媽媽喜歡吃什麼,你是最清楚的了,我看,今天中午這頓飯的菜由你來點最合適不過了。”

“好吧!”劉欣欣接過酒水單,翻了半天,指著菜單向服務員念道:“一份麻婆豆腐、一份炒土豆絲、一份蛋炒西紅柿、一份素炒苦瓜和一份紫菜肉絲湯。”

她點了幾個既經濟又實惠的菜後,將酒水單交回服務員手裏,說:“就這些了,你趕快上菜吧!

“你爸爸媽媽大老遠趕來,就點這些小菜,這怎麼行?”

李萬國趕忙將酒水單從服務員手裏拿了過來,對服務員說:“再加一條清真鯇魚、一份龍蝦,一份鮑魚……”

李萬國還沒有念完,劉欣欣已從他手裏奪過了酒水單,說:“幹爹,好了,我爸爸媽媽又不是外人,你就別破費了!”

李萬國無奈一笑,說:“好吧,暫時點這些菜,不夠再點。”

服務員將寫好的單子拿走後,李萬國對劉欣欣的父親說:“親家,你們從老家來金都的時候,一路上還好吧?”

劉欣欣的養父點頭哈腰地說:“好,好,好!”

“這幾年,我們這個地方雖然發展不錯,可是交通不是十分便利,你們坐車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

服務員將飯菜上齊,李萬國問:“欣欣,我和你爸爸媽媽初次見麵,我看還是喝點酒吧?”

劉欣欣說:“我爸爸身體不好,我看就以茶代酒好了。”

李萬國的老婆建議道:“欣欣說得對,大家身體不好,不能喝酒,我們還是來幾瓶飲料吧?”

她將服務員叫來,要了五聽王老吉,大家將易拉罐蓋子揭開,倒進杯子裏,幾人碰杯後,開始喝起來。

劉欣欣坐在養母和幹媽中間,不停地給她們夾菜,弄得兩位女人非常開心,不停地誇獎她是一個孝順的乖女兒。

午飯快吃完的時候,李萬國問劉欣欣:“欣欣,聽王隊長說,那天晚上你們美容店被搶劫了,有這麼回事嗎?”

“有這麼回事。”

“抓到那幾名罪犯了沒有?”

“還沒有呢。”

“負責這件案子的人是誰?”

“城區派出所的張警官。”

“這些人是怎麼辦案的嘛,我一會兒去電話幫你問問。”

劉欣欣一想起張警官那副“吃霸王餐”的豬玀像,心裏就不爽,於是說:“幹爹,你就別去找他了,我看張警官就是一個不辦實事的人。”

“那我讓王隊長親自過問一下?”

“謝謝幹爹!”

吃完飯後,李萬國讓服務員叫大堂經理過來打了個八折優惠,他結完帳,大家便在酒樓門口分手了。

臨別時,李萬國的老婆拉著劉欣欣的手說:

“欣欣,如果你不把我們當成外人的話,經常來我家做客,我一定把你當親閨女看待,如果在外麵遇到什麼困難,請盡管說,我和你幹爹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的。”

“謝謝幹媽!”

劉欣欣看了一下表,離醫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一家人在廣場附近走了一大圈,折回醫院。

他們分別去化驗室和CT室拿到驗血報告和CT檢查報告後,來到內科辦公室,將化驗單交到醫生手裏。

醫生看完化驗,將劉欣欣叫到一邊,問: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

“是啊,我是他的女兒,我爸爸的病情怎樣?”

“他已經到了肝癌晚期,你們一定要做好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