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禹霆把車開過來，席瑤心坐進副駕，不經意意間看到放在控製台上眼熟的香水，下意識地朝著他看過去。
靳禹霆立即解釋：“任世修送的。”
出於一種職業習慣，席瑤心隨即問：“靳先生覺得這款香水的體驗怎麼樣？”
靳禹霆眸底閃過一抹暗色，沒有說話。
席瑤心懷疑靳禹霆對這款香水的觀感不好，豁達地說道：“靳先生要是覺得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歡迎提出來。”
“我能讓它呆在我的車上，就是對它的認可。”靳禹霆的神色早已恢複如常，“席小姐好像顯得不是很有信心？”
“目前還看不到反饋，其實心裏挺忐忑的。”席瑤心微窘地笑笑，“這是我在公司的第一款正式作品。”
“這世上的一鳴驚人通常都是騙人的。”靳禹霆沉默了一下，說道。
靳禹霆這句話，給席瑤心一種親身體驗過，蘊含著很深的領悟的感覺，她禁不住偏頭深看了他一眼。
靳禹霆穿著一套深色的襯衣西褲，無可挑剔的五官，在車內暗淡的光線下顯得尤其深邃立體，目光看著前方，眼神專注迷人。
她的心像被什麼撞了一下，七零八碎。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靳禹霆不偏不倚地看過來，四目相對。
席瑤心想說點什麼來掩飾，但被靳禹霆的黝黑的眸子盯著，有種心思無所遁形的感覺，腦袋頓時短路了。
好在靳禹霆很快就自然而然地收回視線，開口問：“你學調香的初衷是因為什麼？”
席瑤心的神經這才鬆弛下來：“因為熱愛。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香料基地，我很喜歡花，喜歡各種香味，而且，我多少也有一點嗅覺天賦。”
說到這，有一些不好的往事從腦際湧出來，她就此打住。
好在靳禹霆似乎也沒興趣多問，她不再說，他也沒追問。
席瑤心隨後的領悟是，靳禹霆應該是想告訴她，不要太計較一時的成敗，牢記自己學調香的初衷才是最重要的。
她開始覺得，這個男人初見很冷，但卻很有內涵和深度，不失為一個有閱曆的魅力男人。
席瑤心心裏冒出一些疑惑，下車的時候問：“靳先生，其實我剛從香水學院畢業不久，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放心把這麼重要的訂單交給我？”
“資深的調香師我並不缺，但我不確定別人對孩子會不會有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懷。”靳禹霆目光直視席瑤心，“今天的事謝謝你。”
席瑤心有些明白了，堅定地看著靳禹霆：“我會盡我所能。”
這個時候，她並沒有聽出靳禹霆話中的潛台詞。
她說不清楚為什麼，很憐憫才見過一次的小奶包，似乎幫了他就能彌補自己曾經的缺憾。
“好。”靳禹霆看著席瑤心沒入小區林蔭道的背影，嘴角難得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
席瑤心回到家後，一晚上都在琢磨媽ma的味道應該是什麼樣子的，這個問題讓她再次陷入了不好的回憶，更有不堪的記憶冒出來，導致她這晚失眠了。
上午，席瑤心在公司的工作室裏寫香水配方，有種香料被她寫錯了兩次，靳黎昕在旁邊提醒，並關切地詢問，“瑤心，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她是調香師，而靳黎昕是評香師，是一對很好的工作夥伴，甚至是朋友。
席瑤心尷尬地笑笑，“昨晚有點失眠。”
“怎麼了？是擔心那款汽車香水推出的反應。”靳黎昕暖暖的目光落在席瑤心臉上，關切地問。
“不是。”席瑤心搖頭否認，看著四下無人，低聲說道，“有客戶跟我私下訂了一款香水，但是我毫無頭緒，不知道怎麼下手。”
“什麼！”靳黎昕驚了下，意識到什麼，轉而放緩聲音說道，“我們下班後再聊吧。”
“嗯。”席瑤心原本就是準備向靳黎昕求助的，馬上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