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禹霆一時無言以對。
他覺得自己像個不孝子。
可他還能怎麼做？
柳雲裳看著靳禹霆的神情，終究還是不忍了：“我沒什麼事，你去忙自己的吧。我能吃就盡量多吃點，怎麼也不能早早死了，讓仇人拍手稱快。”
看出柳雲裳是為自己妥協了，靳禹霆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離開房間。
“太太，少爺真是太難了，他又沒做錯什麼。他當初跟少......席小姐一起的時候，又不知道她的身世。”等靳禹霆走後，張嫂禁不住說道，“不過太太也夠遷就了。”
柳雲裳沉鬱著臉：“許是老天根本就看不得他好過。我不能跟著老天一起逼他吧？”
靳禹霆上樓進了書房，借著工作，努力讓自己忘掉別的事。
很快就進入了狀態，等他處理完一個手上的case，一看時間，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他揉了揉疲憊的雙眼，起身離開書房。
靳禹霆走到席瑤心房間，發現裏麵並沒有人，猜想她還在調香室，想了想，下樓找人。
他走到那邊，席瑤心果然在調香室，但她坐在桌子前麵，麵前放著書和本子，但她的模樣，不像在思考問題，反而像發呆。
思考問題的時候眼睛是亮亮的，閃動的，而發呆的人目光呆滯。
他能想到她是為些什麼事，覺得自己沒有處理好，有些愧疚，走近，輕呼一聲：“瑤心。”
席瑤心有一會才回過神，看向靳禹霆：“啊？你叫我？”
“不早了，睡覺吧。”靳禹霆露出笑容。
“我......”席瑤心朝著桌麵看了看，有點想拖延。
“十二點了，剩下的明天做，不然我等你。”靳禹霆知道怎麼樣能讓席瑤心聽從。
果然，席瑤心馬上答應：“好。”
靳禹霆還像往常一樣，走到席瑤心身後，擁著她一起走出去，直到上樓，進入房間，但席瑤心總覺得有了變化。
上了床，兩人也沒怎麼交流，靳禹霆摟著席瑤心，很疲憊的樣子，很快就睡著了。
席瑤心慢慢睜開眼睛，借著昏暗的光線，近距離地看著靳禹霆的睡顏，心裏卻陣陣難過。他雖然盡力掩飾，卻藏不住眼裏的疲憊和煎熬。
今晚在調香室裏，她根本她無法集中精神，第一次冒出一個念頭，自己如果離開，會不會讓他們母子倆的處境好一些。小奶包目前看來似乎沒怎麼受到事件影響，似乎比之前更懂事了點。
可想到離開，她又萬般舍不得，更怕靳禹霆消沉，小奶包又自閉。
畢竟這次離開，跟以往都不同，再也沒有回頭路走了。
而且，她走了，一定程度也會被錢瑞麗他們那邊理解成靳禹霆的屈服，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但除了離開，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替靳禹霆做什麼。
“怎麼還不睡，在想什麼？”靳禹霆突然伸手摸了摸席瑤心的臉，她眼底的濕意，讓他心頭狠狠疼了一下。
席瑤心怕靳禹霆看到她眼裏的淚水，趕緊別開臉：“我上個廁所。”
靳禹霆看著席瑤心慌張地下床，心裏更多的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