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母親擦拭著身體,在心裏悄悄地跟母親說著話,不知不覺又趴在母親的身邊睡著了。
我迷迷糊糊地做著飄忽不定的夢,一會兒夢見林宇凡的母親讓一幫人趕我,不讓我踏進林家半步,一會兒又夢見去世多年的父親活了,他象靈魂一樣在天上飛,我看得見他,他卻看不見我,一會兒我又夢見了林宇凡,那麼憂鬱地看著我……
“宇凡!”我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黃昏了。
林宇凡打來了電話,那一刻,我覺得仿佛救命稻草般珍貴。
其實,隻有我的心裏明白,我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我不敢打過去,因為打過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宇凡問我在哪裏,他說來接我。
我片刻也不敢停留地回答著,“我在醫院,在我母親這裏!”
林宇凡開車來接我了,我上了他的車,說不出的,我感覺他的神情與平時不一樣,但是我仍然拿捏不準,到底應不應該先開口。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林宇凡開口說話,便讓我感覺到了他的神情不對勁,我知道應該與那件事有關,可是我又能說什麼?
我愈是害怕不好的結果,便愈是不知道該如何張口。
一邊是我,一邊是他母親,我想說的話,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那麼即使我說出來了,林宇凡會相信我,還是相信他的母親呢?
我的心“咚咚”地跳著,感覺自己好像是法庭上等待裁判的犯人。
林宇凡也不說話,帶著我徑直去了他自己的房間。
保姆在,跟他打了招呼,可是他什麼話也沒說,拽著我的手進了裏屋。
我看著林宇凡,眼睛裏不知不覺滲出淚水。
林宇凡伸出手來,替我擦幹了眼淚,然後低下頭來吻我。
那一刻,我雖然心中仍然忐忑得“砰砰”跳,但是我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林宇凡的吻無比的溫柔,溫柔得要把人融化。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在此刻融化就好了。
我被動地伸出手去,環住了他的肩膀,後背……
這些都是我熟悉的,隻是此時,我摟著他,卻隻想流淚。
林宇凡吻著我,閉著眼睛不說話,呼吸漸漸地急促起來,就在他像往日一樣,開始解我的衣袋時,忽然住了手,然後重重地趴在了我的身體上。
我不說話,全心全意地感受這來自於他身體的那份壓力,還有……溫暖。
一滴冰冷滴在我的脖頸,慢慢地下滑著,又是一滴……
林宇凡哭了。
我抱著他也禁不住哭了。
“八點,你為什麼騙我?”林宇凡說著這句話,慢慢地離開了我的身體,靜靜地坐在了黑暗裏。
我知道,一個我無法避免的問題,開始了。
我伸出手,想打開燈,可是林宇凡摁住了我的手,“不要。八點你回答我,你真的就那麼急於嫁給我,就象別人所說,為了嫁給我不擇手段嗎?”
“你媽說的,對不對?”我看著林宇凡,盡管在黑暗中,他的眼睛浸潤了淚水,但是依然發出水一般明亮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