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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做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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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上官謹睿一人,立於原地。思慮,良久,他何曾不想讓自己不要那麼理智,對人間的真情多抱有一絲遐想?但,十六年前,他便已經明白,這天下,最不可靠的,就是一個“情”字。而最重要的,也不過是責任二字。

還是……理智些好吧!

南宮錦正要下樓,便看見了某人站在樓層之上,看著她。顯然他們剛剛的對話,他已經聽到了!於是,南宮錦回憶了一下自己說的話,那厚比城牆的臉皮,也有點發燙:“喂!你身為皇帝,在這裏偷聽,難道不覺得丟臉嗎?”

這話一出,他頓了頓。很認真的開口:“那,我若不是皇帝,是不是就可以偷聽了?”

“我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南宮錦暴怒!

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的選擇了閉嘴。看著她十分生氣的從自己的旁邊走過,他趕緊跟在她的後頭,開口道:“慢些,你既然已經懷孕了,便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萬萬不可大動肝火,若是生氣,揍我一頓便是了。不要生氣,走路要慢些,慢些。”

冷冷清清的聲音從自己的身後傳來,雖然還是動聽依舊,但不知道為什麼,南宮錦越聽越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在暴動!

“娘子,慢些,小心摔到。”又是一語傳來。

南宮錦咬牙,沒有發作。頓了一下,接著往前走。

他又接著開口:“娘子,多注意腳下,若是餓了要告知我。我親自去做,還有,若是渴了……”

聽他不僅沒有收斂的意思,還說的越發起勁,南宮錦終於忍無可忍,轉過頭狠狠的瞪著他,咬牙怒喝:“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羅嗦?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廢話還要多!”

“我,我這……”她這話一出,他簡直尷尬到了極點。麵色也有點微微的熏紅,“難道,難道你沒有覺得,我溫柔了一些麼?”

“我隻覺得你羅嗦了很多!”南宮錦很是嫌棄的開口!從前嫌棄他話少,十分無趣,但是有一天他忽然如此滔滔不絕,噓寒問暖,她竟然頓生了一種將他扔出去的衝動!想著她不由得在心中罵自己,南宮錦啊南宮錦,你果然是個賤性,男人對你溫言細語你還不滿意,非要不冷不熱的你才開心!

“哦。”應了一聲,頗為頹敗的低下頭。那萌到極點的小樣,又讓南宮錦的稍稍的淡定了一些,滿腹的怒氣頓時了消了一些。

他又沉寂了半晌之後,自言自語道:“明日,我去城西看看。”

“什麼意思?”南宮錦納悶的看著他。

他好似被嚇了一大跳,又好像是說錯了什麼話,慌慌張張的開口:“沒,沒什麼。”然後一陣風一樣的走了,標準的落荒而逃!

南宮錦十分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這貨最近神經兮兮的,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還是在外頭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是男人最容易出軌的時候,難道……想著飛快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以陌!”高喝了一聲。

不多時,軒轅以陌就出來了。“主子!”

“你有沒有覺得他這幾天有點怪怪的?”南宮錦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百裏驚鴻的背影,納悶的開口詢問。

軒轅以陌也忍不住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其實她也覺得這幾天皇上有點不正常,跟中邪了似的!“覺得,我聽滅大人他們說,皇上沒事還喜歡自言自語,最近總還在京城四處閑逛,還到處偷窺人家!”

這下南宮錦的臉色都變了!這家夥不會是染上什麼病了吧,還到處偷窺?“不行,不行,我跟上去看看,你……”

“娘娘,不好了,沐姑娘不見了!”一個宮人急急忙忙的過來了。

南宮錦一愣:“不見了?”

“是的,她留下了一封信,出宮去了。奴婢方才去問過了,沐姑娘要走,沒人敢攔,所以就任她這麼走了。”宮女說著,將一封沒有開封的信,遞給了南宮錦。

而此刻,沐月琪已經背著包袱離開了皇宮。

“錦妹妹,謝謝你救了我。未能當麵道謝,對不起!我走了,不要派人你找我,放心,我不會有事。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一直以來,在你的鼓勵之下,我都是愛情中的勇者,但是這一次,請容許我做一次縮頭烏龜。我無法麵對,也覺得自己很髒,再也配不上。替我祝他幸福,他會找到一個好女子。沐月琪,隻是他人生中的匆匆過客,以前他不曾在意,以後更不必因為感動或同情而在意。有緣再會!——沐月琪字。”

出了皇宮,回頭看了一眼那扇宮門,她抹了一把即將掉落而出的淚。她不想留下來,也不願他因為感動或是感激,而對自己報以好顏色,那麼就隻有走。離開這裏!

上官謹睿從高樓上下來,見南宮錦看著一張信紙,皺眉開口詢問:“錦錦,你在看什麼?”

“沐姑娘走了!”南宮錦無奈的癟嘴,而後又故意開口道,“沐姑娘一身是傷,就這麼一個人跑出去,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要是遇見了壞人……”

還沒說完,便感覺到自己麵前的一陣風刮過,而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已經消失不見。南宮錦看著他的背影偷笑不止,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不確定才有鬼了!

“沐姑娘!沐姑娘……”

沐月琪走著,卻聽見自己身後遠處,有人在叫自己。而那聲音又是那麼熟悉,她驚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頭也不敢回,而拔腿就跑……

而剛剛出了皇宮的上官謹睿,遠遠的,在人群之中看見一個紫衣女子往東邊的巷口跑去,身型也是那麼熟悉,他飛快的跟了上去:“沐姑娘,你等等!”

“沐姑娘!”可是他越叫,前方的人跑得越快。於是忍不住用了輕功,往前方一躍!

到了一個紫衣女子的跟前,轉過身看著她:“沐姑娘,你等我說……”

“呃,姑娘,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頹然的開口,歎了一口氣,他確定自己剛剛應該沒有看錯,但卻真的不是她。

那姑娘一見一個如此豐神俊朗的男子抓著自己,還沒來得及高興,對方就說自己認錯人了,她當即失落的開口:“沒關係!”

然後轉身走了。

上官謹睿卻立於原地看了她的背影良久,隻見那個女子的背影,顯得十分的失落,於天海一粟之間,像是一片孤舟搖曳,萬分的寂寥。

他不由得開始想,這姑娘與自己,不過是一麵之緣,刹那失望,便寂寥至此。那沐姑娘呢?三年相伴,兩年之盼,傾盡所有,付諸一切。而在被自己一再傷透離去的時候,是否更加孤寂?

那背影,是否更為蒼涼?

想著,他竟暮然覺得心口一陣揪痛,就連右手,也禁不住伸出,抓著自己胸口的衣襟。手中的折扇也頓時失了重量,不知何時,滑落在地。

他茫然的四處看了看,大聲喊著:“沐姑娘,沐姑娘……”

聲線長而遠,像是一首抒之不盡,唱之不完的長歌。綿長而夾雜著痛意……

而不遠處,幾十個堆積起來的麻袋堆的後麵,一個紫衣女子蹲在那裏,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唇,方才沒有讓自己痛哭出聲!

他的眉眼,依舊是隻觀一眼,就叫她神魂盡失。

他的身型,依舊是隻看一刻,便叫她心如刀絞。

他是喜歡上她了,是喜歡上她了嗎?但,現下,她又怎麼配得上?女子,即便是被人抓了一下胳膊,便要斬斷了自己的臂膀以示貞潔。而自己卻被那麼多人……

她配不上!

終而,上官謹睿叫了半天。知道她是不會在這裏了,頹然了歎了一口氣,唇邊緩緩的勾起了一抹溫雅的笑,隻是看起來萬分牽強。抬起步伐,緩緩的離開了此處。

沐月琪蹲在原地,看著他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那一條長長的巷口,像是一條黑漆漆的甬道,磨滅了她所有的希望。直到,那一抹藍,消失不見,她終於癱坐在地,失聲痛哭了起來!

一直天邊影斜,她的身影被拉出了一個長長的線條,天色也漸黑漸灰,她終於擦幹了淚水,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踉蹌著步伐,走到他方才站過的地方,蹲下身子,將那把水墨折扇撿了起來。

從此,天涯陌路。

從此,再也不見。

又是一滴淚水砸落,她將扇子收入袖口。又禁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方才站過的地方,那個人,不久之前,在這裏。就在這裏停留過。隻是,他們,終將是要錯過。她強扯出一抹笑,開口:“我走了,天涯共好,你我同安!”

起身,背著包袱,一路向南。大步向前,已然不再是當初那愛得卑微,愛得怯懦的模樣。

上官謹睿,我愛你,很愛你!

縱使,心中有一萬個舍不得。但是,我已然沒有了再愛你的資格!那麼,我走了,再見。不,再也不見。

大路迢迢,總有一條路,是屬於她的。

而她卻不知,她走後,巷口中又走出來一人,藍衣淡雅,隻觀一眼,便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原本,他是發現自己的折扇不知是什麼時候掉落了,便回來找。卻看到,她拾起折扇,頭也不回的離開。那背影,英姿颯爽,像是終於掙脫了囚困她的牢籠。

腳步向前邁動,卻終於沒有追上去。原本,她該是聽得見他在叫她的,但是她卻沒有出來。現下,離開之時,又是如此的浩然坦蕩。這,便是她的選擇嗎?

他,又有什麼權力去幹涉?

凝視著她的背影,良久。直到完完全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他也頓時明白了她要走的原因。跟在自己身邊,得到的,隻有拒絕,和永無止境的傷害,不是麼?竟然如此,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