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近了,看到他麵蒙黑紗,心內陡然生疑,若是宮內的侍衛,是無須如此的,更何況遇到這種情況,隻需大喊一聲便罷,而他卻是一聲不出,那麼他一定就是刺客了。
如果他是刺客,定然也不願被宮中的人發現,而他的劍再厲,也不可能一劍把我們全部殺死,恐怕他也在想這個問題,萬一我們喊起來,招來侍衛,對他也沒有好處。
看到他猶豫不決的立在我們麵前,我上前一步,沉聲道:
“壯士,我們不是宮廷侍衛,你要做何事與我們無關,但請壯士高抬貴手,放我們逃出宮,否則——於誰都不利。”
我已料定他是刺客無疑,想來不會為難了我們。
心中正忐忑間,忽見那黑衣人猛然跪倒,泣道:
“母後,我是暕兒啊!”
暕兒?我心中一陣激動,趕忙上前扶起,他揭下麵紗,果然是我的暕兒,一年未見,他長得更結實,也更俊偉了。
我的手指輕輕撫去他臉上的淚痕,自己的淚也滾滾而落:
“暕兒?真的是你?母後想你啊。”
暕兒看著我,忍淚道:“兒臣也想母後,所以才會來到魏縣。”
我猛然驚醒,這是在宇文化及的皇宮,危險重重,暕兒怎敢孤身闖入?莫非是要找宇文化及尋仇?後退一步,壓低了聲音責道:
“暕兒,母後不是叫你隱居起來,再不可卷入天下紛爭之中麼?你怎麼會來這裏?”
暕兒微微垂首,卻又搖搖頭,語氣堅決道:
“母後身處險境,作為兒子,怎可袖手旁觀?前些日子,聽皇兄與皇姐說,你與那宇文狗賊私通,叫兒臣不要再認這個母後,天下傳言也是如此說。
可是兒臣不信,母後不是那種人!所以兒臣此來,就是想當麵問問母後,看母後如今要逃走的情形,肯定是被宇文狗賊挾持,而非私通,兒臣也就放心了!待兒臣殺了那宇文狗賊,給母後出這口惡氣,也好在天下人麵前還母後清譽!”
我的淚水滾滾而落,這次出逃,如果能換回幾個孩子的親情,縱然是死,也不枉此行了。
但刺殺宇文化及,談何容易?且不說他身邊侍衛重重,單他一個人的武功,也不是一個暕兒所能對付得了的。
更何況,我打心底裏,實不願自己的兒子與宇文化及刀兵相見,隻想勸服昭兒與暕兒,永不管天下之事,放過宇文化及。或許是想報恩,也或者是想償還情債,畢竟這種種禍事皆是由我而起。
“不可!你武功不濟,不可孤身行刺!”我阻止道。
暕兒猶豫一下,言道:“此仇不報,兒臣終日難安,今日便放他一馬,待母後出宮後,皇兄他們也沒了後顧之憂,到時再來討伐奸賊吧。”
盈袖向前幾步,看著暕兒,一臉欣慰,言道:
“母子連心,還是二殿下與娘娘最親,娘娘這大半年,可受了不少委屈呢。這些話咱們還是留待出宮後再詳談,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先撬鎖吧。”
算算時辰,巡邏的侍衛恐怕很快就會過來,我忙命人繼續砸銅鎖,暕兒看了一眼,低聲道:“都閃開。”
眾人立刻閃開兩旁,暕兒手持長劍,對著暗門上的石栓猛然砍去,銅鎖連同鎖栓應聲落地,好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暗門極小,一次隻容一人出入,狗兒在前,暕兒斷後,哪知狗兒才剛剛出去,便聽到後麵有侍衛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