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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官場有官場的規則,有時候為了維持權力的均衡會歪曲真相,誰都能把那件事當成意外事故,但是唯獨你不能;你可以想象一下,他那晚一定要把你拉到現場,或許目的並不僅僅是讓你擔當責任,而是想要把你埋在那裏,這是毫不掩飾的謀殺!”
蘇迷涼越說越憤怒。
張菊也擔憂不已:“真的是這樣麼?那作為證據的生產線怎麼樣了?”
“沒事,我早就叮囑人偷偷轉移到空著的車間了,事故現場的是廠裏報廢的舊機器,想必周滔後來也知道,不然一定會揪住這問題說事的;市裏讓我仍然主管這事,主要是想讓我追回購買生產線的資金,把損失降到最低,安撫好死者家屬的賠償問題。”
蘇洛川知道她們擔心什麼。
蘇迷涼看出爸爸心裏的憂慮:“爸爸,那些死難者和你脫不開幹係,盡力給予豐厚的撫恤;生產線追討資金的事情,就交給後邊的人來做好了;周滔這回強勢地殺回大庸市,我很為你擔心,我聽說周家這回,上上下下打通關節費去不少錢,估計大庸市的人脈都買得差不多了,頂替你出來主持工作的人,是他推薦的話,就讓人家操控好了;把人家捂到口袋裏的錢再掏出來,會逼得他狗急跳牆的。”
張菊聽出女兒的意思,是想讓爸爸盡快脫離那個危險的職位,可這樣的理由很讓她接受不了:“涼涼,錢是國家的,都讓蛀蟲中飽私囊,這怎麼行?”
“媽,你知道錢是國家的,不是咱家的,弄得再好也落不了好,弄得不好就又是一個套兒;爸爸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別讓他再去冒險了,你不是也讚成他辭職麼?”
蘇迷涼提醒她別老是犯傻,爸爸這樣的人,最重視責任感。
張菊馬上就閉了嘴。
蘇洛川看看母女倆:“你們讚成我辭職?”
蘇迷涼點頭:“讚成,因為我覺得你站在這個位置上,對周滔來說,就是一種羞辱和挑釁;衛龍集團是一塊很多人垂涎的肥肉,雖然改組之後市場化,但因為是國企,政府一直保留掌控權,它早晚會被蛀蟲掏空的;你們一直捍衛國家財富,可國家是什麼?你們能摸得到麼?國家就是能管住你管住衛龍集團的直屬領導,上層腐敗,你阻擋不了這個趨勢;你幹脆利落地把死者家屬撫恤金發放到位,然後就辭職,後任掌權者也感激你的提拔,這樣時機正好,能落下很多人的感激;如果再硬撐,你落不下好,生產線的事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弄成的,代理董事長既然已經嚐到了權力的甜頭,再讓給你自然心裏很不爽,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形成新的利益小團體,足夠人偷偷使壞。”
蘇迷涼說著看著爸爸的神色,他今天在廠裏呆了那麼久,對手下的感覺應該會有更真切的體會。
蘇洛川被說中了痛處,沉默良久,感歎道:“涼涼呀,你說得很對,今天在廠裏開會,看著各部門按部就班地彙報工作,我覺得有點局外人的怪異,如今你一說我就明白了,這地球離開誰都要轉,還是辭職下海,當個自由自在的個體創業者或許更爽快。”
蘇迷涼知道廠裏親自去接爸爸出獄的代理董事長的意圖,就是讓爸爸看看,廠子已經在他的掌控中了,如果不知趣地退位讓賢,內部派別爭鬥將很快拉開。
蘇洛川一手把這廠子弄到如今地步,當然不舍得作踐自己的心血。
“嗬嗬,爸爸能這樣想就好,衛龍集團是做紡織品的,屬於重汙染的大廠,前景並不好,等環境汙染的問題提上日程,很多設備都要淘汰,後續投入太多,早晚會被當權者放棄;你現在急流勇退,就是這個廠子最輝煌時期的領導人,所有衛龍集團的員工提到你都隻有敬佩和讚譽,老爸,我很欣賞你這種淡定和從容;很少有人麵對失去權力,而不奮力一搏的。”
蘇迷涼安慰爸爸,不讓他太過難受。
畢竟,如果蘇洛川辭職的唯一願望就是做好死難者家屬的撫恤工作,這一定會得到真誠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