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隨便動她？”餘笑晴心頭一緊，條件反射的就說出來了，他怕她讓那個女人的傷口更嚴重是嗎，嗬嗬，自己真是那個被狗咬的呂洞賓。
餘笑晴沒有看他，然後說：“好了，別的我也不能幫你什麼了。救護車應該馬上就到，我走了。”
看了看他的樣子，還是不忍心，從包裏拿了一瓶水給他，隻是，手被他握住了。
他眉心一皺，餘笑晴就是猜也知道，因為她手心的繭子，一如當初北月的表情，她笑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哪怕是看不清，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削瘦的下巴，有棱有角的輪廓，還有就被鴨舌帽擋住了，路燈照下來，隻有一片陰影。
而他抓住的這隻手，不僅滿是繭子，皮膚還有點偏黑。要是還和以前一樣，部隊裏大半年她白呆了，她呆的可是飛翼營。
他再次開口了，“別走，在這裏照看我。”
餘笑晴稍稍一個用力，就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了，對於那隻比自己手還白嫩的手，而且又受傷的他，是握不住她的，哪怕他沒有受傷，她要掙脫也不難。
他有些失落，餘笑晴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失落，抬起腳步就準備走。
他微弱如同喃喃的聲音，在這安靜夜空裏，卻是格外清晰，“在救護車到之前……如果你走了，我就訛在你身上。”
餘笑晴：“……”如果不是這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她真是恨不能送他直接上路。
“請問你要怎麼訛？告訴警察，我以區區肉身，就撞飛了你們的轎車嗎？”
男人閉著眼，嘴角微揚，“同夥作案……”
餘笑晴一聽他這話，都想罵人了，可是看到他越來越虛弱的樣子，眼睛都睜不開了，腳步卻是挪不動了。
不過她能肯定的是，他已經有些神智不太清晰明了了。
剛才救他出來時，還能表現得那麼鎮定，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迷糊了，手還抓著她的褲腿，一副要依賴她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深夜裏，漸漸起了風。他的眼睛再也難以睜開了，始終閉著眼，餘笑晴蹲下來，低頭打量著他。
“如果油箱漏油，你就自己走吧，在它爆炸之前。”他閉著眼，忽然說出來的聲音顯得格外大。
讓餘笑晴微為一愣，“放心，我剛才專門留意過油箱，暫時沒有漏油。”
還有的話，卻是不受控製，“若是真要爆炸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背一個你，還是不需要花太多精力。隻是你的朋友我就顧不上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嘴角勾了勾：“你看起來這麼瘦弱，能有那麼大的力氣嗎？”
餘笑晴不置可否的說：“你是失憶了還是失去觸覺了，剛剛是誰把你拉出車裏的，我氣都沒喘一口。背幾百斤重物都不成問題，背起你走又有什麼呢。”
她和他的交流，恐怕最多的就是混淆他的視聽了吧。
他聲音淡淡，略帶虛弱的回應著，“騙子……”又抬起眼皮看了看她：“這麼機靈的女孩子怎麼會是幹重體力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