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娟在王府也有些年頭了，一直老實本分，以前孤兒寡女的，還時常受人欺淩，日子過得並不大舒暢。
做慣了粗重活，婦人的臉頰比之同齡人要顯得蒼老許多，一雙手也粗糙滿是褶皺。
無芽成了小主子之後，俞娟也享不慣清福，平時便留在女兒身邊照應著。
君皓塵先前來了這麽多次，很少與俞娟見麵，見她神色緊張，想要行禮，他便揮了揮手。
“你是無芽的娘親，不必對本王行此大禮。”
除了無芽，其他人在君皓塵麵前，多半是如同驚弓之鳥，他早已對此見怪不怪，隻是當他打量著麵前的婦人，心裏卻有些疑慮一閃而過。
無芽今夜睡得沉，君皓塵輕撫著她的臉，將她的被子掖好，語氣平常地問了俞娟幾句話，那模樣像是在與她話家常。
“入府前，你孤身帶著無芽一人在外闖蕩，想來很是艱難。”
俞娟卻沒有放鬆下來，反而顯得更加緊張：“回王爺，無芽生父走得早，家產都抵給債主了，老奴也是沒有辦法，隻好帶著女兒出來討生活，一開始確實艱難，經常是饑一頓飽一頓，沒個定數。好在沒過多久便遇到老王妃，發善心將我們母女二人收留了，這才算是有了口飯吃。”
這種說法，她十餘年間說過了無數回。
君皓塵哪裏需要向她打聽，早在當初留無芽在身邊的時候，就已經打探了清清楚楚。
身份姓名做不了假，俞娟也確實有過一任丈夫，在南市殺豬為生，身形魁梧粗獷，後來突發惡疾去世了。
“無芽不像你，是像她的生父麽？”
俞娟靦腆地笑了笑，“說來不怕王爺笑話，我們夫妻二人相貌都不算精致，誰知道生個女兒，全挑好的長，她下巴像我，額頭嘴巴像她爹。”
“是麽？你難道不覺得她眉眼很像本王？”君皓塵淡聲說著，薄唇微微一揚。
俞娟慌了神，“王爺說的什麽話，這怎麽可能呢？”
見王爺沉吟不語，俞娟不敢亂說，隻是唯唯諾諾地問道：“不知道王爺……突然說這些做什麽？”
“不用太緊張，本王沒有別的意思。”
君皓塵將手搭在無芽的腰身處，輕輕一掐，把她擁入了懷中，沉聲道：“你把她照顧得很好。”
俞娟連忙收回視線，也不敢到處亂看，懂事地從殿內退了出去。
君皓塵卻在她離開之後，眸光微微一沉。
之前，他未對俞娟的存在起過懷疑，可如今一想，她每次出現的時機都恰到好處，讓人不得不起疑心。
還有無芽……
他尋便天下的一味藥引，就近在眼前。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君皓塵心中鬱結，俯身過去咬了一口無芽柔軟的唇瓣，這小妮子真是半點不讓人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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