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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再也無法入睡,他要找到她,然後問個清楚。
可是,她現在在哪裏?
鍾喻夕從噩夢裏驚醒,她夢見自己掉進了一條深淵,寶寶沒有了。
她趕緊摸了摸小腹,雖然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還好隻是一場夢,她拿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現在逃亡在外,她隻有他了,她不能失去他。
“寶貝乖,別害怕。”她輕聲安慰著。
她睡不著,坐在白天坐過的榻榻米上拉開門,窗外一輪狼月,湖麵上映著月光。
她小聲的哼著歌,哄著肚子裏的寶寶,她很後悔,當初會做將他拿掉的決定,不知道寶寶有沒有生氣,等他生出來,她一定會跟他賠禮道歉。
“挺有心情嘛。”旁邊忽然有人說話,她嚇了一跳。
探出頭看去,就見夜帝坐在和她相同的位置上,正仰頭看著月亮。
他的麵部表情柔和,兩隻長眉微微舒展,性感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就連平時分明的輪廓也變得平緩可愛。
月光映著他的半邊側臉,他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人物,如果不是那條顯眼的疤痕,他已經接近完美。
兩間屋子是相鄰的,結構也是一模一樣,所以兩個人就隔著不厚的一堵牆這樣一起看著天。
“跟我說說你的事吧。”夜帝幽幽的開口。
鍾喻夕將頭倚在門上,笑著問:“不說的話,你就不收留我了?”
“我有權利知道。”他偏過頭來。
鍾喻夕笑出聲:“為什麼?”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他什麼時候從上麵跳了下來走到了她麵前,兩人離得那樣近,他將手拄在她的耳側,目光熾熱的看著她說:“因為,我是你哥哥。”
鍾喻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笑起來:“喂,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不信?”他挑挑眉,拉起她的手:“跟我來。”
她一臉迷惑的隨著他穿過了長廊,在近頭的那間小屋前停下。
他伸手推開門,屋子裏有濃重的檀香的味道。
這竟然是個小小的佛堂。
鍾喻夕停在門外,竟然有些不敢挪動腳步,就好像,那裏有什麼迷團正在等著她一樣,而一旦迷底揭曉,那將是她可能無法接受的事實。
見她愣在原地,夜帝將她強行扯了進來,後麵的門自動關上,她害怕的退後了兩步,一直以來,她的這種直覺都很準,隻是沒有一次可以逃避危險,就像一個人明明知道頭上懸著一把刀,卻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他在香案前燒了柱香,這個動作讓她想起了宵風,心裏像被刀子劃過,狠狠的痛了一下。
上過香之後,他繞過香案來到了一個簡單的臥室,回頭招呼她:“過來。”
鍾喻夕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隨著夜帝一直擋在她前麵的背影挪開,她看見了牆上掛著的一幅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美麗之極,擁有一雙深紫色的眸子,此時目光灼灼,仿佛正在看著她。
鍾喻夕腿一軟,一下癱倒在地,很久,一種近似於低泣的聲音才從她的喉嚨裏發出:“媽媽。”
夜帝輕輕拭去了照片上的薄灰,聲音裏聽不出起伏:“這是她一直念佛送經的祠堂,她在這裏呆了十三年,直到去世。”
最後兩個字完全擊垮了鍾喻夕的精神,她不由掩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