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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了一點知覺，蘇落翼悠悠醒轉。
先是握拳確認手套還在，蘇落翼看向坐在床邊剛把視線轉向窗外的風冰湖。風冰湖感覺到蘇落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肩膀微顫然而並沒有轉身。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僵持了一會，蘇落翼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
“剛過正午。”
“……看來是沒辦法了。”蘇落翼望著床頂，苦笑。
“風星語呢？”
“……”風冰湖似乎對於蘇落翼稱呼自己爺爺的方式有些不滿，但並沒有抗辯，“爺爺說他還有事，確認亞斯蘭不會再回來後走了。”
之後又是沉默。蘇落翼望著床頂，沒有起來的意思，或者說他現在還不具備起來的體力。而風冰湖則盯著窗沿，等待著什麼。兩人任憑沉默持續下去，盡管沒有享受其中的樂趣但是也沒有痛苦於其中。
“謝謝。”風冰湖忽然轉身，直視黃金色的瞳仁。
“啊啊，那個沒有什麼的而且，說不要再說見外的話的人，可是你啊。”
“……可是，明明知道爺爺肯定會來救我，還要冒險進入與一名聖者正麵衝突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哪怕是……家人……也會覺得過意不去的。”
“……我命硬得很，而且也不值什麼錢，沒有任何問題的。”蘇落翼語氣平淡，仿佛受傷的並不是他自己。
“不要這麼說……”語氣卻不堅定。蘇落翼第一次看不明白風冰湖冰藍色的瞳仁裏，隱藏著什麼樣的感情。
再次沉默。
也許，蘇落翼從一開始就沒有明白風冰湖有怎樣的感情。生出這樣的感覺，算是自嘲般地笑笑。
“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嗎。”蘇落翼小聲道。風冰湖聽到蘇落翼的聲音才回過神，卻恰好漏過。
“還有，”蘇落翼有些吃力地支起身。風冰湖見狀想要讓蘇落翼不要那麼勉強卻被阻止。摸索了一會，從懷中掏出一枚嵌著紅色寶石的項鏈，張開雙手環著少女的脖頸，輕輕地為她戴上。“謝謝你特地為我準備的禮物，我很高興。
“風冰湖，你是一個溫柔的人，我在見麵時就這麼想。現在，哪怕你展現了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一麵，但是這個印象一直沒有改變。”
風冰湖握著蘇落翼的手，將它攥在手中。眼神溫柔，冰藍卻有春的溫暖，宛若兩年之前的那雙瞳仁。
“不需要再繼續說下去了，你能說出這些，對我已經是最好的感謝了。”
救贖還是拘束？自由還是纏繞？蘇落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至少有一點是明白的，那就是自己近乎無謀地與聖者碰撞，為了什麼。
為了這雙冰藍的瞳仁，為了這雙溫暖的手，為了少女此時的笑容，哪怕支離破碎的將是自己，也無所謂。
早就在兩年的時間內，深埋於內心了吧。
?
緩緩睜開眼睛，他環視四麵。
熟悉的大殿，熟悉的星空，熟悉的蒼藍星球與白銀炎火，以及……在自己身後，熟悉到厭惡的古舊巨輪。
巨輪靜靜地佇立在那裏，宛如開始也宛若永恒。刻紋著的山川日月河流模糊不清，卻可以讓所有直視它的人感受到其中的具體。就是這個，看起來永遠沒有任何轉動可能的巨輪，在剛才的瞬間轉動微絲。
黃金瞳死死地盯著巨輪，巨輪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反應，像萬年以來那樣，靜靜地佇立著，似乎再嘲笑也像在俯視，這個試圖看穿它的弱小者。
沒有任何收獲，他將身體的重量交予王座，鎧甲發出輕微地碰撞聲，沒過一會便完全安靜，隻留下細微如喃的話語：
“命運的巨輪，轉動了。”
?
“翼……你難道沒有白色以外的衣服了嗎？”
風冰湖終於問出憋在心中很久的問題。原因不是為別，隻是蘇落翼之前在戰鬥中將2件白色上衣暫時無法穿著，沒想到蘇落翼居然又拿出一件與之前無異的白色上衣，不過胸前的紋章從三角三色玫瑰換成了血紅色的十字。
“……在回答之前，我先問你，你穿過藍色以外的衣服嗎？”
“有啊，今天這是湖藍色的！”風冰湖自信地回答道。
蘇落翼一陣無力。
這才算是注意到風冰湖穿的是湖藍色蕾絲連衣裙，披著一件白色的外套。頭上戴著一頂遮陽用的草帽，雖然下午的陽光並不算強烈……蘇落翼下意識地望一眼太陽。好吧的確是比較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