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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六章 棄我而去,孰飲我酒,孰聽我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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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棄我而去,孰飲我酒,孰聽我琴

阿珩把竹樓收拾好後,啟程趕往高辛。

一路行來,清楚的感覺到兩大帝王正麵對決對整個大荒的衝擊。

往日繁華的街道變得冷清,城外的大道上總能看到匆匆趕路的馬車向著高辛奔馳,車上坐滿了抱著大包小包的人,也許在他們心中,那個沒有參與戰爭的高辛是大荒最後的安寧之地。

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再有笑容,家中有徵兵的固然愁眉不展,擔憂著親人的安危,沒有徵兵的也不能放心,因為他們的兒子。丈夫隨時都有可能被徵召入伍。

神農國愁雲密佈,高辛國則截然不同,茶樓酒肆的生意越發熱鬧,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喜歡聚到這裏,聽一聽避難而來的神農人講一講那場距離他們很遙遠的戰爭。

戰爭發生自己身上時是痛徹心扉的疼痛,與己無關時,卻是精彩的熱鬧。

這些安寧地享受著別人精彩的高辛百姓並不知道少昊的焦慮和擔憂,以及他為了他們的這份安寧所做的一切和即將要做的一切。

阿珩回到五神山,徑直去找少昊,她迫切需要知道有關戰事的一切。

夕陽西斜,少昊一人靜坐在殿前的台階上,整座華美的宮殿空無一人,就好似隻剩了他一個透著難言的蕭索。

每隔一會兒,就會有一直玄鳥飛來,落在他的手上,向他呈報消息。

他看到阿珩,淡淡一笑,「你回來了。」

阿珩左道他身邊的台階上,「結果會如何?」

「隻會有兩個結果,軒轅勝,或神農勝。我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結果。」

「你希望哪個勝?」

「你想聽真話?」

「嗯。」

「同歸於盡不可能,我隻能降低希望,兩敗俱傷吧!」

阿珩苦笑,「真不知道我大哥怎麼忍得了你?」

少昊笑著,眼中卻是思慮重重,青陽,你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不回覆我的消息?

「現在是什麼情形?」阿珩問。

「剛才的情報是兩軍在阪泉對峙,一觸即發。」

一隻玄鳥穿破夕陽的光影,片片落在了少昊的指頭上,少昊靜靜看完玉簡,一揚手,玄鳥又飛走了。

「應龍率領妖族的兩路軍隊從南翼率先發起了進攻,黃帝應該是想利用妖族遠勝於神族和人族的速度,強行跨過濟水。」

「我聽大哥說過應龍,是罕見的將才,智勇雙全,父王看來想先聲奪人,對手是誰?」

「後土。」

竟然是他,應龍並沒有勝算。阿珩沉默,少昊也陷入沉默。

不一會兒,玄鳥又飛了來。

「夷彭率兩路軍對從西翼出發,即將和祝融相遇。」

阿珩輕聲說:「夷彭性子堅忍,行事謹慎,可祝融的神力遠勝於當年,夷彭不是他的對手。」

「不要忘記,黃帝是這個天下最會下棋的謀略家。夷彭一母同胞的哥哥軒轅揮被祝融活活燒死,夷彭等這個復仇的機會已經等了幾百年,他會毫不畏死地戰鬥,黃帝給他的又是精銳部隊,祝融神力再高,也會怕死,夷鵬至少有四成勝的希望。」少昊略帶譏諷的讚歎,「黃帝十分懂得在什麼樣的地方落什麼樣的棋子,連兒子的仇恨都會被他精確地利用。」

阿珩默不作聲,人人尊崇黃帝,卻不知道當黃帝的兒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夕陽慢慢落了,天色轉黑。

朝陽慢慢升起,天氣轉亮。

玄鳥一隻又一隻來了,又去了。

已經一夜一日,應龍和後土仍然在血戰,夷彭和祝融也僵持不下。

又一隻玄鳥飛來,少昊:「你父王率領四路軍隊出發,和蚩尤的大軍相遇。」

阿珩麵色發白,少昊蹙眉沉思,青陽呢?青陽去了哪裏?這麼重要的戰役,黃帝怎麼會不用青陽?

他隨手一揮,麵前出現了一幅水靈凝聚的地圖,高聳的阪山,七泉相通的阪泉,險要的阪城,水流湍急的濟河‧‧‧‧一個阪泉之野的地形非常立體地展現了出來。

少昊邊看便低聲自語:「濟水隻有在這裏最狹窄。可以渡河,所以黃帝派熟悉水性、行動迅速的妖族從此處進攻,進攻的策略很正確。炎帝已經想到,所以派了謹慎小心的後土駐守此處,防守的策略也沒有錯。」

他指著阪山四周,「夷彭從這裏出發,祝融的軍隊在這裏,精銳對抗精銳;黃帝從這裏出發,蚩尤的軍隊在這裏,用黃帝的威攻擊蚩尤的猛。」看上去黃帝的計畫天衣無縫,正在全力奪取阪城,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哪裏不對?

少昊一直皺眉沉思,水靈凝聚的地圖在月色下藍光瑩瑩,照得他神色陰晴不定。

阿珩說:「父王自小就指導我們要珍惜實力、謀定後動、一擊必中,我怎麼都沒有料到父王這麼快就會傾全國之兵進攻神農,逼得炎帝也傾巢出動,兩軍決戰。」

少昊猛地站了起來,神色大變。

全力對全力!黃帝不是這樣的性子!這就是不對的地方!

幾千年前,軒轅族隻是一個小神族,黃帝不得不珍惜每點兵力,因為他浪費不起!以弱小蠶食強大,迴避正麵作戰,盡量不犧牲自己的力量,這才是他的一貫的風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黃帝怎麼可能突然改變呢?而且他還明知道高辛在旁窺伺,巴不得他們兩敗俱亡,所以不可能!

阿珩忙問:「怎麼了?」

少昊定了定心神,凝視著地圖說:「整個大荒都被黃帝騙了,雖然古歌謠一直唱『失阪城,失中原;得阪城,得中原』,但是黃帝並非想要神農國的第一要塞阪城。」

「那我父王舉全國之兵想要什麼?」

少昊說:「他想要炎帝的命!」

阿珩猛的跳了起來,神色驚駭。

少昊說:「戰爭拚的不僅僅是武力,更是國力,神農在蚩尤和榆罔一剛一柔的治理下,國力強盛,人民富足,貧瘠的軒轅怎麼可能和富庶的神農對抗?這兩百多年來,你父王使用了無數的計謀,想離間榆罔和蚩尤,但蚩尤狡猾如狐,從不上當,榆罔卻像個榆樹疙瘩,認定一個死理,別的都不理會。在強盛的神農麵前,黃帝東擴的願望似乎已經不可實現,但隻要榆罔一死,情勢就會立變。蚩尤行事太剛烈,剛則易折,這兩百多年來一直是榆罔的懷柔手段在化解著各方和蚩尤的矛盾,那些諸侯國主們再不滿,隻要榆罔在一日,他們也隻能寄希望於削弱蚩尤的權利,並不敢反叛,但如果榆罔一死,這些人決不會敬服和他們出身利益皆不同的蚩尤‧‧‧‧‧」

阿珩臉色煞白,喃喃說:「神農國就會四分五裂,父王就可以分別擊破。」

少昊望著地圖,帶著幾分敬畏地感嘆:「神農炎帝!軒轅黃帝!」如果說前代炎帝利用蚩尤獨特的出身和性格,劍走偏鋒,下了一步絕妙之棋,那麼黃帝如今就是又利用蚩尤獨特的出身和性格,成功地破解了炎帝的必殺之局,並且反將炎帝一軍。

兩位帝王隔著生死下了一盤長達幾百年的棋,他看到如今,才知道他們這些人比起那兩隻老狐狸還是差了很多。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看得又是心生畏懼,又是心癢難耐,想知道如果炎帝仍在,會如何回應黃帝破軍之招。可是,炎帝畢竟早已經死了,所以,他不可能再落子。黃帝贏定了!

少昊突然冷汗直冒,黃帝這樣的人物,他怎麼能自負地以為可以像對付自己的父王那樣去對付?青陽,殺心一起,命危矣!

少昊立即召喚玄鳥。

阿珩耳畔一遍遍迴響著少昊的話:黃帝是想要榆罔的命,黃帝是想要榆罔命‧‧‧‧‧‧蚩尤也許什麼都不在乎,權力、地位、名譽,甚至生死都不過是他縱橫塵世的遊戲,但是榆罔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