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薑磊沒有想到葉蔚湘會問這個問題，他眼神閃躲，含糊其詞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到他這樣，葉蔚湘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她沒有笑，也沒有哭，連剛才問話時的那股冷厲也收了起來，麵色平常地輕輕說了句，“我知道了。”
哀莫大於心死。
薑磊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這句話，他看著拎起提包，正要離開的葉蔚湘，輕聲道：“如果你心裏有疑問，不如去找一下他吧。有些事還是當麵說清楚的好。”
他知道事情所有的起末，但是卻不該由他這個外人來給葉蔚湘解釋清楚。
葉蔚湘沒有理他，仿佛他隻是一團虛無的空氣，徑直從他身旁走了出去。
薑磊還是不放心，追出去，跟在她身邊說道：“我送你回去。”
葉蔚湘的神色動了一下，挑高彎眉，似笑非笑地說道：“不用了，謝謝。”說完，她走進了電梯裏。
外麵還在下雨，空氣中帶著幾分冷冽。葉蔚湘站在公司門口，目光落在了街對麵。
記得那一天，顧遠霆來接她，當時就站在對麵。她想要鬆開他的時候，卻又被他牢牢抱住，在她耳邊說了句，累就多抱一下。
她還記得他灑在耳邊的灼熱氣息，讓她渾身顫栗，卻情不自禁地想要靠得更近。那時她以為自己擁有了幸福，現在想來，真是一場笑話。
葉蔚湘暗淡的眼眸泛起一層層地波瀾，又緩緩地歸於死寂。她回轉頭最後看了一眼明珠集團的招牌，沒有開車，腳步沉重往前走去。
剛走沒兩步，她就被人從身後鉗住了胳膊，一道懶洋洋地聲音響了起來，“去哪啊？”
“放開我。”葉蔚湘沒有回頭，她現在很累，沒有力氣再應付不相幹的人。
江東霖似乎天生就不懂什麼叫做看別人的眼色，他從葉蔚湘身後探出頭來，挑著眉梢望著一臉平靜如水的她道，“一臉晚娘臉，真難看。”枉費他忙完就趕過來的好意。
葉蔚湘如同一具精致的人偶娃娃，連眼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江東霖嘖了一聲，“不高興啊，那走吧，我帶你去喝酒。”
“我不去。”葉蔚湘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用力地掰著江東霖的手，想要讓他放開自己。
江東霖翻了個白眼，“擺著一副死人臉做什麼？雖然你們明珠集團被人收了股份不假，但是明天隻要越遠集團宣布一接手，你手上的股份不但不會如廢紙，反而會上升好幾倍，你應該高興好不好？”
如果不是因為他反應太慢，打算出手的時候，明珠集團的股份已經被人惡意收購完了，他也會忍不住大大地撈上一筆的。
聽了他的話，葉蔚湘的動作頓了一頓，黯淡的眼眸閃過一絲微光。
“不開心就喝酒，今天我請客。”江東霖勾著嘴唇，邪邪地一笑，拖著葉蔚湘就往他車的方向走。他今天開了一輛法拉利，紅火色的跑車分外醒目。
“我不想去，你放手。”葉蔚湘用力地掙紮著，但是她已經一天沒有進食，那點力道拍蚊子都不夠，哪能比得上身強力壯的江東霖。
江東霖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將她拖到車旁後，打開車門就要將她往裏塞。冷不防卻被人製止住動作，他扭過頭，微眯起眼打量著來人，“你是誰？”
“放開她。”
聽到這道聲音，葉蔚湘渾身一僵，所有的思緒在一瞬間從大腦中消失，變成了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與顧遠霆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對個正著。
恨他嗎？恨他的吧？！葉蔚湘想，他做得比季昀還要過分，還是殘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想哭。
她收回目光，假裝沒有看到顧遠霆。縮著身體鑽進江東霖的車內，然後用力地關上車門。
江東霖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打量了一會，玩味地看了顧遠霆一眼，繞到駕駛位坐了進去。
顧遠霆看也未曾看江東霖一眼，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葉蔚湘，沉沉地說道：“葉蔚湘，你下來。”
和薑磊一起過來的顧遠霆本沒有打算現身，可是等看到江東霖對葉蔚湘的糾纏，他想也沒想地從藏身的車裏走了出去。
“開車。”葉蔚湘說著，自己卻沒有發現，她嘴唇微顫，聲音卻有些發抖。
顧遠霆聽到這話，本來就淡漠的俊臉頓時冷了下來，整個人都顯得冷峻異常。他的目光移動江東霖的身上，帶著無聲的威脅。
江東霖仿佛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囂張地對著顧遠霆吹了一聲口哨，線條流暢華麗的跑車呼啦一聲飛馳而去，將顧遠霆遠遠地甩到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