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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霆將墨鏡摘下來，幽如深潭的眼眸向下彎出一道弧度，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謝謝關心，我沒病。”
這幾天葉蔚湘避他避得厲害，就算讓薑磊幫忙約人也約不到，無奈之下，他隻好親自上門堵人。
聽到他這樣一本正經的解釋，葉蔚湘差點被哽死，再也維持不住冷淡的模樣，怒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顧遠霆不再逗他，微彎薄唇道：“給你說一聲，薑磊那邊約好的攝影師，明天你得和我去法國一趟。”
而他這幾天沒有出現在葉蔚湘麵前，正是因為要騰出幾天空閑時間，忙著天天加班。
“什麼？！你之前怎麼沒有提？”雖然之前顧遠霆確實提過要去法國拍婚紗照，但是葉蔚湘沒有想到這麼突然，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顧遠霆聳了聳肩，他很少做這種動作，意外的卻十分嫻熟，看起來痞痞的，“我找不到人你。”
葉蔚湘恨聲道：“你發短信也沒有說起過。”一說完，她就懊惱地咬住了下唇。這不是變相地告訴顧遠霆，他發的短信她有看嘛。
“那是我的失誤，你知道我很忙的。”
聽顧遠霆似乎並沒有抓住她的失言之處，葉蔚湘籲了一口氣，避開他的目光，胡亂地找了個借口道：“我的簽證還不知道有沒有過期呢。”
她不想和顧遠霆一起出國，最起碼現在不想。想得越久，她越猶豫，對這樁婚事也開始退縮。
見她這副模樣，顧遠霆眉心幾不可聞地皺了下，沉聲道：“葉蔚湘，你不是打算悔約吧？”
被猜中心事，葉蔚湘心尖一顫，“我……”
顧遠霆幽深的眼底聚起濃濃的怒氣，陰沉著臉望著葉蔚湘，靜靜地等著她的解釋。
葉蔚湘握著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白，她低垂著眼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確實想悔約，尤其在聽到李媽說的那句話之後。如果爸媽還在世，他們會同意她這樣做嗎？他們願意看她為了明珠集團放棄自己的幸福，甚至把孩子也變成利益的產物嗎？
“蔚湘，就算你想悔約，你應該也知道我不會放你走。所以，不如你合作點，大家都好過。”顧遠霆悅耳的聲音響起，字如利劍，紮進她的要害。
是啊，就算她想悔約又怎麼樣，顧遠霆確實不會放她走。葉蔚湘將頭抵在方向盤上，頹然地閉上眼睛。
但是她沒有辦法啊，她真的沒有辦法把自己當成一個生育機器，若無其事地和顧遠霆結婚。尤其在他說出那樣的話之後，讓她連欺騙自己都做不到。
顧遠霆看著葉蔚湘單薄的肩膀如蝶翅般輕輕顫動，發出壓抑的低泣聲，心，劇烈的顫動著，一股陌生的情緒遊走到胸口，彙成了難為忍受的劇痛。
他拉開車門，解開葉蔚湘身上的安全帶，不容拒絕地將她從車上拉下，牢牢地摟在懷裏，“葉蔚湘，別掙紮了，你逃不開的。”
他的聲音平靜如寒冷的湖水，將她所有不甘的恥辱，不願的壓抑，不死心的掙紮全部敲得粉碎。
葉蔚湘渾身一顫，沉靜的雙眼空空洞洞的，沒有一絲情緒。她用力地掙脫開顧遠霆的懷抱，抹去臉上的淚水，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和你去法國。”
顧遠霆抿著唇定定地望著她，眼中閃過一些無法捉摸的複雜情緒。
葉蔚湘沒有再理他，打開大門，將車開了進去，就連顧遠霆也一起登堂入室也表現出一副漠然的模樣。
將車停到車庫後，她拖著腳步回到了房子，一言不發地將自己關進了二樓的臥室。顧遠霆沒有跟進臥室，她趴在床上，聽到了樓下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顧遠霆應該走了。她漠然的想著，隻覺得渾身無力，連動一動的力氣也沒有。
第二天，天還未亮，葉蔚湘從樓上下來時，卻看到她以為走了的顧遠霆，正如雕像般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這個人就這樣在她家呆坐了一夜？她這樣想著，眉心不自覺得皺得緊緊的。
見她下來，顧遠霆沉默地望了她一眼，站起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讓人定了十點的機票，你收拾收拾東西，一會司機會過來接我們。”
說完，不等葉蔚湘說話，他轉身進了廚房，看那模樣應該是去做早餐了。
葉蔚湘在他身後輕輕地嗯了一聲，望著他略顯疲憊的背景，心中醞釀了五味雜陳。